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败神帝罗浩罗雨霖》第591章 碑侍再现

    星光落在照晴碑上,那些繁复的线条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又像是有水银在里面缓慢流淌,一种难以言的生动感觉,出现在罗浩的眼前,他没有调动魂识,没有让经脉里的灵力随那些线条而动,也没有试图从那些线条的走向里去悟出什么剑势。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感知着、体会着。他再次确认自己清晨时看到的那些画面是真的,下午在庭院里凭魂识空想出来的那些画面也是真实的,笑意渐渐浮现。
    “有所得?”苏伯陵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微惊问道。
    罗浩摇头,道:“我本有些犹疑,因为觉得太过简单,但笔记里有几句话提醒了我。”
    苏伯陵道:“你还是坚持用最原始的这种解法?”
    罗浩道:“或者笨些,慢些,但最适合我。”
    碑庐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听着,包括那三名书生在内。罗浩和苏伯陵是世间公认的两个通读道藏的人,他们对解读神界石碑的讨论,怎么可以错过,只是罗浩提到的笔记是什么?
    “什么是最原始的解法?化线为数?”圣女峰那位师姐与苏伯陵相熟,上前两步好奇问道。
    苏伯陵看了罗浩一眼。
    “我们以为最原始的解法就是把灵力魂识和招数尽数不去想,不是化线为数,而是……”罗浩转身看着那名圣女峰的少女,认真解释道,正准备把自己的感悟出来,讲明自己的看法,认为石碑的真义应该隐藏在碑文的变化中,却不料……夜色里传来一道冷咧的喝斥。
    “荒谬至极!”一名中年男人不知何时来到场间,脸上的神情异常冷漠。
    曹溪亭等三名书生见得此人,面露喜色,急急上前行礼,齐声道:“见过师叔。”
    罗浩发现这名中年男人正是清晨时,对自己严厉训斥的那名碑侍,此时才知晓,原来此人竟是曹溪亭的长辈。
    那名中年男人走到碑庐前,看着苏伯陵和罗浩,厉声喝道:“据你们两个辈通读道藏,没想到却是两个无知儿,只会大放厥词!”
    中年男人到场,一名书生骄态复现,对着碑庐四周的人介绍道:“我曹溪亭师叔纪晋,奉道于皇石陵,至今已有二十余载。”
    听着这话,年轻的考生们很是吃惊,纷纷上前行礼,要知道纪晋乃是当年曹溪亭著名的才子,天赋优异,没想到竟是做了碑侍。
    这名叫纪晋的曹溪亭师叔,理都未理这些晚辈的行礼与请安,走到苏伯陵与罗浩二人身前,尤其是盯着罗浩的目光异常冷淡。
    “取其形而炼灵力,取其意而动魂识,取其势而拟剑招,世间唯一有这三种解法才是正宗解法,其余的那些解法,无论看着如何稀奇古怪,均是以此为根基发展而来,你如果真敢尽数抛却不用,我倒很想知道,那你还有何种解法可用?过往年间,不知多少自恃聪慧过人之辈,总以为前人不过碌碌,自己可以轻易超越,那些人哪里明白,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便已经走上了一条死路!”
    他盯着罗浩声色俱厉道:“不要以为你拿了一个首榜首名,便有资格看低前代圣贤!陵里的首榜首名何其多也,又有谁敢像你这般狂妄!尽早醒悟,不然你绝对会在这里撞的头破血流!”
    碑庐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此人寒冷而充满压迫感的话语不停响起,在圣女峰那位师姐以及摘星学院两名考生还有其余的年轻人们看来,纪晋前辈是极受修道者尊重的碑侍,对神界石碑的了解远胜陵外之人,这番话有些过于严厉,但确实有道理。
    罗浩和苏伯陵,堪称学识渊博,但毕竟年轻,尤其是在石碑领域,面对这番严厉而言之有物的指责,除了虚心受教,还能做什么?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碑庐前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因为罗浩和苏伯陵没有说话,但也很明显没有认错的意思。
    ……
    右宰大人的一处并不起眼的建筑里,被四周那数十株高大的红杉完全遮蔽,只是夜空无法遮蔽,于是数十级石阶被星光照亮,仿佛覆着一层雪。
    姜一水站在窗前,看着白色的石阶,负在身后的右手轻轻捻动着一枝寒梅,现在明明是初春,不知为何却还有寒梅开着。
    “陛下心胸宽广,可怀天下,所以她可以不在乎百花巷,不在乎罗浩那个孩子会发展到哪一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陛下太强大,就算那孩子连逢奇遇,在陛下看来也不过是只蚂蚁罢了,想要捏死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捏死,但还有很多人不像陛下这般强大,自然也无法拥有相同的胸怀,所以他们会恐惧,会害怕当年的那些事情,比如勤王府会翻案。”
    姜一水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道:“无论是王家的人还是陛下座前那些咬死过很多人的狗,随着陛下的表态,他们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对罗浩也自然越来越警惕,自然不会愿意看着他再继续散发光彩,自己不便出手,请动与他们交好多年的人,倒也是正常之事,只是没想到纪晋这样的人物也愿意屈尊出手。”
    姜一水听着之前管事汇报的关于陵内发生的一切,先前一直站着,想着那话心头微震,脸上的肉也微微颤抖起来,吃惊道:“到底谁敢在陵里乱来?”
