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冥渊杨佑宁》第388章 离开的条件

    良久，老人眼中锐利的光芒才终于散去，招招手说道：“你跟我来吧，我送你出去。”
    “……”杨佑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老人应该是宰相大人的母亲，也就是灵儿母亲伺候的主人，可她为什么要放自己离开？就因为她身上带着乾坤玉？
    这似乎说不过去。
    不管怎么说，老夫人都不应该站在她的立场，或者说，站在一个死去的人的立场上，冒着很大的危险救她。
    “您到底是谁？”杨佑宁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感觉不到老人对她的恶意，可这里毕竟是宰相府，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听到她的问题，老人并不震惊，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带我去见乾坤玉的主人，我要见她。”
    杨佑宁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见灵儿！
    “老夫人没有必要这样做，灵儿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孩子，而且自幼生活于乡野，老夫人绝不会认识她，见了也没有意义。”为了灵儿的安全，杨佑宁并不打算让老夫人见到灵儿。
    实在是灵儿那双琉璃目，让她不得不忌讳。
    老夫人盯着她的视线再次变得锐利起来，“是你不想让老身见到她？你是担心老身会对她不利？”老夫人说着冷哼了一声，“老身若是会对她不利，她连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活到现在。”
    杨佑宁无法否认这一点，按照宰相府的规矩，是没有人能擅自逃离宰相府的，若是没有老夫人的帮忙，灵儿的母亲绝对离不开宰相府。
    “老夫人言之有理，但我想知道一个理由。”很多事情，她心中有猜测，只是不好问出口。
    老夫人看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笑起来，竟然与灵儿的母亲十分相似，杨佑宁看得出神，心中的猜测也不断的变大，却没有说破，有事情心里明白便好，说破了便没有意思了。
    “理由，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眼就看破了杨佑宁的心思。
    杨佑宁微微一笑，“老夫人请带路，此处不宜说话。”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丢个她一件黑色的斗篷，转身朝前走去，虽然满头白发证明着她已是花甲左右，然而她的步伐却十分的轻盈，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她跟着都十分吃力。
    杨佑宁一路跟着老夫人，居然没有遇到一波巡逻的侍卫，每一次都能顺利的避开，一直到达一座中院，进了院子，老夫人才慢下了脚步，将斗篷拿下来丢给了一个老妇人。
    “守着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老夫人交代，特别强调了任何人。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可杨佑宁多少能猜到，任何人最主要的就是指她的儿子宰相大人。
    “是。”老妇人点点头，看了杨佑宁一眼，将斗篷收了，便去守门。
    杨佑宁随着老夫人进了内室，里面的装修十分的简洁，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水壶茶杯，仅此而已，看到这一幕，杨佑宁突然就想到了最后一次见到大姐的情形，或许只有从心里真正放下的人，才会甘于这样的平淡。
    “坐吧。”老夫人坐下，指了指对面。
    杨佑宁行了个礼便坐下了，“老夫人，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吧，请说说看，如果我能回答，一定回答老夫人。”
    先礼后兵，如果能和谈自然是最好的。
    “你刚刚说那个小丫头九岁？”老夫人精明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似是想看穿她的心思。
    杨佑宁被她看的很不自在，还是迎着她的视线，坚定的回答道：“没错。”
    “不对，那孩子今年应该已经十一岁了。”老夫人喃喃道。
    杨佑宁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话，之前灵儿小不点的时候，她确实觉得灵儿是九岁，可自从她突然变成了大姑娘，她对灵儿的真实年龄便存了一丝疑惑。
    她的心智与成熟的程度，绝非一个九岁的孩子所能达到。
    十一岁，虽然还是有点儿小，但明显更容易接受一些。
    “老夫人，灵儿的母亲得您庇护，得以离开宰相府，过上平静的生活，她们母女一直十分感激您，只可惜灵儿的母亲走了，否则的话，她应该来当面跟您道谢。”
    听到她的话，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谢有何用？我不需要道谢，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心那么狠，这些年了，直到她走，都没有回来看我一眼，你说我这个老婆子，做人是不是十分的失败？”
    杨佑宁听出她声音中的惆怅，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可怜，不管她是什么身份，眼前她都像极了一个等待儿女绕膝的老人，唯一的心愿便是能见儿女一面。
    只可惜，就连这种卑微的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老夫人，她是想来看您的，只是宰相府戒备森严，她来了也见不到您，她有提起过您。”杨佑宁小声的说道，虽然这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但是能安慰眼前的老夫人，也算是做了一桩善事。
    听到她的话，老夫人似是十分的欣慰，轻轻的擦了下眼角。
    “你不用替她说话，我知道她的脾气，那孩子从小就倔强的很，当初她离开的时候，老身也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不会原谅老身，永远都不会。”
    老夫人笃定的说到，声音里满是悲伤。
    杨佑宁似乎都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低着头深吸了口气，继续劝说到：“老夫人不要太自责，有些事情努力了就好，她总会理解您的难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您就不要再自责了。”
    “是啊，事情过去好久了，当初送她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那可能是我们母女之间最后的一次见面，有生之年，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宰相府的老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让人操控？”
    老夫人叹口气，转头看着她，“我会让你离开，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老夫人请讲。”
    “带那个小丫头给我见见，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老夫人的要求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