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瑾林衡芜》第319章 目的(二)

    平日里也会出来,一起吃点儿东西,喝点儿酒,这些东西不难查,肯定是一查就能查得到,所以兰若是有备而来。
    鬼知道兰若将钱言结在这里,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七皇子自然要过来看看,哪怕明知道这是兰若的一个陷阱,也不得不来这是一个阳谋。
    实际上的,兰若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把握,因为他不知道七皇子是在正在修建的府邸当中,还是在宫里。
    如此看来是赌对了,对方在正在修建的府邸当中,所以才会来得这么快,兰若摸索着碗边儿,轻轻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皇子殿下。”
    在那行礼之间,垂下眼帘的是一抹精光,那么精光,着实让人有些畏惧发冷,所幸的是没有任何人看见。
    七皇子懒懒散散的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对方不用多礼,然后将目光放在钱言身上,顿时笑了:“你倒是有闲情逸致。”
    太子和郝连奕,之前又去边去,许多人都食不下咽,紧张兮兮,再加上京中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每个人的情绪都紧绷,钱言身为这圈里的人,大概是最轻松的那一个。
    钱言颇有些内疚,拱手行礼,唤道:“殿下。”
    七皇子招呼的人都坐下,看着桌上不多的小菜,拿起一支筷子,敲着碗边儿,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这是不请自来,你们这饭菜也没有带上我的。”
    这饭菜显然是一个人吃的,就连兰若也没有带上,七皇子说这话,明显是在暗指,兰若不请自来。
    兰若在一边哈哈一笑,笑着说道:“殿下想吃什么?臣这就去点。”
    这个人将脸皮厚,倒是发挥成了10×10,整个都跟城墙拐弯儿似了。
    “我才想起来,今天吃完了东西,倒是有些撑的慌。你要是没事做,不妨和我出去散散步?”七皇子看着兰若,嘴角略带一丝笑意,那笑意很浅,倒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兰若仿佛看不出来一般,站起身来,伸手做请,本来今日的目的,就是想要说话,至于要说什么,那就是接下来的事情了。
    两个人倒是快刀斩乱麻,来得干净利索,说什么不要走,反而是一开始出现的钱言似乎被扔在那里,谁都没有提起过,直到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钱言还在那里坐着,孤零零的坐着,就如同来的时候。
    这便是身为局内人中的局外人,最好的地方,就是无论有什么事情自己都牵扯不进去,但同样的作为一个男人被人如此赤裸裸的忽视,这心中总归还是涌起一种愤慨,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自己,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孤零零的坐在哪?也不知持续了多少,背影,如此的孤寂,好像一个世纪。
    人在某一个年纪,并不是别人不懂自己,而是自己不懂自己,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因为还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所求的是什么。
    在此时此刻被忽略了之后,也许是那心中涌起来的愤慨,第一时间促使着他,去仔细地想,需要的是什么?
    这一刻,不想被人无视,不想被人忽略,不想自己的存在感那么低。
    更不想自己这么低的存在感,被别人找到,还是因为对方想要找到七皇子,一个人的价值?绝不能建立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草草的将兰若给自己倒的杯中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口感,辣的嗓子都疼,当时点菜的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点了这样烈的酒。
    钱言用力的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平复着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的热意,随之平复的,大概也是心底的不平之意。
    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追求,也许不能追求得到,但总归怀揣梦想是好的事情,可是连梦想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才是最可悲的。
    这心里的不平之意,就像是蚂蚁,不停的吞噬着人心,密密麻麻的爬上来,又痒又疼,又充斥着怀疑。
    在这个时候,才是最疼最难受的,因为是自己折磨着自己。
    你可看见了?
