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唐王朝李世民房玄龄》第211章 大战邙山【七】

    段达心里一急，手中那条枪就渐渐变得散乱而软弱无力。眼看快挡不住李道宗的凌厉的进攻，性命将遭受到严重的威胁。正这在危急关头，杨公卿冲破唐兵的围攻，拍马赶来，与段达并肩作战共战李道宗。见两员大将合力斗自己，李道宗也不惧怕，挥动着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招一式地迎战。论功力，李道宗完全可以敌住眼前这两位已经力乏的老将，并有机会将他们一一斩杀。
    可惜的是，正当段达和杨公卿快撑不住时，大将董浚和皇甫士睿飞马而来，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直取李道宗。这一下变成了四将战一将，李道宗纵有高超的武功，也不可能斗得过大郑这四员战将。战过四五十回合后，他便感到难以招架了。于是，他瞅准机会，一把挡开皇甫士睿的大刀，乘机跳了出去。段达等人见李道宗败下阵，很是高兴，彼此相视，哈哈大笑两声。
    段达和杨公卿看见李道宗拍马往阵中逃，也不追赶。可小将皇甫士睿血气方刚，想斩下李道宗的头颅好邀功请赏。因此，他不顾董浚的劝阻，策马舞刀直追上去。李道宗见皇甫士睿快追上自己，反倒勒住马缰。很快，皇甫士睿挥刀与李道宗战将起来。皇甫士睿形容虽威猛，然刀法却不够精湛，只数合就被李道宗刺落马下，紧接着又被一旁的唐兵砍去了脑袋。李道宗见斩了皇甫士睿，大喜，挥戟重新杀入敌阵。
    这时候，郑兵死的死，降的降，所剩不过数百顽固分子。他们被秦叔宝、程知节、段志玄、翟长孙等唐将围在垓心厮杀，抵抗了一阵后，就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程知节瞧见着那些刀下之鬼，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喜悦，忍不住放声哈哈大笑起来。众将似乎被他感染了，也跟着纵声大笑了。正在这时，李道宗打马跑过来，向他们提及段达、杨公卿之事。秦叔宝听后，二话不说，扬鞭策马向营门方向飞奔而去。紧跟着，程知节、段志玄、翟长孙也拍马随秦叔宝一同前往。李道宗默然片刻，随即也追了上前。
    不一会儿，秦叔宝等将军就飞身来到了营门口。他们放眼一望，只见段达、杨公卿等十几位郑将已经跑出了老远，追之不及，只好摇头叹息了。
    当第一道曙光照亮大地的时候，厮杀声就完全平息了下来。李世民身跨战马，立在营内，打量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满地流淌着的血液，心里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激动与喜悦。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唐军只付出了不到一千人马的代价，就歼灭了近两万敌军。为此，他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对着身边的杜如晦、李靖等将佐哈哈大笑了一阵。李靖、屈突通等将领也开心地笑了，然后他们随同李世民一道回营了。
    天亮之时，段达和杨公卿带着数十骑回到了郑营。王世充见了，不禁龙颜大怒，欲将段达、杨公卿等败军之将统统斩掉，后在军师桓法嗣的劝说下，才放过了他们。也是，王世充怎能不生气，原本是指望着能够把李世民的大营劫了，然后趁机率大军把唐军赶出邙山，并一举收复慈涧等地。谁料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不到半夜时间就损失了近两万兵马。这口恶气，他怎能忍得下去？因此，他当即就决定尽起十余万大军进攻唐军。
    段达、杨公卿等将为了能够马上将功赎罪，也为了能够报一箭之仇，他们对王世充的决定抱着坚定不移的支持态度。只有军师桓法嗣一如既往地表示反对，他以为郑军刚败，士气低落，而唐军气势正盛，不可与之交战。然而，此时王世充已经丧失了理智，他根本就听不进桓法嗣的分析与劝谏。相反，他认为桓法嗣是在故意借劫营之败而暗讽自己，脸色变得越发阴沉，眼光里也透出几分杀气。他突然伸手重重地拍了下几案，对桓法嗣吼了句。桓法嗣见龙颜大怒，不敢再说什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求皇上恕罪。王世充饶过自己的军师，然后便向众将颁旨下令。
    整顿好一番兵马，王世充亲自率领大军向唐军驻地进发。不多久，郑军便绕过几座小山丘来到了唐军营寨前，列阵以待。王世充以为李世民当会即刻出营，孰料半日过去，也不见半个唐兵出动，营门仍旧紧闭着。这令王世充十分不爽，他急于求战，哪有耐心跟李世民磨磨蹭蹭。因此，他当下就命令先锋将董浚引兵前往唐营骂阵。原以为李世民会被那些又硬又臭的难听话激怒，从而飞身出营，岂料他却听之任之，一点也不在意。这可把王世充气得嗷嗷直叫，真想令军强行攻打唐营。可一看见那牢不可破的壁垒，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心里清楚，想要攻破唐营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因此，他不想强攻，而是希望能引唐军出营，这样取胜的把握就大些。可李世民似乎已经看破了他的计谋，就是迟迟不肯引兵出营。