    “皇石陵观碑悟道,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心境。那些人不需要出手对付罗浩,只需要坏其心境,便能影响到他的修行,要知道初次入皇石陵观碑的经历,对一个人的修行来,是不可替代也无法逆转的。”
    姜一水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神情冷漠道:“就算不长远,只当下,罗浩的修行如果被影响,在皇石陵里无法得到足够多的提升,就算遇见什么机缘,也不可能有任何进展。
    他顿了一会,喃喃道:“看来我得帮他一个小忙,顺便卖他一个人情,不过这终究还是要罗浩自己解决这件事情,其实……我真的有些好奇,那少年在听雨楼里呆了一天,又在陵内做了一天的游客,又做了一天的饭,此时在碑前,能看出些什么呢?”
    神道选拔赛的余波还未散尽,丰都城里不知有多少势力都在注视着皇石陵,街巷客栈与酒家里,也有无数民众在议论着此事,很好奇今年的考生在陵里的表现,尤其是罗浩。
    却没有人想到,在陵里,罗浩和书斋的弟子们因为一些原因,竟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罗浩和苏伯陵竟是相携前来观碑。就像碑庐四周的考生们没有想到,纪晋前辈完那番话后,罗浩和苏伯陵没有任何虚心受教的表现,也没有认错。
    碑庐在夜色里略显阴森,场间气氛略显压抑紧张,年轻的修道者们不知道该些什么,两名书生脸上的怒意愈来愈浓,纪晋的神情始终寒冷如冰,就在这时,罗浩打破了场间的沉默,说了一句谁都没有想到的话。
    他看着纪晋道:“前辈,你错了。”
    碑庐四周一片哗然。一个二十岁的少年竟然直指一个在皇石陵里观碑早已超过十五年的碑侍,在解碑方面的认识是错的!哪怕他是今年的首榜首名,但正如先前所,皇石陵里每年都会迎来一位首榜首名,在这里,他如何能与纪晋相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观碑的人们感到震惊,因为苏伯陵沉默片刻后,对纪晋也了一句话:“前辈,你确实错了。”
    夜色已深,虽有星光落下,想要看清楚碑上那些繁复的线条,还是有些吃力,先前不知何时有人悄悄燃了庐外树上挑着的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与星光混在一起,落在罗浩和苏伯陵年轻的脸上,一片平静坚定。
    他们知道纪晋先前的说法其实很有道理,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世间常见的那些解碑流派,究其根源,总是跳不出取形、取意、取势这三种最主流最正宗的解碑方法,但是他们通读道藏,先前又刚看过关忆北的笔记,更加坚定了自己开创一条新路的信心。
    “神界石碑前,没有一定之法一定之规。”
    苏伯陵看着围在四周的年轻考生们道:“不错,现在我们能够瞬间想起来的那些解碑套路,都是三种主流解法的变形,但切不可以为,万种解碑法,都已经被前人想明白,如果这般想,我们如何能够超越前人?”
    听着这番话,纪晋的脸色越来越沉郁,觉得这是晚辈强硬的挑衅,寒声道:“现在的晚辈,果然越来越嚣张,动不动便要超越前贤,就像那个只会画甲的疯子一样,只是不要忘记,狂妄如他,最终也不过是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修道只看贤愚,不分先后。”
    苏伯陵看着他平静道:“如果后人连超越前人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能够一代更比一代强?”
    纪晋收到师门传话,加上本身对罗浩极为鄙夷厌憎,所以才会从清晨到深夜,两次对罗浩出言打压羞辱,却没有想到苏伯陵却来与自己辩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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