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门前石阶上蹲着的一团毛球,正瑟瑟抖着一身蓬松而柔软的叶黄色的绒毛,紧张而亢奋地啃着一根白萝卜。
白萝卜是刚刚从地里拔起来的。
山上房屋的后面,除了有一片药地,还有一片菜园。园子里种的菜多是君千纪平日里打理的,生长得十分茂盛而又新鲜。想必三圈正啃着的白萝卜便是君千纪拔来丢给它的,光看它啃得兴起的模样便知,白萝卜定然也是甜脆多汁的。
有时候看一只兔子啃食物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凤时锦便在它面前缓缓蹲了下来,看了半晌便伸手去捡起石阶上的半根萝卜,逗弄着三圈,三圈撒前爪死死扒着不肯放,吃着吃着就单凭两只后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模样十分滑稽。
白萝卜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汁液一滴滴往下掉。凤时锦看着看着不由也来了食欲,道:“真的这么好吃?”
三圈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真的这么好吃!
凤时锦顿了顿,悄声道:“不如,也给我咬一口呗。”
三圈扒得更紧,不行!
凤时锦便教训道:“瞧你这出息,给我吃一口怎的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你看你现在都这么肥了,把你从山上掏回来的时候才巴掌那么一丁点儿,你所吃的所有食物都是我和师父给你的,你现在给我吃一口,以后我还得给你吃一辈子呢。”
三圈站立着身子,仰着小脑袋,湿漉漉地把凤时锦望着。凤时锦一抬手,就毫不费吹灰之力地把白萝卜从三圈爪下解救而出,拎在半空中瞧了瞧,被它一口兔牙给啃得坑坑洼洼的,她都不知道找什么地方下嘴,一边高高抬起萝卜准备往难得一块光溜的地方啃下一口,一边安抚着脚边的兔子道:“你别慌,我只是吃一口,并不是整个都给你吃了,就吃一口就还你。”
然凤时锦张了嘴,还没来得及咬下时,身后冷不防响起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道:“为师是饿着你了你非得要和一只兔子争这一口粮食么?”
凤时锦一愣,转过头去,看见晨光下君千纪衣袍飘拂地站在那里,发黑如墨,眸深如水,手里端着饭食,广袖盈风而轻轻鼓动,竟让凤时锦有些错觉,谪仙下凡也食了这人间烟火。
但就是君千纪的脸……不如平时冷清,却更比平时面瘫。大约是他没想到他的徒儿已经沦落到了和兔子抢食的地步。
凤时锦连忙放下手,对着君千纪讪讪笑两声,道:“师父,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徒儿只是在跟三圈开个玩笑。”说着就将手里白萝卜往槐树底下远远一抛,对三圈道:“滚去那边吃吧。”
三圈屁颠屁颠地追着去了。
凤时锦搓搓手站起来,凑过去问:“师父,今天早上吃什么呢?”
君千纪端了饭食进屋,道:“先洗脸洗手。”
凤时锦洗漱好了进来坐下,君千纪已经为她盛了一碗青菜粥,她饥肠辘辘捧起来就吸了一大口,满足地舔舔嘴道:“师父,以前煮早饭都是徒儿起来煮的,你干嘛不让徒儿来煮呢?”
君千纪神色淡淡地说:“真那样的话,你现在应该还没有粥喝。”
吃饱了早饭以后,师徒俩就在屋后的药地里采药,这药都是之前君千纪种下的,如今没一会儿就采了一背篼。
凤时锦蹲在地里,汗水顺着鼻尖落下,但是她心情却觉得很愉悦,觉得时光很悠闲。君千纪也在不远处忙活着,他手指上沾了淡淡的泥土,仍是那么整洁,仿佛泥土都是香的。
凤时锦忽然开口说道:“师父,你说现在京中是个什么境况啊?”
君千纪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凤时锦向阳而笑,风掠起她脸颊边被汗水沾湿的头发,道:“师父说得对,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就是她现在没办法看到苏连茹的无助和眼泪,苏连茹沦落到今时今日的时候可能终于能够体会当初她和柳云初以及简司音所承受的痛苦。
君千纪似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若想回去看,等把药采齐了,快些返京总是能够看得见的。”说着他便拿了旁边空空的背篓站起身来,往后山走去:“这里你先顾着,还有几味药为师需得去山上采,去去便会回来。”
凤时锦愣了愣,亦跟着站起来,将满满一背篓药草都放去屋檐下阴凉的地方,然后转头又向君千纪快步跑去,大声道:“师父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君千纪单肩挎着背篓,勘勘回身,凤时锦正提着袍裙朝他跑来。
后山的山势是止阳山最陡峭危险的地方,悬崖峭壁之上才常常生长着珍贵稀有的药材。师徒俩走到悬崖边,下面便是云雾缭绕见不到底的悬崖深渊,那峭壁之上的植物是陆地所没有的,有些连君千纪都叫不上名字来。索性悬崖边上生长着一条条粗壮结实的藤蔓,一直延伸到悬崖下面。
这样一来,想下去采药,借着着藤蔓就省力不少,但仍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凤时锦看着君千纪放下背篓,道:“师父,虽说你是大晋的国师,负责给皇帝炼药,可是你我都知道,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药,即便是炼制永寿丹也顶多只能调理调理而已,师父为什么如此当真呢,只需用些寻常药材替代便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摘药呢?”
以前是她小,不曾见过皇帝,以为师父这样尽心尽力,让一个明君多活些年月也是好的。但是现在在她看来,京中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根本不值得师父这样用心。
君千纪道:“在其位谋其政,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且在上面等着,为师去去就来。”
凤时锦不理解,却也不能阻止他。当往后想起这些片段时,她才猛然顿悟,君千纪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九五之尊的那个皇帝。
凤时锦想也不想,就在君千纪转身之际,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君千纪愣了愣,回过身来看她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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