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莫憂莫憂唐伶》第185章

    月色下,一條纖長的紫影站在巷子口,長裙迎風,她容顏堪稱絕色,眉眼之間風情萬種,醉人心魂。
    凌梓鳳淡淡一笑:“音音,我知道你在附近,縱然你一直不肯出現。”他緩步走近,微微挑眉,“你也恨他對你隱瞞,是嗎?”
    杜音音靜靜的注視著他,明珠似的雙眼中含著憂郁與傷悲,輕輕的,她說:“梓鳳,你還要一直逃避下去嗎?你明知道我的心思,我拒絕他,不是因為他隱瞞我他的身份,他的身份我早已知道,他猶豫不決的為難我也都知道,我只是不愿放手。”略略一頓,嘆口氣,“梓鳳,我不會忘記,你對我的承諾,我一直都等著……”
    凌梓鳳心中一沉,輕蹙劍眉,出言止道:“音音,我早已對你說明白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我如今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找個人家,幸福過一輩子,你在我心里,永遠只是個妹妹,或者一個小伙伴,不要再等我,沒有必要。”
    凌梓鳳的話和著清冷的夜風,吹進杜音音的心里,凝結了血液與心跳,他似乎一點也不愿意回憶那些美麗的往事,他全然談忘,自己卻刻骨銘心。
    “梓鳳……”杜音音凄聲哽咽,滿腹幽怨。
    凌梓鳳忍不住低嘆一聲,柔聲勸道:“音音,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沉湎于那些稚嫩的舊事,項其琰的身份你既然已經知道,對他怎么選擇,你自己考慮,他有惡名在先,你也清楚,不過他如今為了你,連官也不做,洗心革面,你也不用裝做不知情,這件事情,你多想想,慎重決定。”
    他無奈的看她一眼,邁步要走,杜音音喚道:“梓鳳,這么多年的心思,我豈能朝夕之間決斷?等待與放棄,我都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我只是沒有料想到,一向無拘無束的你,竟然也會被一個女人縛住,這個女人不是我,這讓我心如煎熬,你為了她,不惜背棄與蘇嶺的手足之情,不惜承受家法,不惜陪伴她千里萬里,忘了自己嬌妻新喪……”
    “音音!”凌梓鳳俊面微沉,眸光黯淡,長嘆一聲,只是道,“我來成都,原本是去唐家堡找唐岐之,可惜他不在。”
    杜音音心覺略輕,詫問:“你找他做甚?”忽一鎖眉,“為莫憂報仇?”
    凌梓鳳微微搖頭,“她的仇,她自己會報,以她的性子啊,何須我出手。”提起莫憂,情不自禁嘴角含笑。
    杜音音看在眼中,酸在心底,再追問原由,凌梓鳳卻轉過了話題,反問她:“你怎么來了這里?”
    “我也是去唐家堡。”杜音音幽怨的看他一眼,“也是因莫憂而起,莫憂在相國寺被唐采華攔劫,使的手段是雇人冒充我攬月居的轎夫,我本欲立即找唐采華算賬,正值大試,攬月居住的多是應試學子,因恐出現事端,放榜之后各在學子散去,我再去采華軒,已不見了唐采華的人影,打聽得知他已南下回了唐家堡,原想立即追來,一則攬月居雜事繁多,二則妹妹數遭打擊,又與你、蘇嶺之間情感不明……直到你們大婚,我才決意將攬月居托付給長生,一路南下來。”
    凌梓鳳沉聲道:“我已去過唐家堡,堡主唐岐之不在,此事不如暫且擱下,你就算殺了唐采華也無甚用處,他原本不過是個不辨人事的紈绔子弟,不如等見到唐岐之再一并與他清算教子無方、縱子行惡之罪。”
    “你既然如此說,我自然是聽你的。”杜音音聲音凄楚,盈盈淚眼尤顯楚楚動人。
    凌梓鳳道:“攬月居既然交給長生,你可放心,若閑情無事,也可遍游中原,觀景怡情,若是打聽到唐岐之回來的消息,亦可通信于我,我也要找他。”邁步離去。
    杜音音顫聲追問:“你要去哪里?”
    凌梓鳳頓了頓腳步,嘴角浮上一個溫柔的笑容,“我想,她要去雷州,因為,她想念寇夫人,也想見見寇公。”
    目睹凌梓鳳飄然離去,杜音音眸光迷離,酸楚與疼痛一絲絲絞住五臟六腑,蔓延至每一根血管。
    天色漸亮,晨曦如夢。
    莫憂雙手托腮,悵然靠在窗前,了無興致的瞪著面前的菜肴,凌梓鳳含笑走來,坐在對面,柔聲問:“還在生我的氣?”
