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江山：心系毒妃北堂静欧阳破》第126章 礼物

    我低声啜泣起来：“她的妹妹因此变得越来越内向生疏，她们原本的姐妹情谊越来越冷漠。那个女孩……”我僵硬的停在那里艰难的说着：“她那个时候她懦弱了，她没有保护好妹妹，她害怕妹妹会责怪她，她甚至没有给受到这么大灾难的妹妹一个拥抱，而是选择逃避她。”
    我心里忍不住的疼，我想起了北堂悦那个时候看着我目光流露出来的失望，也许那个时候她责怪的不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而是我甚至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我将我的妹妹独自一个人留在了地狱里，我明明知道那个地狱到底有多么可怕。
    多少次梦中的惊醒，多少次低声的啜泣，多少次希望可以死掉，甚至犹豫过要不要放弃厮杀。若是没有母亲，若是没有母亲温柔的拥抱我，安慰我，说着她爱我，我早就已经死亡了。
    而北堂悦，她当时也同样承受过这些，而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愧疚自责，每次看到北堂悦这个样子，我都觉得其实是我的错，是我，教给她的是冷漠，而不是爱和陪伴。我不是一个好姐姐，这难以面对的事实令我更加的自弃。
    我继续说着：“再后来，女孩和她的妹妹越长越大，她们开始代替父亲接受杀手组织派来的任务，慢慢的开始名满江湖，她和妹妹成为了江湖上恶贯满盈的杀手。”
    然后我支持不住摆弄皮影的力量坐在了地上，还是不行吗？明明已经试验了那么多次，还是不能平静的说出所经历过得一切，明明都已经过去了，我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那些过往常常扼住我的心头，不管我怎么掩饰，怎么厌恶，我都是恶贯满盈的杀手，我的双手沾满鲜血。
    一个温暖的手臂环住了我，拍着我的背部，欧阳破的声音缓缓响起：“没有关系的，那些都过去了，她不会怪你，那时候你还小啊！你不明白该怎么面对着这些，她不会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你已经尽力了。”
    我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心酸绝望化作泪水流了下来，那过往的日日夜夜，那些所有的战栗和恐惧，我以为我可以忘记的，我真的以为时间会擦去一切，但是我有些明白了，那些真实的感受是不会随着时间消失，那些伤害也许会永远留在我的身体里。
    我的力量是如此薄小，甚至没有办法抵抗我过去的自己。
    欧阳破继续说：“静儿，我认识的你，远没有你想象的自己那么血腥残忍，你是我见过最不像杀手的杀手，会尽量杀最少的人，会因为鲜血感到难过，虽然嘴上不说，却是尽可能温柔的对待别人，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之下。”
    “静儿，你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甚至有的时候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但是你的心从来都是被自己操纵着的，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从来都是。”
    我推开了欧阳破：“我还没有演完这场皮影，你现在只是观众。”说我一个杀手善良吗？真是令我有些不知怎么应答，我真的善良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拼命地生存和想保护好他们，如果我今天没有勇气演完这场皮影，我害怕我再也没有勇气再说一遍我过去的故事。
    我看着欧阳破缓缓地说：“时间不会为谁而停下脚步，我和北堂悦飞速的成长，我的缺陷越来越明显，正如你说的，我是个杀手，却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匕首，改为下毒，并且越来越为自己而感到自责。”
    我闭上了眼睛想到多年前的一幕：“没等我结束自己迷惘，我只知道父亲有一天又和杀手组织的人谈了很久，那天所有的人都不太对，母亲哄着我睡觉哭的很是伤心，北堂悦沉默了一天，而父亲消失不见，等到夜里，我睡得不安，起床的时候，就看见北堂悦和父亲站到了母亲的尸体旁边，母亲死了。”
    我紧紧地抓住帷布旁边的木头说：“而北堂悦的手里拿着沾着血的长剑，我不相信是北堂悦做的，但是她没有说一句辩驳，父亲和北堂悦在那天告诉我，我永远不会成为合格的杀手，他们抛弃了我。”
    “我连夜逃出了那个被成为家的地方，我被杀手组织的人追杀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我遇到了你，欧阳破，后来的你都知道了，你救了我，而我帮你杀人，能够逃离杀手组织的我彻底的被组织认同了，他们放弃追杀我，改为交给我任务。”
    我松了口气，终于说完了我一生都不想再说第二遍的经历，我看着欧阳破说出我剩下想说的话，那些才是这个礼物真正的意义，我放下了皮影，走出帷布看着欧阳破笑了笑。
