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逢时遇见你苏怀染江浔安》第70章 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最后江浔安停留的时间也并不长,和来时一样神色平静的和苏怀染一起离开,只是好像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些许微妙的变化。
    至于是什么,无人知晓。
    苏怀染全程都没有和身边的人讲过一句话,她只是缩在自己的一个角落里,尽量让自己离着他的距离远一些,一丝一毫也不想有接触。
    至于原因……
    再简单不过。
    而她不知道的是,离她最近的江浔安在她触不到的视线里眸色沉沉的看了她很久,看似和寻常一样的冷静平常,只是那眼底深处流露出太多的复杂情绪,或许还夹杂了些报复的快意。
    而到后来,他的眸底重归于一片沉然冷色。
    苏怀染是真的和他动了气,之前两天哪怕再过分她都忍了下来,而这次她没办法……
    一回到别墅她便自己推门下车,也没管任何人自己一个人脚步匆匆的走在前面,江浔安抿了唇旋即大步跟上去。
    他很快追上她,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反扣住她的身子,迫使她正眼看他。
    够了。
    苏怀染忍无可忍的挣扎着试图甩开他的手,而他却加重了几分力道,声线冷沉:“闹够了没有?”
    “为什么总说是我无理取闹?”她怒视着他,竖起全身的刺,尖锐而又敏感。
    和他重遇的那天起,她就步履薄冰的一点点走进他设下的深渊陷阱里,不得超生。
    苏怀染用力一挣,手掌紧握成拳抵在他胸口,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的冷冽的眉眼,明明是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容,可她却觉得此刻站在面前的人是如此陌生。
    “如你所愿,和你在一起的每天都像是在地狱,你成功的让我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她的声音很轻很淡,那双眼睛里透着自我厌弃的堕落,还有一些可以称之为绝望的情绪。
    她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江浔安敛着眉似是有些失神,而她趁机用力挣脱了他的禁锢,不顾一切的从他身边跑远。那么迫不及待,仿佛在逃离一场无妄之灾。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余留着她指尖的温度渐渐褪去,他微微握起手掌,看着她远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一个人能有多仁慈就能多残忍。
    江浔安亦是如此。
    临近傍晚的时候又下了场雨,嘈杂的风雨声混在一起难免让人觉得心烦意乱,而这别墅里的氛围也是沉闷压抑的异常。
    落地窗前男人身长玉立的站着,指间缭绕着烟草清苦的气息,他忽然微勾起唇角抬眸望向远处,似是想通了些什么。
    他向来是个计划周全的人,能感觉得到有些事情已经快要偏离他的控制,然而他绝对不允许。
    掐灭了手里未燃尽的烟,转身走出客厅。
    ……
    走廊的最尽头是苏怀染的房间,当她听到开门声的时候正在洗澡,而她在水汽弥漫的迷惘中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走近。
    如今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咫尺距离,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她的眼底有雾气,有迷惘,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当她望向男人那双薄凉深邃的眼眸,忽而挽起唇角失神的笑了笑。
    江浔安抱起全身赤衤果的她,而在那一瞬间,她却伸出双臂主动环着他的肩膀,他顺势将手掌贴在她后腰处,从掌心处传来的湿滑温热让人不禁有心猿意马。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她潮湿的发丝,饶有兴致的说:“这会儿倒不再装清高了?”
    苏怀染闭了闭眼,这些话堵在她心里难受的发闷,他明知她在意什么,却就是如此,变成了最伤人的利刃,不见血那种。
    眼前是一面镜子,她只要微微抬眸就可以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样子,而他还是那样的衣冠楚楚……
    “去房间吧。”她怔了许久,才面无表情的说。
    江浔安自然同意。
    凌乱不堪的大床上,两人抵死交缠的身影。
    她明明已经忍让到极致,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咬着唇一声不吭,可男人眼里的凶光却是烧的愈加旺盛。
    他俯下身,直挺的鼻子抵上她的,清寒的嗓音里揉了把被情yu浸染的沙哑:“叫出来,这里没有人。”
    同一时刻,他紧扣住她的腰重重的撞,每一下都带着恨不得将她撕碎的力道。她再也忍受不住,在他身下泪流满面。
    苏怀染意识迷离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房间里没有开灯此时的眼前只是昏暗的一片。她颤抖的厉害,身体的感官上已经到达了极致,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唾弃这样的自己。
    结束的时候,他伏在她颈间,脑海之中有片刻的空白。他低头去看早已昏过去的她,他伸出手轻抚她被汗湿的脸颊,眉眼上依旧染着清寒薄凉之色,眸底愈加的复杂难测。
    他和她之间,早已是解不开的死结。
    江浔安很清楚,他不可能放过她。
    ……
    早上的时候他起身穿衣的声响弄醒了苏怀染,她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
    “你要出去么?”
    江浔安戴上腕表转身看她,心情似是不错,他慢条斯理地问:“一起?”
