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存在的男友龙唯一景炎》第256章 方滕州与方滕州与蝉

    看到她就这么放过了凤烨,方滕州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失望,可他什么也没说,站在龙唯一背后,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更不去对上凤烨有些轻视的眼神。
    凤烨收回视线笑嘻嘻对上龙唯一的眼:“开玩笑,开个玩笑而已,不信你问江晨,他可以作证,我们这不是想着把他叫下来,给你们小姑娘私房话留点空间嘛!”
    江晨?
    龙唯一回过头,江晨还站在外面,根本就没跟进来,看来是没办法帮凤烨作证了。
    龙唯一挠挠头,心中烦躁不已,“云墨还没回来是吧?”
    凤烨赶紧点头答是,“没什么大事,你们还去聊天吧,也有几天没见了,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事,闹着玩而已……”
    龙唯一以眼神询问方滕州,见方滕州也没否认,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管这件事了,只好气急败坏地剜了凤烨一眼,甩手出去了,连肖潇都没顾得喊上。
    走到门口看见小心观察她深情的江晨,龙唯一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往前走两步,想起来方滕州还在里面,转身“噔噔噔”走回车库,“方滕州!你跟我一起!”
    方滕州眼睛一亮,任由凤烨如何小动作挑衅都不回应,脚步轻快地跟上龙唯一走了。
    凤烨见他走了,又去撩拨肖潇,一会儿挤眼睛,一会儿抛飞吻。不过肖潇对他们过分的恶作剧有些厌烦,这让她想起龙唯一在学校被欺负时遭遇的那些手段,毫无兴致地摆摆手走了。
    龙唯一带走了方滕州,肖潇去龙唯一卧室找书看了,车库门口就剩下两个大男生,相顾无言。
    沉默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太久,江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背过头不愿看凤烨,“下次你再想做这种事,不要扯上我了。”
    凤烨一歪头,双手在身前抱臂绕到江晨正前方,话语中带着不知真假的笑意:“这话怎么说,你不是也不想那个小可怜虫天天纠缠龙唯一吗?他不走,你怎么有机会呢?”
    大约是被说中心思,江晨脸色一变,回头白了凤烨一眼,往院子里去了。
    车库门口只剩下凤烨,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只是耸耸肩,独自一人去了厨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打开储藏柜,拿薯片,倒牛奶。没有可乐、咖啡,连牛奶也成了好东西了。
    方滕州被龙唯一带着进了书房,各自在椅子上落座,两人之间隔着一道书桌,既不过分疏远,也不过分亲密。
    “你受伤了吗?”龙唯一脸上的担忧没有掩藏,她虽然对方滕州曾经做过的事十分介怀,却也不希望已经失去记忆的他受到不公平待遇。
    背后的窗帘开了条缝,在方滕州左耳上打了一截光印,龙唯一的视线不由得倾向他的左边,注意到他左侧耳朵上有小小的一点黑痣。
    聪明。
    她记得外公书房里某本面向的书上是这么描述的,曾经是她很想要的一颗痣,幼年的那个女孩儿一直以为,耳朵上有了代表聪明的痣,学习就不会那么累。
    方滕州是个人造人,他聪明吗?
    龙唯一略微出神。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方滕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双手交握在大腿上,认真地低头道歉。
    龙唯一听得心里挺不是滋味,她是讨厌当初那个和方悦一起骗他的方滕州,但不代表她就愿意看到现在这个低三下四的少年。
    他其实也没多大,肩膀是这个家里最消瘦的,不止肩膀,他的脸颊并不丰满,露出的手腕隔着皮就能看到骨。
    “唉……”龙唯一再一次叹气,她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眉毛皱在一起。
    说什么呢?说你不用道歉?可是他应该道歉,凤烨是知道内情的,他知道景炎是因为方滕州犯的错,才会丧命,那两人在一起相处这么久,大约也是有感情的。
    说,我原谅你了?没有。龙唯一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原谅方滕州,不然也不会一直对他不冷不淡的,方滕州在这家里一直地位尴尬,龙唯一不能说这其中没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这孩子挺敏感的。
    龙唯一茫然地托着下巴,视线歪歪斜斜地观察方滕州。
    他双手还搁在腿上,一副乖孩子听课的样子,发现龙唯一在看他,就拘谨地笑了下。
    真叫人心酸。
    “你想吃巧克力吗?”龙唯一忽然就想起初见时,方滕州给她讲的巧克力快乐理论,坐直了身子,心想,也许可以从一块巧克力开始,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方滕州的反应却和她预料中的不同,他的头偏了偏,似乎有些疑惑,“嗯?”
