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聂仙儿》第389章 便宜舅舅

    无涯山像是被一道劈断的峭壁，剖面光滑如镜。
    镜能照人，也能照心。
    峭壁上法则道纹随处可见，不停地演化纷乱复杂的神通、法术。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涯壁吧。
    无涯壁前人头攒动，人满为患，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所有人都把心神沉浸在无涯壁上，希望能得到无涯尊者的传承。
    孙小天看着这近千人的圈子，不禁有些无语，别看这无涯壁上的道纹很清晰，却没有几人能真正得到无涯尊者的核心传承，忽然，在人群里竟然看到了一位长着光脑袋的熟人，木鱼。
    似乎感受到了孙小天犀利的目光，木鱼回头一看，见是孙小天，温和一笑，并没有上前叙旧。
    孙小天也没去攀关系，一群人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坐了下来。
    当孙小天把心神侵入无涯壁上，里边混沌一片，到处是灰茫茫的景色。
    像姬月禾所言的法则道纹，孙小天却看不到一丝。
    慢慢地往前走去，四周没有一个人，孙小天不知道去往哪里，又走多久。
    忽然，前方景色一变，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再无其他色彩，就好像这片草地、这座茅屋硬生生地挤开了虚无的空间，获得了一分生机的绚丽色彩。
    眼前一花，茅屋前方的草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残破的石桌，石桌四周散落着几个圆柱形石墩，石桌上还摆着一副没有下完的残棋。
    这些诡异的景象，不断地变化着，似乎把某一个场景真实却又缓慢地呈现在孙小天眼前。
    一个紫色竹条编织而成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些紫砂茶壶和小而精致的茶盅，一个烧炭的小火炉，火焰翻腾，炙烤着一个黑漆漆的大铁茶壶，壶里的水，咕嘟嘟地冒着热气，像是煮沸了很久。
    正当孙小天左顾右盼，考虑是不是推开茅草屋看一看是否有人，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你来了。”
    你来了？
    这话的意思，就好像专门等着自己，还等了很长时间。
    “前辈是？”孙小天不知道别人在无涯壁上看到的是什么，但绝不是眼前浮现的一切。
    茅草屋的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慢步走了出来。
    孙小天有些目瞪口呆，声音苍老沙哑，他还以为出来的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没想到却是一位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长发如瀑的俊雅青年，这是他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来，坐吧。”青年摆了摆手，示意孙小天坐下。
    孙小天也是艺高人胆大，他没有在青年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直接坐在紫竹茶几前的小竹椅上，问道：“前辈，恕晚辈冒昧，打扰了您的清修，可我实在是无意闯进这里。”
    “无妨，老夫本来就在这等你呢。看到那一幅残棋了吗？”老者把煮沸的水倒进紫砂茶壶里，清香扑鼻的气息，让人浑身一荡，在两个茶盅里倒了茶水，茶色宛若黄金般耀眼，浓郁甘香，右手却指着石桌上的残棋。
    孙小天看出来了，那破旧的铁茶壶里，煮的茶水竟然是金色梦幻仙茶，心中大为震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最顶级的梦幻仙茶，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这一切事物都是凭空而现的，但青年的话，让他惊心更重，等他？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出现在无涯城，说不定他看不上无涯尊者的传承，说道：“看到了。”
    “那是我跟天运子下的残棋，那老家伙神神叨叨，没跟我下完，就卷着我的梦幻仙茶遁走了。不过，他留下一句话，会有人陪我下完这宿命棋局的。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体内流淌着天家的血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小妹的儿子吧？”青年看着孙小天的目光，更加柔和，就好像是自家的长辈慈祥地跟自己聊天一样。
    小妹？天运子？宿命棋局？
    这三个词语代表的意思，在孙小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是无涯尊者？”无涯仙尊不是在上一次的灭世之战里战死了吗？听天朗说他还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反叛出天家，可以说是天家地地道道的叛徒。
    “小家伙，你猜的没错。我也同样是你的舅舅，天无涯。”天无涯笑眯眯地说道。
    “舅舅？抱歉，我是个被人抛弃的孤儿，连母亲都没有见过，哪里有什么舅舅的概念。”孙小天话里话外，掩饰不住浓浓的幽怨。
    “来，尝尝这顶级的梦幻仙茶，这可是我珍藏的茶中圣品，也不多了。”天无涯并没有介意孙小天的讽刺之言，依旧温和地笑道。
    孙小天也不客气，心乱如麻，喝进嘴中，也没品出金色梦幻仙茶到底妙在哪里，脸色阴沉，天无涯嘴里的天运子就是神秘莫测的天运道人吧，似乎哪里都有这老货的身影。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也别有什么成见，这些问题，你早晚会面对的。这就是宿命，命运的扭转。来吧，你我把这残棋下完，说不定还能从里边悟到什么？对了，玄清通天录是不是在你手中？”提到玄清通天录的时候，天无涯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
    “没有，听说那个女人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仙人去到地球，恐怕这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孙小天说得没错。
    “嗯，这也像小妹的做派。你的性子似乎跟她一样倔犟，我也欣赏她这一点。敢爱敢恨，女中豪杰。”天无涯似乎十分欣赏天悦娴，眼中宠溺的神色，二者的关系似乎不简单。
    孙小天没有回答，见天无涯坐在石墩上，他也不敢怠慢，谁知道这便宜舅舅到底跟母亲是什么关系，他对于天家来说，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能让邢家来抓捕天悦娴，能好到哪里去。
    “你的心境乱了。”看孙小天心不在焉地放了几枚棋子，天无涯眉头一皱，冷漠地评价道。
    “我本身就不喜欢棋道，胡乱下的，您别介意。”孙小天老老实实地回答。
    “如果你在这样，你就永远待在无涯壁里吧。不能打败我，你是不会走出去的。”天无涯冰冷地说道，刚才的和煦一扫而光，眼神似刀。
    怎么，赢不了棋，他还能死在这，这是一个做舅舅说的话吗？
    孙小天心中不断地骂着这个坑人的狗屁舅舅，心头滴血，强打精神，以天目灵瞳窥探残棋变化，这才顺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