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勤缓了口气,好受了些,垂头看了看肩胛上的袖箭,穿透了他的整个肩胛骨,箭锋在肩后,血气一下子被雨水冲洗干净。
皇帝痛心疾首:“皇儿……我的皇儿你怎样……太医呢?来人,叫太医!”
这上山来的哪有太医。幸好后宫的妃嫔们多数已经被疏通下山去了,不然要是德妃看见苏徵勤这般模样,岂不得昏过去。
苏徵勤面色发白,目中坚韧,湿湿的头发贴着脖颈,面容过分柔美俊雅,雨珠打在他脸上透明而饱满,那身沉丹色的衣袍尽湿,恍若一朵微微闭合着的带露玫瑰。
他单手握着袖箭,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将袖箭从肩头拔出,带出丝丝血腥,随后转身单膝跪地,道:“请父皇恕罪,儿臣救驾来迟。父皇莫怕,儿臣鞠躬尽瘁拼死也要护父皇周全……”
安国侯见二皇子遇刺,毫不敢耽搁地带了一对禁军分身过来,苏徵勤却对安国侯道:“还请侯爷保护好皇上,剩下几个刺客,交给我。”
安国侯道:“万万不可,二皇子负伤在身,还是臣等带人前去!”
苏徵勤笑笑道:“这点小伤暂且无碍”,他手中长剑威风凛凛,墨黑的瞳仁看向皇陵大门内漆黑的虚无:“大胆刺客,敢擅闯皇陵扰我先祖安宁,万死难辞其咎!”
皇帝亦十分忧心道:“皇儿,你能行吗?”皇帝并没有阻止,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踏足皇陵的,安国侯进去不如苏徵勤进去让皇帝放心。
苏徵勤道:“父皇不要担心,儿臣很快就能回来。”说着苏徵勤提剑带了一队禁军就追进了皇陵里面去。
安国侯只好留下来照顾皇帝的安危,剩下的禁军四处查看,并清理场上遍布的尸体,所有人都余悸未了。
皇帝看了看不远处的君千纪,面色颇有些阴沉。刺客朝他射箭的时候他没有看清,他不由怀疑国师是否有看清,撇下他而先去救他的徒弟。
皇帝出声问:“国师家的小徒可有大碍?”
君千纪淡淡地回答:“她受了刀伤,暂无生命危险,多谢皇上关心。”
皇帝点点头,道:“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朕才受的伤,如此勇气可嘉实在令朕震惊。你且好好照料着,朕已着人去山下请太医来。”
“臣谢过皇上,”君千纪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恭敬中带着疏离道:“保护皇上安全是臣等的职责,她亦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用不着等太医来,臣想先带她下山去。”
大雨停了,泥土夹杂着血腥的气息裹在空气里,久久不散。庄严的场地尸体被抬走,有积洼的地方摊着血水,举目望去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地上散落的刀剑,在逐渐亮开的天光照耀下显得银白刺目。
厚厚的云层散开了,依稀有阳光落下来。
大家所处的石台附近,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石台上的三鼎香炉横倒在正中央,被雨水洗得油油发亮;高耸着的石碑出了裂纹,随时都有可能开裂折断,就连石台四周的雕刻着龙纹的华表柱亦被炸断,一截截地横在地面上。石台的青石地面起了裂缝,有的地方被挤压得微微隆起。
安国侯适时道:“皇上受惊,不如先行回行馆,这里的事交由臣来处理。”
皇帝却意志坚定道:“朕不会走,皇儿进了皇陵与刺客搏斗,暂且生死未卜,朕岂能丢下他不管?就这样下山去,又拿什么向德妃交代?”
遂安国侯不再劝。皇帝又对君千纪道:“也罢,她的伤势要紧,你且先带她下去。”
阳光渐渐变得明媚起来,一丝丝从云层里流下,照射在湿润的地上,积水盈盈反射出亮光。一场大战之后,仅存的人们只觉得懒洋洋的十分舒服,就想躺在石台上安逸地睡一个大觉。他们都没有察觉,石台上的裂缝正越来越大,地面不知不觉地有些倾斜,只是倾斜的幅度很小很难被发觉。
君千纪对皇帝恭敬言谢之后,抱着凤时锦准备站起来。这时皇帝沉了沉心,又道:“二皇子方才冒死替朕挡了一箭,国师有何见解?”
君千纪跑过来情急之下救凤时锦一命,和苏徵勤替皇帝挡上一箭,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快得让人难以捉摸更来不及考虑和犹豫,只能凭着本能救下自己所看重的。
只是皇帝如是一问,君千纪便晓得他是起了疑。他若回答得不谨慎,只怕往后会更加的举步维艰。是以君千纪将凤时锦放下,恭敬伏地,道:“臣罪该万死!”
皇帝面容无异,道:“你说说,你何罪之有?”
君千纪道:“臣没能及时发现,陷皇上于危险之中,害二皇子受伤,是臣之过。若臣能及早发现,保护皇上和二皇子则是臣分内之事!”
皇帝沉默片刻,所看见的只有君千纪对自己的尊敬,还有跪地也能透着一丝不卑不亢来,委实是他的行事作风。皇帝摆摆手道:“你这爱徒深明大义,小小年纪竟也晓得舍身取义,令朕动容。难怪国师平素对这徒弟多有纵容,今日一见国师这徒弟是教得好。朕权且当做你护徒心切,既然你没提早发现,不知者无罪,朕也不打算追究了,你起来吧。”他看了一眼君千纪怀中的凤时锦,又补充了一句:“你快带她下去疗伤。”
君千纪谢恩之后才又抱着凤时锦站起来,与安国侯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往山下走。
然而,他才将将走了两步,突然一声轰响传来,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仰头望天,见天空中已无黑云,阳光娇艳明媚。
安国侯嘀咕着说了一句:“雨都停了,怎么还打雷?”
皇帝皱了皱眉头,望着天空不语。
紧接着轰响越来越明显和强烈,地面开始摇晃,石台上倒塌的华表柱圆滚滚地在倾斜的地面上滚动,整个石台的青石地板都被一股强力给挤压得翘了起来。
众禁军见状大惊,呼道:“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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