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存在的男友龙唯一景炎》第140章 和谈

    龙唯一还没来得及看手环上的任务，全靠景炎给她暗示。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低头查看了一下。
    在场朋友……
    在场的除了肖潇、苗暄、就是郑北了。
    肖潇和苗暄都知道景炎“有病”，也就是说，只要能让郑北也承认景炎是她男朋友就好了！
    想到这儿，龙唯一向苗暄连连挤眼，“对，这是我男朋友！”
    苗暄心领神会，在肖潇后腰上轻掐了一把，“是的，中午我们还在说呢，龙唯一和她男朋友的关系太让人羡慕了，是吧肖潇！”
    说到中午，肖潇才忽然想起龙唯一讲的那个故事，也想起了凤烨给景炎安排的“人设”——一个失去了挚爱的精神病人。
    为了不刺激到景炎，肖潇也连连点头，还努力给郑北发送暗号。
    不过郑北的注意力都在景炎身上，“不对吧……”他皱着眉头，“龙唯一，你男朋友不是江晨吗？”
    凤烨虽然不知道龙唯一和景炎在发什么疯，但眼看着龙唯一接不上来话了，立刻站出来救场：“是前男友，江晨是前男友！”
    郑北不依不饶地问：“江晨过完暑假才走的吧？上次你去游泳，我问你你也没说还换了男朋友啊……”
    “整个暑假我都和龙唯一在一起。”景炎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屑，“你说的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整个暑假？郑北更茫然了，暑假的时候如果龙唯一和景炎在一起，那每天去他们游泳馆的又是谁？
    龙唯一疯狂地向苗暄“暗送秋波”，苗暄把肖潇背后的衣服都掐出褶子了，肖潇只好摒弃和郑北的“前嫌”，一手扶着车子，另一只手主动拍了拍他的背，“郑北，你记错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挤眉弄眼的，终于让郑北意识到这中间有故事，也不再追根问底，非要为江晨讨个公道。
    说实话，江晨那孩子他还是挺喜欢的，性格好，游泳也好，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手环还没提示任务完成，景炎只会再强调一次：“我就是龙唯一的男朋友，你说的江晨我听说过，他和唯一只是普通朋友。”
    “哦……是吗……”郑北一肚子好奇，看看还在做怪表情的肖潇，又看看一脸期待的龙唯一，剩下的话就憋回肚子里了。
    不行，看来这任务是完不成了……
    大家都认为江晨才是龙唯一的男朋友，这个观念要扭转过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再加上周围都是人，他今天和凤烨一起过来只是要表明表哥的身份，而不是让龙唯一多一个“景炎女友”的身份，
    于是景炎没有继续强调这件事，如果表现得太过火，反而会被怀疑。
    “等等……”肖潇忽然反应过来，“你跟我姐，打电话？还说了龙唯一的事？”她终于弄明白刚才感觉到的是哪里不对劲。
    前一天，她跟肖颖说，自己因为生气龙唯一帮助郑北给她们选礼物，所以没有帮龙唯一说话。
    这件事姐姐也告诉郑北了？
    两人进展如此神速？
    郑北一点也没感觉到不对，“对，本来说今天约她吃饭的，可她要加班，所以定在你姐姐下次下夜班了，你想吃什么？带着你啊！”
    肖潇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郑北，“我姐为什么会理你啊？”
    “我给她打电话了啊！”郑北无辜地眨眨眼，这张脸虽然不比年轻人地皮肤好，但底子还在，又常年泡水，看上去也没比凤烨大多少，只是气质更加成熟，多了中年男人独有的沉稳。
    周围借着等人、说话的理由停留的女生，一会儿看看景炎，一会儿看看凤烨，还有的盯着郑北看个不停。
    “是不是三个男的遇到一起了，她的事被发现了？”有仍旧相信那个帖子的人，抱有恶意地揣度那边发生的事。
    “不是吧，我听她们班的人说，那几个都是她哥哥，不是男朋友，所以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这是消息灵通的人。
    郑北被看得发毛，问龙唯一：“怎么站在你们学校门口，我就感觉阴风阵阵的呢？”
    龙唯一大概知道原因，但是实在没脸开口。
    “这样，反正今天人挺齐的，我原本定了酒店要请肖颖吃饭，位置还没退，不然改成请你们算了，上次你帮我选的礼物挺好的。”他冲龙唯一挤眼，说的是龙唯一教他给肖颖送吃的那件事。
    “不用了！”肖潇拦在龙唯一面前，“今天她和一个人打赌，比谁期末考试成绩好，但龙唯一底子太差，必须抓紧时间学习，你就别打扰她了。”
    事实上，她心里仍旧不希望龙唯一太掺和郑北和她姐姐的事。
    龙唯一点头，“对，你就留着钱等肖颖姐有假期了，再花给她吧！”
    “龙唯一！”肖潇翻了个白眼，还是不能接受郑北和她姐姐关系回温这件事，“走吧，带你去附近书店挑点习题，今天晚上就开始做题，明早带来我检查。”
    郑北一听乐了，“要不然我送你一套习题吧，多积极向上的礼物啊！”
    苗暄借着肖潇的遮挡抿嘴笑，一抬头发现凤烨和她一个动作，缩在景炎背后偷笑。
    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学校对面的书店，给龙唯一买了一箱习题，凤烨重新把帽子口收得紧紧的，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样搬着大大的箱子，形象十分可疑。
    苗暄家的司机已经等了挺长时间了，她第一个和大家道别。
    然后是抱着大箱子的凤烨、拿着一本文言文字典的景炎，还有紧张地帮凤烨托着箱子的龙唯一。
    送他们上车后，就剩下两个人了。
    “肖潇，一会儿你车子放我后备箱，我送你回家。”郑北喊住也欲离开的肖潇。
    肖潇回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郑北用力抿了下嘴唇，“我有话想和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肖潇盯着前面来往的行人，就是不愿看郑北。
    “关于我和你姐姐的事，我们还是需要谈谈的。毕竟这是不能忽视的问题，早晚都要说明白。”
    郑北两手插进口袋，手指在口袋里把打火机转来转去。
