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采安景臣》第230章 任人污蔑

    女子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亦或是察觉出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见她将手放到细蕊的脉搏上,眉头紧锁,似在担心,随后又从怀中取来一瓶药来,从中取出一颗红色的药碗,然后喂给细蕊吃。
    那药不过刚被咽下,细蕊的面上就恢复了些红润。
    顾华采觉得惊奇,更好奇的却是这女子的身份。
    然而这女子在喂了细蕊药之后,环顾了整个屋子,然后竟是准备离去,她在经过顾华采的时候还蹲身行了一礼,便准备侧身而过。
    顾华采没有犹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姑娘是谁,同连翘又有什么关系,刚刚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她将一个个问题给抛了出来,然后又迎上了那姑娘的眼眸。
    只这姑娘神情着实太过平静,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思。
    只听她道:“小女如今唤素闲,同床上这女子并没有关系,至于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想来五小姐该很是清楚。”
    说着边瞟了一眼床上的细蕊,神情中有一丝担忧。
    只这一点,她说同细蕊没有关系,顾华采便是不信的。
    心念一动便道:“你是左大小姐吧。”
    那女子似乎觉得不可置信,道:“我就是素闲,素闲便是我,左大小姐是谁,我不知道。”
    “刚刚府上的二小姐,哦,不,是沈夫人来到这儿,还端了一碗极为狠辣的落子药,那药不是普通的药,喝得多了可能大人的命都会失了,不过好在细蕊姑娘奉力抵抗,她让身边伺候的小扇去找五小姐,只五小姐迟迟不来。呵......药终究是被沈夫人带来的人给喂到了她的口中,好在争执过程中许多药都被撒到了地上。”
    “然后我恰巧路过,因习过一些医术,不忍妙龄女子受此残害,故而出手相救,事情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五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华采却弯下身子到角落里,那里赫赫然有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
    她道:“姑娘赶的真是巧,既能入了我侯府后院,又能认得我侯府众人,想必同侯府该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吧。”
    凌厉的眸子中闪烁着些许审视。
    “真要我说出来?”素闲轻笑了一声,“就怕污了五小姐的耳。”
    然而她却不曾停歇道:“我的身份说来不太光明,是这府里爷养的外室,因为好奇侯府的样子,央了爷带我转一圈。”
    顾华采着实被惊着了,她默默咽了咽口水,面上有些许不自然。
    素闲颇有些风情万种的笑了笑,然后款款然离开了这里。
    顾华采没有阻拦,她握着香囊走到了床榻边,望着细蕊毫无生气的面容,叹了口气,到外间央人去叫了府医。
    顾侯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顾华采坐在床榻边,而床上是毫无人气的细蕊,顾侯爷暗含怒意的瞥了顾华采一眼,很明显,他误会了。
    顾华采心中哀叹,好人不好做,一不小心就成了杀人凶手。
    正巧这时,府医来了,顾侯爷没空找她的麻烦,只眉心凝着等待结果。
    不久,府医神情不好的同顾侯爷道:“细蕊姑娘本就受了惊吓,而方才又喝了对身体极为不好的落子药,本该是一尸两命,不过好在姑娘刚刚服了药,如今身子虽然亏损,但性命无恙,至于腹中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顾侯爷听罢没有见悲痛,却是抬头凉凉的看了顾华采一眼。
    那样冰凉而又刺骨的眼神,是向来中庸的顾侯爷从不曾表现出来的,顾华采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顾侯爷开口道:“你跟我来吧。”
    顾华采道了一声“好”,亦步亦趋的跟着顾侯爷到了书房。
    顾侯爷坐到了椅子上,冷声道:“将门闭好吧。”
    顾华采便听话的将门给闭好。
    只刚转过身,便有一物体朝着她的脑袋砸了过来,顾华采反应的快,连忙扭过身子,那物只砸中了她的身体右侧,仔细一看,原是顾侯爷太过气愤,竟是用盛着墨汁的砚台砸过来的,砚台里面的墨汁顺着撒下去,撒了顾华采一身。
    顾侯爷抑制不住怒气道:“你竟然还敢躲。”
    顾华采无奈说:“父亲想拿女儿出气,原本我是不该躲的,只父亲未曾提前告知一声,让我刚刚着实反应不及,却是没让父亲好好出上一股子气呢。”
    这模样,好似没被砚台打中脑袋她很遗憾一样。
    顾侯爷登时就更怒了,道:“你真真和你那母亲一样心狠手辣,十年前你母亲瞒着本侯到轻艳的房里,让轻艳母子一尸两命,如今又是你,真真儿是亲生的!本侯真后悔,没能在你后来回来的时候就将你给掐死,反而让你这样祸害旁的无辜的人。”
    这话说的可真是戳心窝子,如果是六个月之前的顾华采的话,怕是就真被伤的要晕倒了,可如今的她么......
