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瑾林衡芜》第374章 难安

    凤北还嘲笑他,从未见过他如此迷信。
    即便是婚礼想用的日子,不是黄道吉日又如何?其实也没什么用,该是不好的婚礼,该是没有未来的婚姻,终究还是会败坏。
    当天这个人就这么说的,凤南瑾听在耳朵当中,顿时就怒了,也不顾自己正在试着新郎服,直接照着人就开始揍了过去。
    费了那么多劲儿,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眼看着美人在怀,此时此刻,居然有乌鸦嘴出来诅咒自己,自然是极为的愤怒,也生怕这只是水月镜花,转瞬一眼。
    凤北自觉理亏,便也不动,只任由人打。
    这心里也呸呸呸了好几声,只说童言无忌,好像他还年轻似了。
    原来不安的人不止林蘅芜一个。
    凤南瑾懒得去理会凤北,这个人,说话从来都是不着边际,只是这一次不小心戳中了自己心中的一点,如今发泄一下也就完事儿了。
    秋老虎有些凉,出去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将自己身上的婚袍吹得扇扇作响,那身红衣穿在身上极为的曼妙,青丝飞扬,这个人走起来还比较着急,踩着那双黑靴子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绕到了林蘅芜的房间里。
    本来是想给人一个惊喜让对方瞧一瞧,自己穿着婚袍的样子,不想那人竟是如此的认真,正在一笔一画地书写着东西,根本没发觉有外人来。
    他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只是瞧着原来是在写梅亭的请帖,旁边已经写过一个,只是似乎是觉得不好,故而又写了一个。
    那个名叫梅亭的女子已经不知所终,隐藏在江湖之中,也没有要去寻找的意思,显然这份请帖是寄不出去的,可偏偏还要写得如此用心,凤南瑾不由得有些吃味,挑了挑眉:“你倒是挺在意这个叫梅亭的。”
    她分明记得当初分开的时候只有五六岁,即便是五六岁以前,只是堂姐妹,关系远远没有那么亲近,怎么后来相见,就这么看重了?
    林蘅芜正一笔一画的写着东西,根本就没有抬头,随口回答:“我很喜欢她。”
    梅亭可以说是自己第一个朋友,两个人关系很好,相处得很融洽,也相处了很久,都为彼此考虑,自然是很喜欢彼此的。
    说这话,落在凤南瑾的耳朵就变了味道,喜欢?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和喜欢他有什么区别?若是没有区别,那么喜欢谁更多一点?
    这般一想之后,他当机立断的手在桌子上一拍:“你都有我了,你喜欢她做什么?”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子,让这毛笔不稳,一下子就给写花了,林蘅芜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抬眼瞧了对方一眼,却瞧见这个人一身红衣,和后来并无区别,腰间系着黑色的袋子,上面绣着金纹,将那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淋漓尽致。
    原本还要发一下脾气,却因为这人的一身打扮而有些收敛住了,身子微微一颤,喃喃地说:“有了你,我也要有别人呀。”
    总不能有了爱人,就没朋友吧。
    然而这话在凤南瑾的耳中,就成了林蘅芜还喜欢其他人。
    他在原地踏了好几圈,非常的不高兴,脸阴沉的跟滴水一样,叫着道:“可是你已经决定了要跟我成亲,难道你还想跟梅亭成亲?”