    “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儿了，有些话应该和你说了。”他摸了摸怀里的烟盒，又放回去。“如果你姐对我一点感情都没了，不用你做什么，她都不会和我在一起。”
    肖潇低着头，脚尖轻轻有节奏地一下一下蹬地。
    郑北叹了口气，“事实上，你姐姐已经跟我复合了。但是她不敢告诉你，因为你非常讨厌我。”
    她讨厌郑北，是因为郑北当年丢下了姐姐，让姐姐痛苦了很久。已经造成的伤害还能弥补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是过去的时间久了，过去的事就能一笔勾销？
    可是姐姐已经原谅郑北了。
    一个旁观者再愤怒，也只能怒其不争，并不能真的变成当事人，替当事人做决定。
    “肖潇，我和你姐姐认识的时候，你还小着呢。”郑北再次叹气，手指摩挲着烟盒，总是想抽出来吸一根。
    “如果你是我，而不是你姐姐，当时我欠了很多钱，带着我弟弟，每天早上买两个白馒头，我俩吃一个，小虎吃一个。他出去谈生意，我拖着伤腿在家照顾孩子，等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点剩饭。”
    回想起那段仿佛熬不到头的穷困日子，郑北感觉自己有点牙疼，已经很久没有疼过的伤腿，骨缝里往外钻着酸麻。
    肖潇知道郑北是因为不想拖累姐姐才和姐姐分手的，但不知道郑北当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在听他说得都有些呆住了。
    “和我们家就我弟我两个过日子不一样，你们家上面有父母，亲戚也很多，我弟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作为哥哥，我不能让他撑不下去，最后去死。”郑北把重心倾到没受伤的那条腿上，惯常用来吸烟的右手轻轻捂着下半张脸，不知是叹息还是什么。
    肖潇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她没有这样的经历。
    她只知道，当时姐姐都已经谈婚论嫁了的男人，忽然甩了她，这事让姐姐成为笑柄，所有亲戚都知道，肖颖在订婚之前被人甩了。
    “如果你是我，你还会不会继续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用所谓的真爱共同面对未知的明天？”郑北说完缓缓清了清嗓子，背开脸。
    肖潇盯着郑北的鞋子看，那是一双皮鞋，今天他穿着合身的西服，鞋子也擦得干干净，他描述中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今天原本是要和肖颖约会的吧……
    但她还是想问问，既然是决定要共同度过一辈子的人，为什么，不能尊重姐姐的选择？
    “为什么？”郑北轻笑，“长痛不如短痛吧，没有让肖颖和我一起过苦日子，已经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了。”
    “你当时是不告而别！你根本不尊重我姐的选择！”这是肖潇最后的坚持，“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你可以一次不告而别，那是什么都还没开始，你们还年轻，以后呢？”
    她没有控制住音量，公交车站旁有人侧目，悄悄打量他们。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肖潇坚信如此，更要命的是，刚才她带入了郑北讲述的故事，如果是她处于这样的境地，而她又是真的爱另一个人，大约也会舍不得将自己的痛苦分出去。
    这个问题无解，她都快被郑北说服了。
    郑北掏出烟盒，挑开盖子，拨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我答应你姐戒烟的，别跟她说啊……”他从唇缝里泄露这样的话。
    肖潇把上下嘴唇都咬住，用力吸了口气。
    “我大概，还是做不到拖累她。”郑北把打火机凑到嘴边，两次都没点着火，干脆丧气地把火机揣回兜里，叼着烟过干瘾。“不行，再多少次我都不行。可我现在过得还挺好的，自认为也能给她幸福了。”
    “要是她现在已经嫁人了，过得很好，我绝对不会打扰她。”
    “嗨！你还小，跟你说什么呢……”郑北皱了皱眉头，用力眨眼。“总之，我和肖颖已经说过了，这些年我离开她并不是去享福，而是不想拖累她，她能理解。”
    “我的情况，你家人都很满意。”
    “我姐带你见了家长？”肖潇不可思议地喊道，“她带你见家长？”
    郑北慌忙看看四周，更多的人注意到他们。“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示威的意思，这是事实。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肖颖很在乎你，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失去你这个妹妹。”
    肖潇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听到郑北说：“她很在乎你，也很爱你，所以我才会突发奇想，冒昧地请你留下来，让我们好好谈谈。”
    肖潇躲开他的视线，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半晌才回头看着郑北。
    这个男人和她印象中已经有了变化。
    她小的时候，这个男人会哈哈大笑着把她抱上游乐场的旋转木马，让她一个人举着冰淇淋吃，他和姐姐在下面小声交谈，不时发出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笑。
    那是她曾经向往过的爱情，恬淡亲昵，甜蜜。
    这么多年过去，郑北也老了，不再是当年阳光帅气的运动员，姐姐也变成沉静的护士长。
    “下次你要离开她的时候，至少告诉她一声。你也说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没资格替她做决定。如果做不好这个思想准备，再追求我姐姐，不是爱她，是你自己在赎罪。”
    她脚上用力，自行车已经正了，绿灯亮起，等候的行人纷纷拔足。
    “那是你们两个的事，别给我买礼物了，你还不是我姐夫呢！”肖潇蹬着自行车，飞快地骑远了。
    郑北看着她渐渐淹没在人流中的背影，良久未动，眼中隐隐有光泽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