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老白发白眉,看着像仙风道骨的仙人,又特别慈祥。
大概是因为灵力场十分温润的缘故。
不过即便这样,卓长老也并没有答应秦皓月的请求,而是对她说:“之前,我看你在炼药院里炼药,小姑娘,你这种炼药的法子,是从哪学来的?”
“我……一个神秘高人告诉我的。”秦皓月默默在心里补充。
嗯,一棵树。
卓长老笑了:“幸亏你没骗老头子,说是百里教你的。他的能耐我还不知道?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像你这样贸然地先提炼再融合,也是他做不出来的事。”
“是。”秦皓月求人时分外乖巧。
卓长老捻着胡须,道:“你要姬怀黍也可以,只是这种东西需要我费心种植,眼下我应人之托,需要下山一趟,若你帮我把这事办成了,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如何?”
“……”思考了一下,秦皓月问:“我能先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你办不到也对你没有害处,不是吗?”
“……也对。”秦皓月咬了咬牙,一使劲道:“好,我答应卓长老。”
卓长老看了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叶玄机一眼,又看了看秦皓月,似乎懂了些什么,点点头微笑起来:“好啊,好。”
“……”您老不是误会了些什么吧?不是吧?
没过多久,卓长老就将一枚玉简递给秦皓月,同时告诉她有了这个玉简就可以自由出入学院而不扣学分,想在外面留几天就留几天,办完事再回来。
秦皓月收下后和叶玄机一同告辞。
随后又对他表示了谢意。
叶玄机大手一挥:“诶,师妹,这是我应该做的。”显露出一副不求回报的样子,还特地送她出了地字科。
不巧却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秦皓月回到家时发现贺兰缺并不在,自己收拾了一下,就看了看玉简上面都写了什么。
原来是要她去琅南冼家为家主治病。
秦皓月一想,冼这个姓还挺难得,先前遇见的冼姑射多半就是这个冼家的人。
可她哪里会治病啊?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突然一道声音打断她思绪。
一抬头,贺兰缺就幽幽倚在门框上。
“我……”
等等,不对,他怎么这个神情?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秦皓月的小脑瓜飞速转了转,不知道是不是该主动交代。
先挑不重要的说?
“我需要一样东西,听说地字科一位长老那里有,就请一个师兄引荐一下。”
心虚地抬了抬头,看那边脸色未变,秦皓月:“……”
好吧,不是这个。
继续交代。
“那位师兄叫叶玄机,是之前在萧鸣手中救下我的人。”
脸色依旧未变。
秦皓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无力地解释一句:“我们没有什么,不过是同门情谊。”
贺兰缺依旧看她。
“哦对了!我还要下山一趟。”秦皓月说:“这段时间麻烦你照看一下桐桐,不要惹事,我会尽快回来的啊……”
贺兰缺原本只能称得上冷淡的神色已经变得冷若寒霜,似是已经无话可说了,对她动了动手指:“去吧。”
傻子都能看出他不开心了!秦皓月又不知道从哪去哄,只能想着回来时再好好补偿一下。
顺便,贺兰缺也是火灵根,说不定体内还有火毒,这玩意儿也会让脾气暴躁,回来后给他炼一颗强效清火丸好了。
秦皓月拿着玉简下山,山脚下租了个马车,去往琅南。
因为圣湖学院距离那也不远,快马加鞭赶到时,已是当天夜里。
秦皓月在客栈凑合一夜,第二日早上正式登门拜访。
冼家与贺兰家一样,都是大门大户,豪气得很。递了玉简过去,不过多时,就被请了进去。
大厅中站着好几个人,有一个稍显儒雅气质的中年人道:“你是卓长老的高徒?”
“……不是。”秦皓月如实说:“卓长老让我来试试。”
中年人冷笑了一下。
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
“回去告诉卓长老,他不想来也不用打发什么阿猫阿狗过来。”随后,他对着秦皓月一边摆手一边说道。
秦皓月可能没什么优点,但就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合着她走了这么远跋山涉水过来连试都没试就走,凭什么?
“让我试一下可好?听说家主生了病,万一我这儿就有药呢?”
中年人眼看着都要赶人了,这时,另一个一直坐着的人发了话。
“二弟,就让她去见一下父亲。”
“大哥,父亲那边,若是她声张怎么办……”
“小姑娘。”坐着的那个扭头看秦皓月:“我要你保证,今日之事,无论最终结果什么,你也不能向他人说你的所见,这样,我就带你去看,如何?”