    那窗外的柳树在飘摇,就像是心中的恶魔在不断的起舞,都说什么样的眼睛,能看见什么样的事情,用如此恶毒的言语来描述,应该心情也不怎么美好。
    七皇子一步步的走着,平静地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兰若在一旁,微微一笑:“我有办法,能让七皇子取消与我妹妹的婚事,还请七皇子配合。”
    皇子很尊贵吗?当然了,那是皇帝的儿子,即便是有出身再卑微的母亲,同样也有最高贵的出身,每个人都要尊称为殿下,而这其中,七皇子又是身份最为高贵的殿下。
    但是对于兰若来说,不过如此,至少比不得自己妹妹重要,之前在边界,没办法及时的回复,如今人既然来了,总不好再让欺负。
    七皇子用锐利的目光看向对方,无论对方用的是什么样的办法,都一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办法,这个办法说出来也许会很容易,但是过程肯定会充满了腥风血雨,哪怕此时此刻,对方一脸平静的说,而自己还没猜出来。
    但是有一点七皇子心中是有数的,那就是自己之前的举动,肯定是激怒了兰若,让对方产生了不痛快,现在对方竟然来到京都,那么肯定是要缓解自己心中的不痛快。
    “你想杀了我?”
    七皇子同样也是一个不喜欢绕弯子的人,所以就平静的问出了这番话,这两个人在走的时候,身边没有跟随任何人,只是两个人行走而已。
    就是因为身边没有别人,所以说起话来格外的轻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说出来的话,这么的让人恐惧。
    兰若仍旧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说出来的是什么,而感到什么恐惧,脸色有什么变化,仍旧是那一般,微微垂下头,轻声的说:“臣不敢。”
    不是没有,是不敢。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大到无法形容的地步,一个是没有,一个是不敢,前者是没有,后者是想杀,但是不敢。
    有胆子在七皇子面前将这句话平静的说出来的人好像也就只有兰若一个了,显而易见,这个人脑中的恼火之色已经燃烧得不像样子了。
    自己放在手心上颇为疼爱的妹妹,被其他人所嫌弃,那当然是愤怒的不行,如果对方不是皇子,恐怕要当场毙命,而哪怕对方是皇子,兰若也一样不客气。
    同样作为将门之后有一点,兰若和郝连奕是一样的,那就是子嗣凋零,即便是有一些子弟,也不过是一些旁系偏执,亲戚关系远的很。
    作为一个即将凋零的将门之后,兰若所在意的除了自己的妹妹,再无他人,哪怕是如今那个所谓的父亲。
    七皇子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敢用你。”
    兰若的胆子大,已经体现在了不止一处的上面,这个人就是因为胆子太大了,所以一直都没有进境,而是在边界。
    那是因为,陛下不用他。
    “我胆子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但是我能好好活着,便是因为有个弱点。”就像是在谈论着别人的事情,兰若说起话来,非常的平静,就好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
    没错,他有一个弱点,一直都非常的明显,那就是自己的妹妹,兰宓妃,而兰宓妃此时入京,并且要许给皇子为妻,其实就是最好的结果,每个人都能安分守己。
    可是七皇子不肯娶,百般嫌弃,兰若很愤怒,因为愤怒,所以想要找一些事情出来:“你应该知道,其实我一直都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走到您的身边,最好的话可以在我的羽翼下平安地度过这一生,可是她是天女。”
    兰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的复杂之色已经可以蔓延出来了,因为是天女,所以被推到众人之前,注定了要嫁在皇族,可偏偏这天女的身份,是别人误以为的,并非是施加在自己妹妹身上的。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名头,却赔上了自己一生,兰若很心疼,疼到无法呼吸,自己没办法为妹妹做太多的事情,那么至少为他选一个乘龙快婿,也是好的。
    既然七皇子并非良人,那么就不要成为良人好了。
    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此时此地会愤怒得不知说什么,但是七皇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甚至那表情,比起兰若兰还要淡漠,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说:“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不会有别人,所以无论你有什么心思,最好都收起来,因为没有用。”
    兰若若有所思地听着这番话,然后微微一笑,轻声说:“在此之前,我也是这般以为的,所以即便是七皇子百般推辞,我也一直隐忍着,可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还是有其他的办法。”
    在此之前,兰若一直想要杀了林衡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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