    莫憂微作一嘆,道:“你有選擇朋友的權利,我不該生氣,項其琰在你眼中不是惡人,在我看來,卻十分可惡,你和他一樣都是男人,你們都認為女人理所應當是男人的玩物,可是我也是女人,我憎恨這種男尊女卑的思想,憎恨侮辱女人的男人,憎恨三妻四妾、尋花問柳,蘇嶺……”莫憂頓了頓,提到蘇嶺,莫憂的聲音有些顫抖,“項其炎甚至為蘇嶺說情,他說男人花心是很正常的,三妻四妾也不為過,蘇嶺……他曾和我一起,接受二十多年男女平等、婚姻法律的教育,卻依然可以背著我……”莫憂突然住了口,她覺得自己不該在凌梓鳳面前說這些,蘇嶺是自己心頭一道不愈的傷口,雖然自己信誓旦旦的說一刀兩斷,再提起他想起他時仍然會控制不住情緒激烈士墓、心疼如絞。
    凌梓鳳的臉有些蒼白,他沉靜深邃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她,眸底流露些傷感。
    莫憂幽幽一嘆,從羅晨到顏如玉,再到蘇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將伴隨自己一生一世,也提醒自己,可以戀紅塵,絕不可以再戀情愛,從換上青衣的那一刻起,莫憂就把自己給了江湖,這里可以有豪情、可以有奔波、可以有恩義、可以有血腥,唯獨不會有愛情。
    莫憂以為凌梓鳳眼底的傷感是因為自己直白尖銳的話語刺傷了男性的尊嚴,畢竟,他是個男人,一個接受封建思想的男人,不過,莫憂想起凌府后山一次“鮮血誤會”,猜測凌梓鳳還算得上是個正派清白之人,她有些尷尬,沒有道歉,因為她還是忍不住惱怒,認為他不該為項其琰說好話,她站起身,要走。
    凌梓鳳伸手攔住,低聲道:“江湖人事,涇渭難分,項其琰此人,才華橫溢,武藝高超,算得上少年俊杰,唯有女色一事放不開,何況他得天獨厚,生得外貌俊俏嫵媚、風度翩翩,也頗得女子歡心,客觀而言,縱觀其行事,亦正亦邪。”莫憂不說話。
    凌梓鳳又道:“而且,我想,他如今也不再是從前的藍花郎了,他也不再做那偷香竊玉的事了。”
    莫憂冷笑:“你倒是很熟悉他,你怎么知道他收斂了?”
    凌梓鳳淡淡一笑,道:“再風liu的男人,一旦愛上一個女人,就甘心為她放棄自己,只為了完美自己,博取她的歡心。”
    莫憂怔怔的,不知該說什么,凌梓鳳起身拉住她,低聲道:“莫憂,我有話對你說。”目光深沉。
    忽見門外走進一群人,中間被擁蔟之人年輕俊俏,寶藍長衫綴滿珠寶,手持折扇、負背而搖,細皮面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他大步而進,四周數個仆從模樣的下人,哈腰賠笑、亦步亦趨,就連那一直埋首算賬的掌柜聽到動靜,抬頭一見,也匆忙放下手頭的事,疾步跑來,連連作揖:“啊呀,梁少爺,您老肯來小店,那真是小店的榮幸,快請快請。”
    那梁少爺嘻嘻一笑,將扇子在他頭頂重重敲了一記,戲罵道:“你這猴兒倒是聰明得緊,趕緊來拍馬屁了,還不快去收拾上座?”
    掌柜嘿嘿笑著,捂著頭向內喲喝道:“梁少爺來了,還不快給梁少爺收拾上座?小兔崽子,一點眼力也沒有,快點快點。”
    那藍衣少年大喇喇的坐下,掌柜的早已吩咐眾伙計端上了一桌美食,跟隨之仆從站在身后,也有捏肩捶背的,也有張羅喲喝的,好大的架勢,店中其余食客見這陣勢,都知趣的匆匆離去,唯有莫憂,明明要走,偏偏又坐下來,看個究竟。
    那藍衣少年吃得正樂,也瞧著莫、凌二人,細細打量,眼神
    中閃過一線驚疑之色,招來掌柜的,低低囑咐幾句,那掌柜的點頭哈腰,快步朝兩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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