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灌注掌心……”
“最后一步,融合。”
“千万不可分心。”
伴随着须弥树的提醒声,秦皓月正进行炼药的最后一步。
起炉,丹成!
丹药冲出药鼎,在空中旋转,却没有意料中的金色花纹。
竟然……失败了!
还是一枚普通的三品丹药,没办法达到四品。
明明步骤都一点儿不错,怎么可能会这样……
“娘亲,你还好吗?”低下头,桐桐正拽着她的袖口。
“还好。”无奈叹一声,秦皓月道:“走吧,我们先去找狼崽子。”
未免让修为高的人透过幻容纱看到桐桐的脸,秦皓月还是把他装进了灵台,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自己是哪里出了差错。
出了石室的门,眼前就是整个伏骨山的景象了。
伏骨山下面有地火,在异火榜上排不上名号。山势绵延,依山而建石室,秦皓月需向山上走去才能俯瞰山里。她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枯树下有白色的尾巴。
追过去,毛团子却迅速地跑到了其他的地方。
她越走越远,也越走越深,直到周围都没有石室了,她看向周围,自己已经在枯木从中。
树干狰狞,于地上投影,好似张牙舞爪的恶鬼罗刹。
天色渐晚,秦皓月开始急了,拿出火石点燃了树枝,一边走一边做记号。
迷雾开始弥漫,直到天黑,她踩在地上的树枝,咯吱咯吱地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突然,身后有一阵冷风吹过,擦着她的后颈,好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
她举着火把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见。
再转回头,却看到一副青面獠牙的脸孔!
“啊!”本来秦皓月就不禁吓,经过这么一下差点把火把扔了。猛地退后几大步,耳边传来了阴恻恻的讪笑声。
“嘻嘻嘻……”
“嘻嘻嘻……”
“秦皓月,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你早该死了。”
“和我们回去吧。”
“嘻嘻嘻……”
接着,就是铁索在地上摩擦过的声音。有东西提着勾魂的锁链,向她缓缓走来。
自己早该死了!
如果不是须弥树,早就死了吧。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自己回到崇月国这件事又是否是真的?周围的人还是以前自己世界中的人吗?那个须弥树又是什么来头?
重重疑问顷刻间涌上心头,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慌张,猜忌,与贺兰缺之间的感情纠葛,炼药,召唤,回到崇月国所发生的一切,她会不会早就是一抹孤魂了,尸体还沉睡在寒冰湖底,这一切都是她长眠不醒的一个梦?
提着锁链的人还在向她走来,像她更小时候屡次做过的噩梦。
她回忆起被自己埋藏最深的恐惧——她是梦见过这个手拿锁链的人的。他们会用锁链塞到人的嘴里,勾住肠子,人们只能跟着他们走,如果要逃跑,肠子就会被他们从嘴里勾出来!
她迅速地调头跑,怎么跑,都跑不出这枯木林。
突然,一道稚嫩的童声唤醒了她。
秦皓月回头一看,那个拿着锁链的人怀里正抱着桐桐。
“娘亲!哇!”桐桐很少哭,此时此刻却不禁大喊起来。张大了嘴就更给了那人可乘之机,他拿着有锋利倒钩的锁链,讪笑着将锁链头塞进了桐桐的嘴里,一点一点往里塞着。
“桐桐!”这下秦皓月受不了了,她疯了似的像那人跑去一把抢走他怀里的桐桐。
那人穿着黑色斗篷,在月光下看不清脸。
秦皓月不敢动桐桐,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动,牵着另一头锁链的人就会有所动作,甚至是……扯出桐桐的肠子。
“你到底是谁!”她问着。
那人伸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她方才太激动把火把扔掉了,而落在枯木上的火蔓延很快,几乎是刹那间,仿佛周围都烧了起来。
火烧到了她的衣裙,四周尽是一片火红。
热,很热,比那时受了秦季火龙一爪还要热。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竟迅速地收起了锁链。桐桐被锁链勾着向他飞速地掠过去,不一会儿,血淋淋的肠子就被扯了出来,还有那些一团模糊的体内脏器……
“啊!”
“不要!”
秦皓月崩溃地大喊着,也顾不上自己浑身都着起了火,跌坐在火堆里什么都不再想了。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受眼前的一切了,只想就此死了,和桐桐一起去,也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黄泉路上无人陪伴。
什么报仇,什么炼药,没有了桐桐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恨不得火越烧越旺才好,身体的疼痛却无法掩盖住内心的悲恸,烧吧!烧起来啊!就让一场大火终结一切好了!
烧吧。
尽情的烧吧。
烧去世间所有邪恶和阴暗,把一切都暴露在烈火骄阳之下,让所有善良美好才能留下,都烧光了算了!
她只感觉自己已经被烧焦了。
仿佛还能闻到烤肉的香气。
黑黢黢的手臂开始掉渣了,她低下头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再也不想了……
什么都不想了……
……
“娘亲!娘亲你醒醒啊!娘亲!”
桐桐已经死了,她也不会再活了。
“娘亲!”
“皓月,是我,听我的,不要动,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动灵力,让它们盛在灵台。”
“听到了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严厉的警告,却十分有说服力。
“只有这样你才能见到桐桐,你不想见他了?”
想!
秦皓月听着那男声的指示,没有再动,全身放松,一阵一阵的恶心感传来,随后便是虚脱无力。
渐渐地,一股清凉的灵力从脚心注入,安抚她全身被火焚烧的痛感。那股清流一开始送到大腿时就已经被她的身体烤热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流坚持流淌过的地方越来越多,从右脚进,左脚出,左脚流出的还是热流,慢慢也变成了清凉的水流,好像带走了全身的火毒。
灵台也渐渐清明了。
只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去里面看须弥树了。
她慢慢恢复了知觉,左手指动了动,眼皮上也被人抹了些凉膏一样的东西,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一大一小两张脸。
小的那个一下扑进她怀里蹭,秦皓月头还有些疼,茫然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叫了声:“桐桐?”
“娘亲你吓死我了!”桐桐抽噎着道。
大的那个正是贺兰缺。
秦皓月又看着显得有些疲惫的他,不解地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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