《叶芊芊顾若言》第80章 （上）

    行程结束的快，叶燃退掉了酒店，订了机票连夜回B城。到家的时候宋亦儒还没有回来，她知道此刻儒禾和腾飞正在办庆功会，估计怎么也得凌晨才能回来了。她脱掉厚重的外套，躺在沙发上，回忆金灿耗掉了她最后的力量，此刻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去思考，什么都不管。
    叮铃铃，叮铃铃。门铃响的急促，她半梦半醒间去开门，以为是师兄忘了带钥匙。她忘了自家是密码锁，忘了师兄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在家。
    屋外凛冽的风让叶燃的睡意醒了大半,只开了一道缝隙的门被一只大手用力推开，四目短兵交接，他侧身进屋，脚底一勾关上了门，一只手将叶燃推到墙边，侧过脸去吻她。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害怕，两只手用足了力气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抓住手腕提到头顶牢牢锁住。他的长腿将她压在墙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逼她看自己。
    “顾……”
    她刚发出一点声音他便再次俯首狠狠的吻她，与其说是吻，更像一种撕咬。他们一个拼命反抗，一个狠厉钳制，最后变成了一场厮打，叶燃拼命扭曲想要逃窜，可是力量上这样悬殊注定了只是徒劳，而且平添了更多伤痕。
    “顾若言你放开我，顾若言你混蛋，畜生，你滚开！”从一开始的咒骂到最后她哭着求饶，“若言哥哥，求求你，求求你……”
    可顾若言不听不闻，他已经着了魔如同一只发疯的野兽不顾她的哭闹肆意掠夺，俯首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叶燃哭到绝望，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想要杀死这个男人。可渐渐那狂暴的动作慢慢停止，她的肌肤上能感受到。她忍着后背的疼痛抬起上半身，看见顾若言伏在她的腰间，泪流不止。他额头遮挡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伤疤，是在青山外校时被开水狠狠烫过后留下的疤痕。
    “芊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他跪坐在她的身上，环着她的腰，他不能抬起头来看她，他没有勇气。在知道了金灿的事情之后，在看到那些岁月留给叶芊芊的伤痕之后，他无法原谅自己。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多到他以为自己可以抛弃理智，可浸了冰块的酒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在燃烧，嫉妒、悔恨、失望、无措、自责……他以为失去八年而已，以后用八十年弥补就好了，可原来那八年的尽头是死死缠绕在一起的金属丝线，想要分开它们只会把手指割的鲜血淋漓。
    叶燃看着他，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可那伤口在心里，她不能为他敷药，只能盼着他依靠自己愈合。“算了，若言哥哥，算了吧。”
    “若言哥哥，你就当做我也死在了那条巷子里。其实当年如果为你去死的人是我，我是愿意的。可那个人不应该是金灿，他那么年轻，他应该好好的活下去。若言哥哥，答应我，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当做没有认识过我，或者当作我已经死了。”她哭着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他们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退到最初的位置，彻底分道扬镳是这问题唯一的解法。
    “我做不到，芊芊，我做不到……我们还活着，我还爱你啊。芊芊，我们逃走吧，我们去挪威，去冰岛，我们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我不再管康健，也不再见父母，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惩罚。就这样，芊芊，你就这样当作报仇了好不好，好不好？”顾若言抬起头，窗外的街灯映在他的眼角，这双眼里有星辰闪耀。
    她哭着摇头，想要伸手握住他眼睛的星星，却动弹不得。他们的心就是牢笼，即便走到天涯海角他们也逃不掉。
    顾若言没有再说话，他盯着她的眼睛，把她望进了灵魂最深的地方。眼里的星星慢慢黯淡，只剩下破败后的沧桑和绝望。他颓然起身，一步一踉跄的离开，那背影好像是被人抽掉了心脏，只剩下一具驱壳。
    可叶燃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躺在地板上，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一直流，落在温暖的地上，晕成一滩水渍。
    宋亦儒进家门时顺手打开屋里的灯，看见叶燃躺在那里，毫无生气。他跑过去看见了她身上残留的那些斑驳痕迹，想到了很多残忍的画面，一时之间竟不敢触碰她。最终小心翼翼的将右手伸到她的颈下，轻轻托起她的头，呼喊她的名字。“叶燃，醒一醒，叶燃。”他能看见她的眼泪还在流，可他唤不醒她，无论多么用力，他唤不醒她。
    她不想再假装自己活着了，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