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采安景臣》第232章 事定质问

    顾沅芷已然开了一个宽容大度的头，那么接下来自然也得将戏给演下去。于是唤来大夫替顾芯儿诊治。
    那沈元堂一反先前漠不关心的态度，对顾沅芷道：“我原先想夫人到底与我新婚燕尔，不欲与夫人找不痛快，只没想到夫人这般大度，倒是我小觑夫人了......”
    “只夫人是我千辛万苦求娶而来的，我所求的也不过是夫人开心快乐而已，夫人既想同六小姐在相府中做伴，我自然是随你的，只要夫人开心快乐便好。”
    又一顿，瞥了瞥周围，“这里想必还有的是夫人忙吧，既如此不必着急，本相还有公事，先行一步。”
    然后他便离开了。
    顾沅芷心里发苦，然而刚刚的话是她说出口的，也只能应下，然而一面却在诅咒顾芯儿就此长睡不醒。
    事毕，众人散去，顾华采原也想回去的，却被人拦了下来。
    顾沅芷复杂中带着懊恼的看着她，又满是失望道：“你怎么会......帮着她来要挟我？”
    “二姐这话便错了，我只是看局面一直僵持着对二姐也不利，传出去对二姐的名声不好，这才稍稍出了手。”
    “只是这香囊本该是二姐的，如何就会出现在细蕊那里，而且细蕊刚刚还遭遇了不测，真让人不得不多想呢。”顾华采并不收敛，反倒悠然自得的拿着香囊轻嗅。
    “你还给我！”顾沅芷见状便要上去夺，只是不巧，扑了个空。
    顾华采当然是不会让她得逞的，她收回了香囊，问道：“二姐去将细蕊腹中小生命亲手扼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如今这被人威胁的一瞬呢，而今又有没有一丝后悔。”
    “那本就是不该出生的，五妹你为她鸣不平做什么?”
    尽管顾沅芷怒气已到了极点，然而她知道在将那香囊拿回来之前，她是不能和顾华采翻脸的。
    顾华采也是仗着这一点道：“想要我还给二姐，很简单，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还要我做什么，因为你的要挟，我都已经容下了顾芯儿！”
    “我知道二姐受委屈了，只这件事情很简单，而且对二姐百利而无一害，二姐只要将细蕊给平安的送出府去，你害了她的孩子，而今为她达成所愿，还她自由，便算是赎罪吧。”
    “就是那么一个出身卑微的人，也值得你用这来威胁我？”顾沅芷听到这要求无疑镇静了些，只尚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一个内买入府的丫鬟，怎么值得你冒着同我为敌的危险也要帮她呢？”
    顾华采淡淡道：“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帮我吧。”
    “愿意！当然愿意！虽说我是不将那丫鬟看在眼里，可耐不住她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惹我母亲心烦，既然她如此识趣，我怎能不帮她！”
    “只是事成之后......”
    “定将‘赃物’双手奉上。”顾华采回道。
    达成心愿，顾沅芷也不再气急败坏，只满含深意的同顾华采道：“我原先都打算不同你为敌了，只可惜你太不识趣了，五妹妹，从今往后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当我不在这府中，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二姐虽不在府中，可二娘还在，华采向来知晓，二姐的厉害。”她躬身虔诚的说道。
    顾沅芷仰起头来，“知道便好，便是你以后有什么不测，也不要怨我，都是你咎由自取！”
    雨过初晴，阳光直耀入人的眼底，射的人眼睛发疼。
    顾华采漫无目的的字啊侯府中漫步，澄庆亦步亦趋的跟在后边。
    因着她难得的沉寂，澄庆虽然担忧，却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到了天黑的时候，她又折回了柳姨娘那儿，自然还是为了看细蕊，只却不是看细蕊的病情，而是有问题要问。
    细蕊见她来了，也顾不得身体尚且虚弱，就迎了下来。
    顾华采赶紧让她睡下，说：“你如今正是休养的时候，动不得的。”
    细蕊低头道：“这点还是动得的。”
    “今儿答应你的事情，也就在这两天了，你准备准备，别到时候感觉太突兀了。”顾华采有些不晓得说什么，想了想便直入主题了。
    细蕊原本耷拉的脑袋瞬时抬起说：“真的？”
    顾华采点了点头，“出去之后也别着急找你父亲，他要想见你，便会主动现身的，也别想着再为你父亲洗脱冤屈，你父亲的事情很复杂，远远不是你求谁便能做到的，况且左大人为官二十载，想必自己心中也有成算。”
    细蕊听了虽然闷闷不乐，不过到底“嗯”了一声。
    她又问道：“你晨起同我提起曼玉姑娘，我记得先前也问过你她的下落，不过你跟我说不晓得，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
    细蕊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个什么意思。”
    细蕊道：“妈妈刚刚解散望月楼的时候，把许多人都给惊了，以为妈妈在开玩笑，所以只是一部分人走了，还有些人或是没地方去的，或是还没收拾好东西的，还有就是不晓得什么原因不愿意走的，曼玉姑娘便是这其中的一个。”
    “不想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就有一伙凶神恶煞的人要毁楼灭尸，当时把许多人都吓着了，纷纷后退，只有曼玉姑娘一人不怕他们，后来不晓得曼玉姑娘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便将我们放了，却带走了曼玉姑娘，所以说我虽晓得姑娘是被人抓走可，却不晓得是抓到了那里，亦或是遭遇不测。”
    “那你初初告诉我们说你们失散了，就是在骗我咯？”顾华采佯装怒道。
    细蕊连声解释道：“因为刚开始不熟悉您，还有就是曼玉姑娘吩咐过了，不许我们向任何人说出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你怎么就同我说了。”
    “因为您是曼玉姑娘让我相信的人，就是曼玉姑娘也相信的人，况且五小姐和姑娘是有私交的，您是好人。”
    被这样纯真的眼神看着，还被人夸作是“好人”，顾华采真真是有些心虚的。
    “曼玉，曼玉.......”口中不断呢喃道这个名字，顾华采心中也不禁惋惜，不晓得她是被谁抓了去......