    直到太阳偏西了，王世充也未能如愿。这时，士卒早已疲乏，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于是，王世充只好命令部队返回军营吃饭休息。出师不利，这对王世充来说无疑是个打击，使得他心里很不痛快，但他并没因此放弃自己原定的计划。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引军前来唐营挑战。不幸的是，他依然没有把李世民骂出来。唐军的营门仍旧紧闭着，将士们牢牢地把守着营寨，任由郑军怎么辱骂就是不出营迎战。王世充见此情景，气得都快要吐血了，却又拿不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李世民。看看天色将晚，他只好不甘心地令军回营。
    一连五天，王世充引军前来唐营挑战，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到了第六天，王世充看见将士们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急。他独自坐在营帐中沉思默想了好半天，最后决定强攻唐营。因为他明白再这样拖下去，军心就全散了，到时李世民乘机出兵，那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他向走进来的都总管段达果断地下达出兵的命令。
    说实话，段达也被这几天徒劳无功的行动弄得有些心灰意冷，可一听说皇上决定强攻李世民，突然间就像服用了兴奋剂，周身每一条神经都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当下他就奉命出帐，向全体将士们传达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原以为士卒们会像自己一样亢奋不已，谁知事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大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几的打不起精神。面对这种情形，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斥责了一顿士兵，接着又命他们整装出营。
    日头三尺高时，王世充率军到达距唐营不足一里处，即刻命部队排兵布阵。这时，李世民早已立在营前的瞭望台上等候王世充的到来。他望见郑军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就乐翻了天，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一旁的小舅子长孙无忌见了，睁大两只疑惑的眼睛盯着李世民问道：
    “秦王，今王世充亲率大军列阵于营外，您，您怎么还笑呢？”
    “王世充有什么好怕的，本王视他如三岁小孩！”李世民不屑一顾地说道，“王世充虽有十余万兵马，然都没精打采，缺乏斗志，有什么好怕的！”
    “秦王言之有理！”屈突通应道，“兵不在多，关键在于有斗志。我看郑兵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没有多少斗志。如此之军，就是百万又有何用！”
    “说的对！”李靖点头附和道，“兵不在多，在于斗志。今郑军如此情状，哪是我军的对手。我敢肯定，我虎狼之师一出，即可击败王世充！”
    “是呀，郑军已成为我军囊中之物了！”杜如晦面含微笑地望着李世民说，“能一战而击败王世充，实乃秦王之妙计呀！”
    “哦，我算是明白了！原来秦王忍气吞声，迟迟不出营打王世充，就是为了懈怠郑军的斗志。”长孙无忌幡然醒悟道。
    “正是！”李世民正色道，“王世充初引兵前来，气势正盛。此时我军若出战，不占上风，实难取胜。故本王宁可忍受百般谩骂，也决不出战。”
    “是呀，小不忍则乱大谋。”杜如晦用赞赏的眼光望着李世民说，“秦王不仅有非凡的智谋，而且还有一颗过人的忍耐之心，真是非常人可比呀！”
    “克明，你过奖了！”李世民谦然一笑，又说，“为将之道当忍则忍，一切要以大局出发，切不可为逞一时之快而失策，导致失利！”
    “秦王所言极是！”李靖点头说道，“当忍则忍，不忍得误大事。倘若不是秦王能忍下王世充几次三番的骂阵，又怎能等到这个好局面呢？”
    “是呀，秦王的确是个非凡之将才，我等打心里佩服啊！”屈突通真诚地说了句，接着又问道，“秦王，今王世充已列阵营外，是否可出兵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