    “我不去。”她拉高被子将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声音里带着疲倦的懒散,加上尤其是晨间初醒的原因,听着竟有几分像是撒娇的味道。
    男人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即将出房间的时候似是又想到了些什么,冷声吩咐道:“这两天天气不好,你不要走远。”
    “知道了,我不会去找死。”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江浔安拧眉,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远。
    直到听见那一声关门的声响,苏怀染才把被子从脸上拉下来,枕边还留着他衣服上那股淡淡的柠檬香,就连她身上也全都是他留下的气息。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海岛的天气多变,下午的时候就又开始下起了很大的雨,原本苏怀染还想要出去走一走,可这么一来她就只能待在别墅里。
    连日来的身心疲惫,苏怀染就这么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下午,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就这么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
    外面的大雨依旧未停,反而有些越下越大的趋势,下的人心烦意燥。
    睡的时间太久她觉得有些饿了,刚走到厨房想要弄点东西吃,突然一下子耳边传来‘刺啦’的声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别墅里的灯啪的一声全部熄灭。
    闪电伴随着轰隆直响的雷声让人心慌意乱,苏怀染吓得在原地不敢动。
    黑暗让雷声听起来更加恐怖,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客厅内有一扇窗户没关,冷风就伴随着暴雨刮进来卷起一侧的纱幔,她跑回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似是有砸门的声音响起,苏怀染紧张的一下子坐起来,心里越加害怕。
    她捏着客厅的复古座机想给隔壁的安妮打电话,可也是急昏了头,看样子别墅里是全停了电,又怎么可能还能打电话出去?
    外面那一声大过一声的砸门声响让她心里越来越慌,突然一声巨响,是落地窗被砸碎的声音。
    江浔安带着满身风雨走进客厅,他的视线借着手电的微光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来回搜寻着,却未曾发现应该在这里的那个身影。
    “染染?”黑暗中,他试着喊了她一声。
    沙发一侧的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动静,江浔安立刻将手电的光线打过去,却见此时的苏怀染抱着膝盖蜷缩在那角落里瑟瑟发抖。
    江浔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是松了口气,他慢慢向她走过去。
    看得出来,她是害怕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知道她害怕雷雨天。今天这场大雨困住了他回来的行程,管家都建议留下过夜等雨停再走,可他想也没想冒着风险立刻赶了回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嗓音低沉道:“没事,只是停电了。”
    只是苏怀染依旧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角,没有任何的松动。
    江浔安想要将她扶起,却只是刚触到她的肩膀,她就像受惊一般往后缩。他拧了拧眉,一把将她瘦削的身子揽进怀中,她挣扎的厉害,他却只是不言不语轻抚着她的后背。
    好半晌,她挣扎的力道小了些,精疲力尽靠着他肩膀。
    “别怕,估计是打雷击坏了线路,我让人去问一下。”江浔安难得的放柔了声线,宽厚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轻抚。
    苏怀染从惊魂未定中渐渐回了神,她小力的推了推他的肩膀,将自己和他隔开了一些距离。
    这样的温情场面,不该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
    江浔安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打湿,他也没在意她的细微变化,把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随后在客厅里点起了好几个蜡烛。
    暖黄色的光在黑沉沉的客厅里亮起,渐渐地驱散了她先前的紧张和害怕。
    香薰蜡烛散发出的是淡淡的橙花味。
    温暖又让人心安的味道。
    习惯这个东西很可怕,早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改变。
    苏怀染记得以前她很喜欢收集这样的香薰蜡烛,在他家里塞满一个柜子,而她最喜欢的味道就是橙花。
    蜡烛微弱的光在她的眼底跳跃,而她心里的迷雾却是越来越浓。
    江浔安再次从外面回来,他走至她身边坐下,又添了几个蜡烛,随意道:“已经让人来看了,最多半夜就能恢复供电,现在交通不太是很方便会有些慢。”
    而苏怀染却小声地问:“你是怎么回来的?”
    闻言,江浔安手里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下,他似是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而苏怀染在问出这句话的两秒之后就后悔了,她恼自己为什么要问上这么一句?是因为担心?那显得她多犯贱……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江浔安把最后一个蜡烛点上,语气平静的把话题转移开:“为什么这么怕雷雨天?”
    苏怀染有些发愣,这场面和记忆中的某些片段重合起来,以前他也在某个雷雨天抱着她这么安慰着,然后问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只不过那时候满满的都是温情……
    她收起情绪,嗓音沉闷的缓缓道:“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她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告诉我说只是进来躲一下雨,等过一会儿雨停了就来带我回家,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她也没有再回来……那天晚上的雷比今天的响多了,她明知道我很害怕却也没有来接我回去。”
    这是江浔安很快就意识到她说的是谁,也想明白了为何以前问她这些她都不说。
    她说的是她的生母乔臻。
    也就是江浔安的继母。
    江浔安对乔臻有着无法形容的恨,要是放在平时,他大概会顺着她的话说出很多嘲讽伤人的话,可突然低头看了看她蜷缩在沙发上的瘦削身影,言之无味,他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看时间,转身对她说:“去睡觉,看样子一时半会来不了电。”
    说着他把手电重新打开,顺便将客厅里的蜡烛拿了些放在她的房间里,一切都发生的自然到无可挑剔。
    苏怀染回到房间里,定定地看着他转身走出去的背影,忽然出声叫住他:“江浔安……”
    他停住步伐,“什么?”
    她顿了顿,缓缓说:“江浔安,你不需要这样对我,我们就保持之前那样。”
    黑暗中她似是听到了男人低淡的冷哼,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里,终是与她渐行渐远。
    苏怀染在原地站了良久,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
    哪怕是他偶尔的仁慈,也只会让她更有罪恶感。
    房间里的蜡烛依旧温暖的燃着,是一样的香味,却再也暖不起这室内的温度。
    雨下整夜。
    翌日温度的骤降让人有些不适应,而昨夜那场温情也如梦境一般虚幻的不真实,等到天明之后梦也自然散了。
    她和江浔安的关系,又恢复成了往日里的那般……死气沉沉。
    就如她所言,他和她之间就应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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