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慧“呸”了顾桃花一脸,笑骂道:“你这算是什么话!为了这本东西,我昨儿晚上可是一晚上没睡,把这京城中适龄的公子少爷们全都细细的箩筛了一遍!”
顾桃花听了,连忙屈膝行礼:“慧姐姐的援手之恩,我永记在心,要不,我就对姐姐以身相许得了!”
陈明慧伸手狠狠拍了一下顾桃花:“你再胡说,看我饶不扰得了你!”
顾桃花咧着嘴,捂着肩膀,一脸委屈的瞅着陈明慧:“姐姐,奴家……”
陈明慧瞧着顾桃花依旧在哪里搞怪,不由得再次笑骂道:“你当心传到你家婆婆耳朵里,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姐姐惯会扫人兴。”顾桃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也就是在姐姐面前,才放松一会儿,偏生姐姐……,诶!”
“就你会作怪!”陈明慧瞅着顾桃花,忍不住的笑,“就你这性子,在这府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姐姐既然知道我幸苦,等我实在熬不下去了,姐姐养我如何?”顾桃花这句话虽然看似玩笑话,但是神情当中隐含的微微苦涩,却让陈明慧不知怎么的心中也跟着一涩,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处境,脸上的神情,也跟着黯然起来。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相伴着往福安堂而去。
布儿和绸儿跟在两人的后面,倒是和陈明慧带过来的丫头,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发现前面两个主子的异样。
“慧姐姐,前面就是福安堂了。”
陈明慧点了点头,招手喊了丫头过来,替她梳理了一下衣裙,这才跟着顾桃花进了院子。
正在廊檐下和小丫头说话的莺儿眼尖的看见了顾桃花,连忙吩咐了小丫头几句,自己紧走两步,迎了出来,屈膝给两人请安:“奶奶安,太太安。”
“原来是莺儿姑娘。”陈明慧笑着上前,伸手扶起了莺儿,“许久没见了,最近可好?”
“多谢奶奶挂念。”莺儿笑着起身,回道,“奴婢托奶奶的福,最近挺好,倒是奴婢瞧着奶奶,今儿个脸色不是很好。”
“还是莺儿你疼我,哪里像你家太太,除了逼我做事,再不关心我的!”陈明慧说着,横了顾桃花一眼。
顾桃花拉着莺儿诉苦道:“莺儿姐姐,你瞧瞧她,不就求了她一点儿小事,就到处显摆邀功。”
大家说笑了一阵,莺儿这才引着两人进了屋子,给老夫人请了安,这才在下首坐了。
“你家老封君可还好?”老夫人笑着开口。
陈明慧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回答:“我婆婆身子健康,我今儿去请安的时候,婆婆听说我来府里给老夫人请安,让我替她老人家给老夫人请安问好。”
老夫人也连忙肃容回了礼,这才再一次分宾主坐了。
“母亲。”顾桃花开口了,“因着母亲说,要在静安郡王妃赏花宴上,给琼姐儿相看,媳妇回去之后,想了很久,发现京城中的情形,媳妇并不是很熟悉,想要给琼姐儿相看,若是不知道底细,万一找了一个纨绔,岂不是害了琼姐儿一生?媳妇这才想着,问问慧姐姐,这京城中的各家子弟。”
老夫人听了顾桃花的解释,看向顾桃花的眼中,带上了一抹赞赏:“你有心了。”说完,又扭头看向陈明慧,“倒是劳烦你了。”
“老夫人说哪里的话,我家伯爷和侯爷是打小儿的交情,这琼姐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终生大事,但凡是我能出力,我一定竭尽全力!”陈慧明说着,把小册子拿了出来递给老夫人,笑道,“不怕老夫人笑话,我家的姑娘也快要及笄了,从去年开始我就开始留意这京城中的少年公子,凡是我觉得还行的,都记在了这本册子上,老夫人瞧瞧。”
老夫人连忙伸手接过了,随手翻开看了看,见上面写着一些少年公子的年纪,品貌,家世,还有才学,十分的详细周到,不由得大喜到:“不知这个……”
“这是我昨晚上抄录的,老夫人尽管留着看就是了。”陈明慧忙道,“这也是我的一些看法,具体的还是要见着人才能作准的。”
“你说得是。”老夫人连连点点头,“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特别是这种事关终身的,自然要仔细一些,不过有了这个册子,倒是可以少走许多冤枉路。”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顾桃花和陈明慧就告辞从福安堂出来,回到了正院。
“你家老夫人倒是真心为琼姐儿好的。”陈明慧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坐了,丫鬟送了酸梅汤过来,陈明慧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就算是她心中有计算,也不会把琼姐儿往火坑里推的。”
“你也知道琼姐儿从小就是跟着老夫人长大的,看在自小把她拉拔长大的情分上,也不至于做出卖亲孙女的事情。”顾桃花跟着接了一句,“就是怕有人不知好歹,到最后老夫人的一番心血,化成了灰!”
陈明慧叹了一口气:“桃花,你也试着劝劝她吧,总不能看着她……”
顾桃花抬起头看着陈明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她看着我,就如看着前世的冤家,今世的仇人,不要说让我劝她,就是让她和我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都是奢求。”
“若她是这么一个性子,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陈明慧换了一个话题,“那你府里的那个后备太太……”
后备太太?
顾桃花忍不住汗了一下,这个称呼,当真是恰当至极!
“她和琼姐儿好的就如亲母女一般,琼姐儿对她简直就是惟命是从。”顾桃花脸上满是疑惑,“我这么多年对待琼姐儿的情分,还不如人家短短一个见面的功夫,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她能对琼姐儿安什么好心!”陈明慧撇了撇嘴道,“既然琼姐儿这么听她的话,你便撒开手吧。”
顾桃花摊了摊手,自嘲的笑道:“我便是想不撒手都不行啊。”
“那个后备太太,你打算怎么处理?”陈明慧声音一顿,发狠道,“不如一碗汤药打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断了她的后路,省的她作怪。”
“到底是一条人命。”顾桃花抬起头看着陈明慧道,“姐姐不要嫌弃的妇人之仁,这个孩子,依我看来,即便是我不动手,她也留不住!”
陈明慧被顾桃花一提醒,顿时笑道:“我竟然了这个茬儿了!既然能不脏了手,那最好就不要脏了手……”
“太太,太太……”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突然看见一个小丫头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绸儿瞪了小丫头一眼,心中不由得生气,现在陈明慧在这里,小丫头这么一个模样,真是太丢脸了!
“绸儿,绸儿姐姐。”小丫头脸上的惊惶依旧还挂在脸上,也顾不得绸儿满脸的怒色,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绸儿的衣袖,“新,新太太,她,她……”
一听“新太太”三个字,绸儿顿时也紧张起来,这个幼娘现在可是府中的逆鳞,谁也碰不得的,谁让人家肚里有货,是个宝贝疙瘩呢!
“新太太怎么了?”顾桃花也听见了小丫头的话,连忙站了起来,问道。
“新太太今儿出门,不知怎么的跌了一跤,然后就见了红,只喊肚子疼……”
顾桃花吓了一跳,她正和陈明慧再说这个,结果那边就出状况了,难道说,这事就这么灵光?!
“桃花,你既然有事,那我先走了。”陈明慧连忙站了起来,就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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