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纪看着凤时锦那浓密的睫毛不安分地轻轻跳动着,有些饶有兴味地观摩着,而后又见她双颊飞上醉人的酡红,不由嘴角带着微微笑,低低道:“你好像,脸红了。”
凤时锦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冷不防闯进君千纪的眼波里,已无力坐起。
凤时锦又不舍得把自己的头发丝从他的手指上抽走,索性脸往枕头底下藏了又藏,藏了大半张脸,以为自己看不见他,他必然也看不见自己。殊不知君千纪将她的一切憨态尽收眼底。
凤时锦瓮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放心不下你。”君千纪的回答直白而简单。
凤时锦双颊更加发烫,心跳卡在了嗓子眼,嘴上闷闷道:“我横竖在这里又不会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这么早回来了,晚上不用参加宫里的宫宴吗,要是皇上不满意你怎么办?”
“皇上再不满意,也是这一天两天的事。”
凤时锦想想,觉得也是。师父马上就不当这大晋的国师了,那么那狗皇帝满不满意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凤时锦也舍不得君千纪再因为她和苏顾言的事情而有任何的不开心,遂道:“师父,我和苏顾言已经彻底两清了。”
“嗯。”君千纪的回答还是那么简单。
凤时锦又道:“以后他还是会和凤时宁一起生活,而我再也不管他们的事情了。师父,谢谢你。”
“谢为师什么。”
“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谢你让我从过去的阴霾里彻底走出,谢你让我开始幻想着……”凤时锦垂着眼睑,眼里流光闪烁,绯意盎然:“以后真正属于我的生活。”
“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了吗。”君千纪轻声呓念着,冷清的眼里已不再是单纯的冷清,而是沉甸甸的情绪,话语间的丝丝欣喜溢于言表。
凤时锦更加赧然,索性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下面。她的声音从枕头下面传来,道:“师父,等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报仇了。我想远离这繁华的京城,远离凤家,远离过去的一切恩怨纠葛。我心中已有了最珍贵最想要保护的东西,我不想再让我所珍视的东西被仇恨所淹没。”顿了一会儿,声音又是轻飘飘的:“师父说得对,要是母亲还在的话……她也应该是希望我快乐的。母亲虽是被凤家的人逼死的,但凤时恒……也确实是被我们害死的,这样的仇恨,可以相互抵消吗?”
君千纪道:“这就要问你的心,此间仇恨,能够抵消吗?”
凤时锦沉默良久,忽然抓过君千纪的手,枕在自己的脸颊下,道:“师父,其实我很想念我母亲。我一直觉得,她是被我害死的。”
“你母亲要是听到了,怕是会不得安宁。”
晚饭的时候,君千纪去熬了粥来。虽然是清淡小粥,但是凤时锦却觉得比宫里的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凤时锦和君千纪两人坐在饭桌边,桌子底下是正在狂啃胡萝卜的三圈。凤时锦手里捧着粥碗,吸得很起劲,脚下却趁着君千纪不注意,偷偷将鞋蹬掉了,然后用脚心挠着三圈,那柔软兔毛贴着皮肤的感觉真是无比舒服。
三圈没工夫跟她较劲,好几次都被她没个轻重给踢趴在地,然后爬起来继续跟胡萝卜斗争到底。
凤时锦正玩得起劲时,脸上挂着战胜兔子后的窃喜,君千纪正一丝不苟地吃饭,看也没往桌子底下看一眼,便道:“将鞋袜穿上。”
凤时锦一愣,讪讪地缩回了脚,扒着碗道:“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君千纪若无其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是想跟它玩耍,不妨等吃饱了来,去床上捂着脚蹬它,这般脱了鞋袜容易着凉。”
凤时锦听话地收回了脚,伸进了鞋子里。吃完饭以后,凤时锦抱着三圈,和君千纪一起坐在屋门前的院子里,看着皇城方向的夜空中,绽开一朵朵美丽易冷的烟花。
那烟花绚烂了她的眼,她不由想起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问:“师父,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啊?”
君千纪淡淡道:“没有为什么,想救便救了。”可他一直也忘不了,当时浑身脏兮兮的凤时锦,脸上那双唯一干净而剔透的凤眸。大概就是她求生的眼神,打动了他,没有其他的。
“那师父,你……”凤时锦沉吟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君千纪从夜空中收回眼神,落在了凤时锦的脸上,不悲不喜的,只是将她看着,并没有说话。凤时锦的脸蹭地一下又热了起来,道:“算了算了,师父不回答,这个问题就当我没问。”
“你很想知道?”君千纪微微挑眉,拔高了尾音儿。
“也……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因为你常常让为师感觉到活着的滋味。”凤时锦愣了愣,就听君千纪若有若无地叹息:“为了自己活着,真好。”
凤时锦抬头望着他的侧脸,轻声地问:“难道师父以前不是为自己活着吗?”
“以前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凤时锦又道:“是不是当国师的都是这样啊,心系天下,肩负责任,要像师父这样拥有很宽阔的胸怀,淡去大部分的喜怒哀乐,只为天下黎明百姓的信仰而活着?那样是不是很累啊?”说着,连她自己都有些心疼了起来。
君千纪的声音十分平静,道:“但是现在,为师没有很宽阔的胸怀,也淡不去大部分的喜怒哀乐,为师的心正在一天天地变得狭窄起来,狭窄到容纳不下天下人,只能容得下一人而已。所以,为师已经不适合当国师了。”
“那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好吧,起码我活着呢。”
凤时锦微微偏着头,缓缓地靠在了君千纪的肩膀上,她喃喃道:“既然住进了师父的心里,以后师父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快乐地活着,这是要由我来负责的,对不对?”
君千纪抬手摸摸凤时锦的头,然后笑了,声音低沉悦耳,宛若月下清泉,让她既觉得甜蜜又觉得有些悸痛。
她手抚上君千纪的袖袍,那衣角柔软轻滑,仿佛滑过人心,阵阵瘙痒。她又问:“师父,你有三十岁了么?”
“为师只大你九岁。”
“那就是二十八岁了。”凤时锦觉得很惊奇,又脸红心跳。
君千纪不明意味道:“怎的,觉得为师很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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