    我的目光坦然带着深情：“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讨厌你，我一直都是父亲和杀手组织的工具和傀儡，而你居然还想操纵着我，若不是有着救命之恩和我当时为了生存的承诺，我不会一直被你操纵着。”
    “你知道的我渴望自由，然后你用自由作为诱饵捕获了我，尽管这个过程真是低劣的让我现在都恨不得打你几个巴掌，你在这期间让我受到了许多伤害，你将我塑造了那么久的面具撕了下来，你非要我早就已经麻木了的感情。”
    我笑着看着欧阳破带着嗔怨抱怨的说：“你说说你这个人有多么的恶劣！恶劣的让我想了不知道多少种办法将你杀掉。”
    我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继续笑着说：“可是同样是你，是你一点点将我内心的感情唤醒，我开始变得那般不同，是因着我对你那些潜移默化的变化，那些情感的变化，和我其实一直不想承认的，那些你对我的爱护。”
    我闭上眼睛说：“让我再次体会到了被人珍惜和爱护，你一次次的暗示让我开始注意到感情这个东西，所以我开始慢慢的发现潜藏在北堂悦带刺的话里暗含的关心，我开始发现莫失莫忘对我的爱护，我各种各样的感情开始慢慢的觉醒。”
    我看着欧阳破认真的说：“你让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我会嫉妒，会爱，会恨，我居然在一点点的重新拥有丢失的东西，并且我开始慢慢的不可理喻的爱上了你。”
    我想起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对着欧阳破说，我没有感情，我想起了我那些逃避，我想起了冰冷的我开始会流眼泪，我想了这段时间我许多许多的变化。
    我看着欧阳破大声带着执着的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没有感情吗？那是杀手才没有感情，我不是合格的杀手，我庆幸我还能重新拥有感情。”
    “今天是我的生日，真正的生日，从我被父亲训练成为杀手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欧阳破，尽管我没有办法抹掉我曾经是杀手的事实，我也没有办法抹掉那个处在黑暗里绝望哀伤的北堂静，我没有办法抹掉那些曾经发生的事实和产生的影响。”
    我紧紧地环住了欧阳破，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但是，欧阳破，即使曾经承受了那些，即使我确实比起一般的女孩有太多的另类和不同，但是我相信我依然可以跟你拥有美好的爱，我相信那些黑暗不再成为阻挡我获得温暖的障碍。我不能说我战胜他们了，我只能说我不再害怕了。”
    我流着眼泪说：“现在的我可以拥抱那个记忆里的受到伤害的北堂静，可以拥抱这个现实中受到伤害的我亲爱的小妹妹北堂悦，我足够勇敢坚强了。”
    这些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的勇气，我有些忐忑的躺在他的怀里，我一直认为没有一个人可以接受这样一个黑暗的，近乎从炼狱中走出的女子，但是我愿意跟欧阳破敞开心扉，即使他不能接纳，对我心生嫌隙，我只想让我们走的更久。
    我跟欧阳破这样心里有着这么多秘密的人，太过容易心生嫌隙，太过容易互相猜测最后失去彼此，我不想，所以我努力尝试将我的所有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从现在开始，他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
    欧阳破轻轻地吻着我的额头说：“静儿，你真是个傻子，傻的这般可爱，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的，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逼你去说，这样的你，会是我一生唯一的伴侣和挚爱，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将你放弃。”
    我错愕的愣在那里，心里全是甜蜜，我只是想要告诉他，却从没想过坦诚的结果会是这样，我知道在这一刻，他是再也不会把我当成棋子了，我与他的江山一般轻重，即使只有这一刻，我也满足了。
    让一个帝王看得如同江山般重要，他给了我所有的爱和信任，他将软肋放在我的手里，将匕首丢在窗外，任我拿着他的弱处。
    欧阳破擦着我脸颊上的泪水带着些埋怨说：“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为你准备的礼物只怕也没有多大的惊喜了，在你这份礼物面前，所有的礼物都黯然失色，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浅笑着看着他说：“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谢谢你愿意放弃自己的防备和锐利，愿意在承受了许多伤害在身处如此危险的位置之中，依然愿意全无保留的爱我，依然愿意将我放在最珍贵的位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