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雨帆吕百万》第28章 Ⅴ

    两人站在新坟前，鬼步咬着牙说：“小曼巴，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曼巴说：“我和矮子廖做完这次任务就被关进那房子里了，说是养伤，其实是囚禁。”
    鬼步说：“囚禁？为什么？你们把事情办砸了？”
    黑曼巴说：“没有啊，很顺利。”
    鬼步思忖一会说：“那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
    黑曼巴说：“这也正是我想和你说的，但我根本没办法联系上你。我刺杀的人叫裘凌岳，和以往任何一个目标都不同，他有保镖，而且竟然都是无相之境的高手，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早就知道有一天有人要来找他，还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鬼步思忖着：“莫名其妙的话？”
    黑曼巴说：“是，他说金身貔貅有四个，全部聚集能得到汉代的巨大宝藏，而他，裘凌岳，却是世世代代保护金身貔貅的探丸郎。”
    鬼步大惊：“探丸郎？宝藏？”
    黑曼巴说：“当时我心中也是一惊，不曾料想这世间竟还有另外一支探丸郎，死前他不为自己求情，却谈什么名族大义国家安危，种种看来倒不像是说谎。但这些终究与我无关，我做的事只是收钱杀人，而已。”
    “让探丸郎杀探丸郎，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鬼步笑着说，突然又一想，“照这么说来，金身貔貅有四个，就应该有四个队伍分别去，而且事情这么大，还有宝藏，虫丸必保万全才是啊。”
    黑曼巴说：“没错，我行动的时候就有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双眼睛注视的感觉，但又像似幻觉，便也没多想。当我和矮子廖分别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我还一身重伤，都没来得及坐下稍稍休息一下，果然，立马就有人把我们带走了，不是暗中准备，消息又怎么能传这么快？”
    鬼步赶紧上前双手扶肩仔细打量：“小曼巴你受伤了？重不重，现在怎么样，裘凌岳这么大能耐？”
    黑曼巴说：“没事，我没事。裘凌岳境界不高，但那两个保镖二人配合几近逼死我。”
    鬼步点着头说：“你没事就好。”
    黑曼巴继续说：“那其他两队回来了吗？”
    鬼步说：“和之前的你一样，杳无音信。”
    黑曼巴叹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这任务做不做都是死，完不完成都回不来的。”
    鬼步说：“既然有四个金身貔貅，现在却只派三支队伍，这么说来？”
    黑曼巴紧张地说：“肯定是你，肯定是让你去做，你千万不能去，这次凶险异常。”
    鬼步眼神坚定起来：“不，我必须得去。”
    黑曼巴缓缓摇着头说：“不疯魔，不成活。你难道连命也不要了吗？阴谋也好，宝藏也罢，什么民族大义，什么江山社稷，弄清楚也好，弄不清楚又怎样，他青龙指虫丸何等实力，岂是我等螳臂挡得住的车？”
    鬼步望着黑曼巴：“我答应你，做完这件事，我们便找个地方隐退起来。”
    黑曼巴摇着头说：“一日为探丸郎，终身为探丸郎，天涯海角也会追杀我们至死，如何能隐退？”
    鬼步看着黑曼巴神色凝重，说：“如果，青龙指死了呢？”
    这时候宠辱不惊黑曼巴眼中掠过一丝震惊和恐惧，望后退摇着头：“你，你要杀了虫丸？”
    现在的鬼步眼中已布满血丝：“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矮子廖拼死把你救出来，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虫丸要杀你，我便杀了虫丸，探丸郎要杀你，我便杀尽探丸郎！”
    鬼步脸色愈发难看：“再者说，鱼入水，鸟入云，走兽入深林，你我岂是笼中物！”
    一生未曾流泪的黑曼巴的眼睛湿润了，一着鬼哥为己这般，二者实在不信如父虫丸狠心食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也许，也许虫丸并不想杀我和矮子廖，也许，是另有他意呢。”
    鬼步几近咆哮了：“你还在为他开脱，我在楼下听得清楚，要乱枪扫死你，乱枪扫死！你还在为他开脱，还相信他！”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平常听听评书也就笑笑历史，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黑曼巴如何接受得了，如何接受得了替人卖命，却待如狗彘。黑曼巴双手捧心，脸色凄白，深深闭上了双眼瘫靠在墙上。
    鬼步见黑曼巴这样，赶紧缓下语气扶着黑曼巴的肩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黑曼巴说：“不关你的事！”
    鬼步说：“刚才是我不好，是，我激动了，对不起。”
    黑曼巴望着鬼步缓缓说：“我不是为这个，我知道你是为了叫醒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感觉好难存活于这个尔虞我诈真真假假的世上，我是杀手，我不怕战死，只怕不明不白地被信任害死，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不知道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感觉到心痛难当，不，不仅仅是痛，我甚至感觉到心快死了。”
    鬼步盯着黑曼巴的眼睛说：“小曼巴，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用相信任何人，但一定要相信我！还有，对于这个混沌世界，不是心快死了，是，梦该醒了！”
    黑曼巴飙着眼泪扑向了鬼步，两人四臂相拥十指紧扣，久久不能分开。
    此后处理大楼尸体，找人模仿光头队长声音回电话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