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迟云舒》第215章 南来北往

    云舒从未见过男性袒露,再镇定也不可控制自己的脸愈发绯红。
    “快说!谁派你来行刺的!”
    “哼,谁派我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你们不想走雪豫岭也得走!”
    男人一怔,“你做了什么!”大手再度扼上那人的脖颈,很快他便涨红面目,“哈哈……当然是通风报信了,云主子能察觉一次,怎的……怎的这次却蒙住了眼……”
    “果然昨日的车夫也是你扮的!”
    “是我……又如何……你再不放手……你家云主子会恨你……一辈子……哈……”
    男人薄唇抿紧,看似发力颤抖,实则已不敢用劲儿,“你……什么意思?”
    那人嚣张看向男人,又把视线投放至他身后,呼吸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
    昱照城。
    从玉岐山往北途径五座城池,便到此,而从云城往南过只需越过雪豫岭,便可在两日内抵达昱照。
    马车内,男人捏紧宽袖的边缘,无欲的秀美相貌自两日前便没有再显露一丝笑意。
    “沈兄,你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沈栖迟下颌微收,终于从面无表情转为担忧后的合眸,“是我过混了日子,连舒儿来找我,我都不知道,才让她……”
    “弟妹是否真的前来并不可知,那日递来的书信也是真伪难辨,你大可命人回云探了再做决定啊。”
    “路途艰险,舒儿等不了。”
    万子洵叹口气,“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般前去,即便是见到了弟妹,也多半救不了她。”
    沈栖迟泛上难喻苦涩,后是一笑,“救不了,他便不会给我递信,他要的是我这条命,我给他就是……”
    “沈兄不可作此愚见啊!若你有个闪失,弟妹她也定会……”
    “别说了……”
    轻狂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白了青丝,那种浇铸在眸间的纨绔之气,随着一方碎裂的白玉镇纸完完全全湮灭。
    “舒儿来讨一个了断,我亦给她。”
    万子洵不知夫妻二人为何弄成这般僵持的地步,既是了断,为何还要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前来讨要?既是给她了断,为何还要为了一个不再能拥有的女子舍弃自身?
    那个给他递信的人,又是谁?
    要达昱照城,必经雪豫岭,先前只是随口一句扯谎,现下竟变成作茧自缚,还好及时识破早有防备,雪豫岭的敌情并未使她受到伤害,但从未见识过的惊心动魄令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云舒盯着被绑在马车中的通风报信之人,暗暗怨得五内俱焚,姚溪这是要她的命啊!
    “云主子这样恨我却又杀不了我,心中很不爽吧。”
    影九一耳光牵连起他利落的短发,“主子留你一命,是主子慈悲,晚些时候你若敢耍什么花招,我绝饶不了你!”
    “你凭什么饶不了我啊,主子若想杀我,昨夜便动手了!”
    “好你个混账玩意!以为主子没有你便不行吗!”
    那人啐了一口血,“没有我,云主子存了一夜的期望岂非都成空想,有种的,你现在取我性命啊!”
    “嘿?你大爷的……”
    “别吵了。”云舒烦闷蹙眉,“影九,你去外头换凌岸进来吧。”
    “是的主子。”
    外头是男人与敏柔,影九出来时,敏柔转眸被风吹起了裙摆,“九哥,你怎么出来了?”
    “主……主子让我来换头儿……”
    男人侧目,见影九的目光直勾勾盯在敏柔裸露的脚踝处,细细纹理的罗纱裙衬得那丫头脚踝纤细,圆润可爱。
    他冷笑一声,“影九,赶了一夜的路很累了,要不要合合眼?”
    “啊?头儿……”
    敏柔大条不知所以,还在那劝,“是啊是啊影大哥说的对,九哥进去陪着小姐就好,那贼人狡猾的很,不看住了不行的!”
    对上敏柔坦率的圆眼,影九变得扭捏,“主子……主子她嫌我话多……”
    敏柔垂首一笑,更艳他意。
    “凌岸?”车厢里传出云舒的声音。
    影九木木坐下将男人挤走,“头儿快进去吧,主子唤你呢……”那一脸得逞的坏意,也不知他在庆幸些什么。
    男人轻嗤躬身进了车厢。
    “主子。”
    “把剑给我。”
    男人覆上腰部,不解,“主子,您要……”
    “拿过来。”
    他不敌云舒强势,圈在腰上的薄刃被她抽走,“你告诉我,哪里破皮流血最少,我就划他哪里。”
    “不管哪里,只要划的浅都血流即止,定死不了人的。”男人在那人身边坐下,又问,“昨日主子命人去买盐,原来是……”
    主仆二人对视,那人有些虚,“以为这类浅显的刑罚便能折磨使我惧怕吗?有本事解开我穴道……啊!你……臭女人……”他尖叫一声看向自己裆部,似有丝丝痛感袭来,“你这臭女人……好卑鄙……”
    竟然直接砍男人那儿……
    “我当然不敢杀你,只要你如实说出昱照城埋伏地点,我保证它不会变成一条人皮拉花灯笼。”
    男人道:“现在仅是一道,主子不似我手有轻重,指不定那一刀下重了,你便断子绝孙。”
    “疯子!你们这两个……”
    在那人扭曲的痛吟下,云舒继续道:“不知道用盐腌制一下是否能拉得更长呢?”
    “主子错了,食物要具弹性得用醋洗,用盐是没有用的。”
    “原来如此,都怪我没做过饭,也不知这位兄弟是选择上头说话呢,还是下头用醋?”
    士可杀不可辱!
    那人暗啐云舒生得貌美心肠却如此狠毒,须臾间又挨了一剑,“啊!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那就快说!昱照城何处埋了伏兵!”
    云舒把剑丢给男人,“凌岸,你记下来。”
    ……
    待二人标记出准确地点后,男人便一掌将他打昏,用绳子绑到了车尾后头。
    “地点都记住了吗?你们先去除了埋伏,若看到他来,万不可误伤他。”
    “主子,您……”
    “即刻飞鸽传书进云,务必将信送到颜府。”
    “可是主子一人在此……”
    “不用管我速去速回!”
    男人眉心绕上忧虑,实在不放心她没有人保护,可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明摆着不可违拗唯能妥协。
    想起昨日从那人口中听到“沈栖迟”三个字后,她一贯的冷静与清醒便不复存在,连夜赶路竟是连臂伤都顾不上,何其拼命?所以那个“沈栖迟”便是他真正爱慕的男子?
    毒发前夕,她流着泪绝望而不甘的神情,他再也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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