“我保证。”秦皓月登时起誓。
就这样她才被领到了后花园的假山旁。
假山处有机关,大老爷开了机关,领秦皓月下去,下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侧都由发光的灵石点缀,煞是明亮。一边走着,秦皓月就听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野兽低吼……
“再里面,就是我父亲了。”冼家大老爷介绍说,从今年年初开始,老爷子就有些狂躁不安,好像是要被守护灵反噬一样。
守护灵与契主同生共死,反噬的情况几乎百年不遇,这是做了什么事儿才让守护灵这么生气啊?
再向前走就感受到周围都在震颤了,大老爷说,如果不是放置了几层加固后的结界,此处又是守护灵还算喜欢的地方,就凭老爷子灵尊强者的实力,毁掉一座城都不在话下。
秦皓月深知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能感受到冼家人有多么绝望。
守护灵若成功反噬契主,便不再受契主控制,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大老爷对秦皓月也并没有什么把握。
只是从年初到现在,他见了许多医师,想了无数办法,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这姑娘既不自称是医师,又看着什么能耐也没有,说不定真的能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随着灵石的光愈发淡下来,秦皓月可以隐约见到一间地牢,里面一个人靠在墙边坐着,时不时,可以看到守护灵的幻影。
一只四脚猛兽张着巨大的双翅,尾巴又长又粗,四只脚爪子十分锋利,一动,身上就会有锁链显出形状。
“这是我们家传的虬龙锁,父亲趁着神志清醒,就进灵台把守护灵绑上了。他尝试着和守护灵交涉许多次都没有结果,它既不感到痛苦也并不委屈,就只是狂性大发,想占据父亲的身体。”
这也很让冼家全家费解。
别说是灵尊了,就是灵君级别的人都知道他们不能把守护灵当成是牲畜看,而是当做自己今生挚友,这样才会在战斗中获得守护灵的鼎力支持,甚至是激发出自身的潜能,爆发更为强大且可怖的力量。
所以冼家家主也是这样做的,无论他在外人面前多么受人尊敬,但到了灵台里面对守护灵,也从未趾高气昂过。
那么,守护兽狂化的原因就少了一个。
秦皓月听着那嘶吼,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尊者有没有做过什么令它生气的举动?比如不让它和别的守护灵神交……”
“没有,绝对没有!”大老爷说:“我母亲在世时,六翼金虎就看不上她的守护灵白虎,这么久了,也没人能入得了它的眼,所以不会是因为伴侣。”
“那就……”秦皓月道:“我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嗯,你要小心一点,趁着现在六翼金虎还没有发怒,等它若是想驱赶你,我父亲会先控制住它。”大老爷没有说的是,即便是这样,它也成功地吓得好几个医师屁滚尿流,从此再也不敢踏进琅南半步。
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眼前这小姑娘说治不好,他也就对卓长老那边死心了。
结界打开,秦皓月被放了进去,一步步靠近冼家这位灵尊强者。
老者显得比秦无极还要年轻一点,黑发黑眸……不,家主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在幽暗中发出明亮的红光。
“这是火毒侵体的症状啊。”秦皓月对结界外的大老爷说,后来反应过来他听不见,就拿出了一块传音板在上面写字。
随后,字迹就浮在了空中,使得对方可以看得清楚。
大老爷点点头,眼中多了些赞许。
看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只是……寻常的清火丸也不起作用……
秦皓月看完后就出来了一趟。
大老爷道:“即便是吃丹药,也不能全然解决问题……”
“嗯,我看出来了。”
“前些日子我们偶然得到一粒清火丸,这粒清火丸与寻常的不同,外面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吃了后,六翼金虎安静了好几日。”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啊!
秦皓月看了看大老爷,又问了几句他是从哪儿得来的,对方道是在一人手中买的,那人也是转卖。
“我已经派人去查来路了,听说是从太微拍卖行里出来的,可他们行规定是不能告诉外人委托人是谁,我也没有办法。”大老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也算是绝望中唯一的一点希望了。
只是连这点希望之光也被人掐灭。
这时,眼前的姑娘却不知从哪拿出了个盒子……
“大老爷,您看那个丹药,是这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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