    龙唯一拿方滕州说过的话再重新讲给方滕州:“巧克力会让人心情愉快,我看你最近并不很开心。”
    “这是什么歪理……”他说到一半,又改口道:“也不完全没有道理,巧克力中的一些成分,的确会促进人脑赛洛托宁的合成,赛洛托宁的缺乏则会使人容易抑郁。”
    “但是说巧克力能让人心情变好这种说法就只是用来吸引人的噱头了。赛洛托宁引起的季节性抑郁症并不只是吃巧克力可以解决的,适当的运动和日晒……”
    方滕州滔滔不绝地说着相关的知识,引申出一连串龙唯一没听过的词汇。
    这样吗?龙唯一挑眉,但那歪理也是你说的呢。
    “所以你需要吗?”龙唯一记忆力,戴着眼镜满口心灵鸡汤的邻家大哥哥,和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似乎也不完全一样。
    不止是记忆的问题。
    “为什么呢?”方滕州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谨慎地回答:“我目前并没有任何季节性抑郁症的症状。”
    龙唯一心中闪过一个想法,她蹙眉回忆了一阵儿,对方滕州说:“我有一个朋友。”
    “嗯。”方滕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刚认识的时候,我们闹了点不开心,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磨合,我发现他其实也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方滕州并不出声打断,而是仔细观察着龙唯一说话时的神情。
    当时她还说了什么?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她都快想不起来了。“嗯……后来我们因为一些小矛盾,分开过一段时间。”
    “再见的时候,我们关系好了很多,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龙唯一想到那段日子,脸上不由自主就挂上浅浅笑意。
    在被绑架前,她问了方滕州,为什么景炎的态度会忽然转变,方滕州说景炎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所以可以掩藏心事,一直到再也遮掩不下去。
    当时她信了,十分痛苦地相信了。
    “所以,为什么他会突然表现得对我十分冷漠?”龙唯一讲完中间的过程,再次对方滕州问出这个问题。
    这次,他会怎么回答呢?
    方滕州的手从膝盖挪到桌上,仍是交叉的动作,在桌上架起山型拱桥,“在此之前他亲了你。”他的双眼由桌上的笔筒转而望向龙唯一的眼睛,眼神中是少有的沉静。
    “嗯。”说到这儿,龙唯一的脸皮到底还是有点发热。
    方滕州又问:“他是学生还是什么?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巨大改变?搬家、或是重大疾病?”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方滕州已经不是那个在街头遇到的陌生人了,龙唯一不太愿意把自己和景炎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不知道。”
    方滕州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太想说。
    “你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方滕州犹豫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算算时间竟然一个多月过去了。龙唯一眼神游移不定,她也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还要问方滕州这个问题,真的是想要看到他的变化吗?还是单单只是想要有个人可以印证一下她自己的结论?
    方滕州注视着龙唯一的双眼,缓慢开口说:“我想,他是个很能隐藏自己心思的人,谋而后动,不喜形于色。”
    到底是方滕州当初并没有说谎,还是眼前这个人仍在说谎?
    龙唯一被方滕州说得心头猛地一紧,上次方滕州也是这么说的,说景炎是个心思很深的人。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景炎就是真的讨厌她。
    如果她希望景炎并非讨厌她,所作所为也另有原因,那么是否说明,方滕州又一次说谎了?
    她心中更倾向于第二个可能,方滕州又说谎了。
    电光火石间,龙唯一脑海里已经转过好几种可能,然后听到方滕州没说完的话:“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了他对你的感情。”
    “什么?”即便早有预感,龙唯一在听到方滕州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可能是喜欢你。”方滕州神色复杂,他的潜意识中,也有对龙唯一的倾慕,这是被写入的只读程序,无法修改。
    龙唯一双手蜷了又放开,无处安放似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强迫自己镇定,装出并不在意的样子说:“不可能吧,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怎么会是那样……”
    心中却窃喜着,是不是,是不是她的感情并不是一厢情愿?虽然景炎的举动她还不太能理解,但景炎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她的对吗?
    方滕州的话像救命稻草,把她的心悬在井口,要么,提上去,安全着陆;要么,落尽深井,万劫不复。
    “你听过痀偻承蜩吗?”方滕州说了这么一个拗口的词,“不太准确,但是重点在于捕蝉的技巧而不是成语本身。”
    龙唯一点头,她听过,捕蝉的故事。
    方滕州眼神从龙唯一脸上滑开,望向虚空,声音也飘忽起来:“捕蝉的老翁杆头垒起五丸而不落,这样的准备,可以让他在捕捉蝉的时候,像在地上拾取一样简单。”
    “嗯?”龙唯一不明白话题怎么变到捉蝉上了,现在的方滕州似乎和初见时也没有太大不同,仍是喜欢讲故事,煲心灵鸡汤。
    “可惜他把你这只蝉惊到了。”方滕州虚虚向半空中探手,好像真的在捉一只蝉一样,“我猜他原本隐藏了自己的意图,暗中准备许久。只可惜中间有什么事让他意识到,这只蝉不属于他。”
    龙唯一被他绕晕了,半张着嘴,“是什么事?”
    方滕州笑起来,多少有些云墨的影子,神神秘秘的,却让人感觉很温和,“我怎么知道?那是他的故事。我只看到了你的故事……”虽然不如云墨那么厉害,但他多少也能读懂眼前的情绪。
    “我的什么故事?”龙唯一忙不迭追问。
    他苦笑一下,“捕蝉的人放弃了捕蝉,反倒是蝉在痴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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