    林蘅芜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哑然失笑,有些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人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我和梅亭怎么可能成亲呢?且不说我们两个是堂姐妹,就单单是两个女子,你想的也太多了吧!她要是个男子,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女子就算了吧。”
    早就知道这人爱吃醋,但是没想到这种无边无际的醋也要吃,于是,就又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来挥洒自己心中的不平之意,因为这人身上的那身新郎服饰,真的特别红,鲜血滴在上面,应该都看不出来什么。
    凤南瑾显然听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对方是男子,就要嫁给她,虽然庆幸对方是女子,微微放心下来,但同样也很不高兴,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你为何长大之后第一次见她就对她那么好?她明明长得丑也没我漂亮。”
    “对对对,这世上无论是谁都没有你好看,我最喜欢的就只有你,我最爱的也还是你,这个样子,高兴了吗?”她就像是哄孩子一样,笑盈盈地说,但是说的却是真心实意的话,眼睛一弯,微微一笑,都是如此的动人。
    凤南瑾痴痴的瞧着,然后点了点头,忽然凑了过去,试探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唇递了过去,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地接吻。
    这一吻来着绵长,嘴唇有些湿润,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彼此,是如此的生疏,或者说是小心翼翼。
    这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炙热的呼吸就打在皮肤上面,让人遍体都变得火热。
    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一起,紧紧相拥,就像是永远无法分开的并蒂莲花,从出生就注定了,是要紧紧相拥。
    林蘅芜闭着眼睛,却不知为何,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的手抚摸着凤南瑾的脸颊,那细腻如脂的肌肤十分的柔软,指尖在上面无力的划过,就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一般。
    良久之后,凤南瑾怔住了,因为感觉到了湿润,缓缓的睁开眼睛,便瞧见眼前的人在哭,他微微一怔,赶紧松开了手,将两个人分开,然后狼狈的说:“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不由自主,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会等以后,等成亲之后……”
    林蘅芜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紧张兮兮的人,突然绽放出来一个笑意:“你难道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喜极而泣吗?”
    凤南瑾微微一怔,随即喜上眉梢,赶紧上去将人抱在怀里,然后连连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有这种感觉。”
    那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人永远都不想离开,如果可以永远的沉浸在这个怀抱当中,也许是一件好事。
    然而不知道为何,还是如此的不安,就像是从未在秋季里面出现的莲花,就只剩下藕,孤孤单单的在那。
    不是所有的莲花都是并蒂莲花,其实所有的花朵都是孤孤单单的,只是偶尔出现一个意外,然后开成并蒂,正是因为少,所以才会觉得吉祥。
    可即便是有那么多吉祥的寓意,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用,寓意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人们赋予上去的,所以没有用。
    提及夏天能想到的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似乎总有一种花朵就能灌溉整个季节,春夏秋冬,总有那么一两个代表性的。
    牡丹花会开,雍容华贵,不愧是正式的代表,那颜色开得极为娇嫩,又是如此的端庄。
    莲花仍旧是那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看东西。
    菊花无疑也是清流的代表,只是抵达秋天,未免有些凄凉。
    明明冬天比秋天还要万物灭绝,可偏偏冬天生了梅花,就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即便是在严寒当中,也仍要偶然开放的感觉。
    一年四季,秋收冬藏。
    秋天里面不是没有任何风景的,至少还有那桂花树,开的正好,院子里面不知何时种植了许多的桂花,那些桂花开得正好,成片看过去,连绵不绝。
    那一朵朵小巧的花儿绽放在树枝上,树枝枝桠在舒展,外边的雨在不停的掉落,就清洗着这小瓣儿的花朵。
    林蘅芜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片花海,清香扑鼻,不由得有些诧异,拿手来回指了指,又揉了揉眼睛,方才反应过来,这并非是自己在做梦。
    对于婚事还真是看重,居然特意将院子装点一番,她从屋里走了出来,就坐在长廊下,外边下着小雨,溅起一片晨雾,只是朦朦胧胧当中瞧着,越发的美丽曼妙。
    她的头有些疼,全都是一片放空的状态,用手揉了揉之后,随意的靠在那红漆柱子上,就痴痴的瞧着,不得不说的确很美丽,而天生人对于美丽的事物,就不可抗拒。
    “蘅芜?”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倒是很熟悉。
    她回过身去,只见是凤南瑾徐徐而来,手中还端着托盘,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刚好,能闻到那有些难闻的味道,那里面装着黑乎乎的就应该是药了。
    “这桂花是你移植来的?突然一夕之间,满院都是桂花,这个惊喜我喜欢。”林蘅芜冲着人笑了笑,笑的非常的灿烂,只是头还有些疼,眼前甚至有些眩晕,不由得赶紧揉了揉眉心,嘟囔道:“脑袋怎么这么不舒服?你给我准备的嫁衣可是配上了一个很沉重的凤冠,马上就是成亲的日子了,我可是要遭罪了。”
    凤南瑾笑了笑,显得有些憔悴,又有些温柔,走上前来,轻声细语的说:“那就得早点儿把病养好了,来,先把药喝了。”
    林蘅芜瞧着这瓷白的药碗当中的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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