    顾华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来,道:“父亲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仅仅凭借刚刚所看到的就将我的罪名给定了,当真是太草率了。”
    “虽说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然而这申辩的权力,还是我该有的吧。”
    她语意轻扬,丝毫没有一点点失落之感。
    顾侯爷笃定的冷笑道:“本侯亲眼看到的,难不成是假的?你休要狡辩!”
    “我不需要狡辩,父亲以为我仅仅是您的女儿吗,以我如今的身份,你有权处置我吗?即便我真做了,就是传了出去,也不过是名声上不好听了点,可圣宠在身,旁人即便不满我的为人又能做什么?”
    她这般肆意的打量着顾侯爷,顾侯爷一噎,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女儿早已不是刚刚回来时什么依靠都没有的孤女了。
    只心中到底存着一口气,只听他道:“也未必,本侯若将这件家事移交官府,只需查明真相,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好偏袒吧,届时你又能如何呢?”
    他轻蔑的看着顾华采,仿佛在说“跟我斗,你到底还嫩!”
    “可是父亲会让家丑外扬吗?”顾华采却依然气定神闲,“父亲也别和我在这儿争一时之气,我们只说如今这事情,父亲想知道真相很简单,待到细蕊姑娘醒了一问究竟便好,父亲也别急着定我的罪名,不然等会儿才晓得自己弄错了,这乌龙岂不是搞大了?”
    话刚落,澄庆在外面道:“侯爷,细蕊姑娘醒来了。”
    刚刚顾华采起身的时候变让澄庆在细蕊那里候着,一有动静便过来通传。
    却见顾侯爷豁的起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顾华采眯起的眸子中隐隐有厉光射出,直直的朝着顾侯爷离去的方向,丝毫不亚于刚刚顾侯爷看她时的冰冷。
    有这样一个女儿,恨不得在才归家的时候就掐死是吗?
    这话真的是很伤人呢。
    她的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躁动,在澄清上前时又尽数湮灭,归于平静。
    “细蕊什么时候醒的?”她问道。
    澄庆回道:“就是刚刚你们走没一会儿,奴婢又问了细蕊姑娘一些问题,确实安心后才过来叫侯爷的。”
    又撞见顾华采身上的墨汁,惊呼道:“小姐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顾华采道:“没事,刚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澄庆边用帕子擦拭着她身上的墨汁边道:“小姐以后可万要小心些,幸亏这撞的是墨汁,若是滚烫的水,那水灵灵的皮肤可就要遭殃了。”
    顾华采听着这话觉得心里暖暖的,不由娇声道:“不会了,大不了以后我都由你陪同着,由你看着,意外总会少很多。”
    她们紧接着也去了细蕊那里,事关她的清誉,顾华采虽不在意,却也不是可以任旁人污蔑的。
    再看到顾侯爷时,他的脸色很是不自然。
    咳了一声道:“刚刚是为父误会你了,不过一时被事实冲昏了头脑。”
    她听了晓得这是因为刚刚细蕊同她解释了的原因,也没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反而佯装很是关心道:“父亲明白就好,只我刚刚进来时见到细蕊姑娘这样着实被吓了一跳,如今还纳闷细蕊姑娘缘何会满身鲜血的晕倒在地,刚刚父亲说是我做的,如今晓得不是我做的了,那么就是是谁做的呢?”
    她心中清楚的知道,凶手只会是顾沅芷。
    只是,自己最最看重的长女又伤了自己如今很是得宠的姑且算是小妾,且这小妾还怀了孕,于顾侯爷心中,又是怎样的一番五味陈杂呢?
    顾侯爷目光闪烁了半晌道:“刚刚细蕊同本侯说了,是行动间不小心被绊倒了,这才酿下大祸。”
    细蕊听了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顾侯爷,顾侯爷却不再看她。
    这是打算要保住长女的名声,毕竟一个是未出世,尚感情还不深厚的孩子,另一个却是被他予以重任,如今又刚成为相夫人的长女,孰轻孰重,可谓是很好抉择了。
    顾华采叹了口气,为细蕊,也为她自己呢。
    这事情若是她做的,顾侯爷怕是眼睛都不眨的便会惩罚她。
    可换了顾沅芷,就是一句轻飘飘的“跌倒了”,其间差异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顾侯爷言语间安慰了一番细蕊,又让人送了许多绫罗绸缎到细蕊这儿,打算从物质上弥补她。
    只是这些东西,细蕊以前不是没有拥有过,身外之物哪里比得过自己的骨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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