    ......
    ......
    顾芯儿在府上休养了小半个月后，方才痊愈，其间顾沅芷早已回了相府，时不时派人给她带着补药，且还必须让人看着她喝完，可以说顾芯儿在这些日子里是非常难熬的，然而却拒绝不得，除非她不想纳入相府中去。
    也就在痊愈的这一天，顾沅芷派了一顶轿子，将顾芯儿从侧门接入相府，然而却没有名分。
    随之本在柳姨娘院里暂住的细蕊却因为这些日子修养不够，又加之心情郁郁，便于年少撒手人寰。
    消息传到顾侯爷耳里的时候，顾侯爷也只惋惜了一番，让人将细蕊的后事给草草处理。
    然而又有谁会关注一个没有名分，形同丫鬟的细蕊的后事。
    细蕊最后被人卷着一卷草席给扔到了外面，顾华采又派了人从外面接应她，再将她送出了上京。
    至此，细蕊算是彻底消失在了侯府之内。
    只顾芯儿这一走，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身为顾芯儿生母的柳姨娘，却着实是怒不可遏的。
    这小半月里，顾华采每每见了柳姨娘都是绕着她走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也就是顾芯儿刚被抬进相府时，柳姨娘终是将顾华采给堵住了。
    经过这么写日子的消气，柳姨娘又是个沉得住气的，只问道：“你是何时同芯儿勾搭上的？”
    顾华采笑嘻嘻道：“我和六妹一向姐妹情深，何来勾搭？”
    柳姨娘的气一下子便被这笑给激发出来了，“姐妹情深？撺掇着芯儿没名没分的去到自己姐姐的后院里叫姐妹情深？你可真能将黑的给说成白的！”
    “姨娘此言差矣，六妹妹一向喜欢二姐夫。”一顿，“看着六妹那股子劲，喜欢二姐夫的时日也不短了吧，没有十年也有五年，六妹妹巴巴儿的求到我跟前，说愿意无名无份的跟着二姐夫，倒不是要跟二姐争，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二姐夫而已，你说身为一个耳根子软又天真善良的姐姐，我能不答应吗？”
    “姨娘狠得下心来棒打鸳鸯，我可不行！”
    “呵！倒显得你情深意重！可我好好儿的女儿没名没分的跟着旁人，这损失你怎么不说了！”
    柳姨娘根本不吃这一趟，虽说事已成，然而她也是想出这一口气的。
    顾华采如何不晓得柳姨娘的心理，只耐着性子道：“同爱情这种神圣的东西想必，名分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比如姨娘，早前不过是祖母身边的一个丫鬟，若不是因为爱慕父亲，从而成为了父亲的通房，后又有了大哥和芯儿，然后又成为了姨娘。”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柳姨娘可以，芯儿也可以，况且侯府的姨娘同相府的姨娘又有不同。”
    “再说六妹当初求到我身上了，即便我不答应，她也是铁了心要做的，与其让她弄巧成拙，不若我帮衬着她一点，这样也好让结局好看一点。”
    “况且姨娘当我不帮六妹，六妹便没有旁的办法了吗？以着大哥的爱妹之心，可是早早的就嘱托了我，说让我......帮六妹达成所愿。”
    “你说大哥同六妹一同求我了，我能不答应吗？”
    “只我一直好奇的却是，姨娘的一双儿女是何时同二姐夫有上关系的，且还不浅，那么身为他二人生身之母的柳姨娘，又同二姐夫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