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瑾林衡芜》第232章 无需

    什么怜悯,什么同情,她通通不需要,追根究底,林衡芜是一个极为骄傲而且要强的人,她会有失败,但永远都不会认输,永远。
    每个人都需要一段时间,用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她也不例外,但这时间极为短暂,几乎是趴在桌上停顿了几分钟,人便已经精神了起来。
    郝连淳很担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是一种错误。
    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去体会别人的悲伤,除非两个人有同样的伤痛,而现在郝连淳无法做到感同身受,那么说什么都会显得有些虚伪,甚至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那样聪慧的女孩,当然知道林衡芜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秉性,纵然总是以温柔来掩盖自己,也改变不了是一个孤傲的人。
    就像是郝莲夫人,母女两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情,都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林衡芜便已经先说了:“瞧这样子,她婚姻不幸福,如此我也能稍微高兴一点。”
    之所以要把那两人强凑在一起,就是想看着他们之间彼此嫌弃,彼此厌恶,永远都不幸福,却只能永远的绑在一起,又作又闹,又打又闹,永永远远都鸡飞狗跳。
    当然,她还有更好的说法,就是成全她们。
    成全一个永远无法获得幸福的人,没有什么事比这样更好的报复。
    其实说是报复,好像也不是,因为林蘅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已经看淡了这件事情。
    毕竟,弱者更容易得到强者的宽恕。
    可是话又说回来,林蘅芜并没有宽恕她们的打算,仅仅是把自己的位置从报复者,而变成了一只猫。
    的确是一只猫,就是那种喜欢戏耍老鼠,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再一口吃掉的。
    那些刚开始,所无法言说的疼痛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亦或者是自己的强大,而慢慢抚平了,所谓的恨,也成了不屑。
    自己从未输给过林幽若和三皇子,前世的死亡,可以说是自己输给了自己,输给了那句愚蠢的相信,还好这辈子,自己吃一堑长一智,总归不会那么轻易的再去相信。
    林衡芜笑了笑,眉心的疼痛越发厉害,她用力的捏了捏,嘴角勾勒起了笑意。
    一个人在说着最悲伤的事情,笑的一定是最灿烂的,因为都想掩饰自己,现在她就是这般。
    保护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有最脆弱的人才会选择这种方式,不让人看穿,不让人看破,就像是撑起了一把雨伞,将所有的雨隔绝在外,同样也将关心隔绝在外。
    并非是不想要那些关心,只是怕了,好那些家在雨水里的针,在扎在自己的身上。
    人总是这样纠结,既想要关怀,又害怕疼痛。可是不把雨伞放下,又怎么会知道那些关心呢?
    “蘅芜姐姐,你没事吧?”郝连淳将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十分关切地询问,毕竟对方捏着眉心,虽然嘴角勾勒起笑意,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苦涩。
    林衡芜摇了摇头,努力的将精神集中在一起,十分温和的语气说道:“我没事儿。你待会儿得去前院帮忙了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出去处理一下。”
    郝连淳虽然十分的担心,但见对方不想说,自己也没法再追问下去,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嘱咐:“姐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千万要说,万万不要硬挺着,不然我和哥哥,都会担心的。”
    林衡芜浅浅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招了招手,云雀便扶着她站了起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披风,立即系在了身上,那毛茸茸的衣领裹着巴掌大的小脸,显得人越发的弱不禁风。
    云雀有些担心,这些日子自家小姐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虽然在府内待着,但是看得出,眼中谋算很多。
    明明难受,还殚精竭虑,自己偏偏什么忙都帮不上,云雀十分焦急,然而没有半点用处。
    人这一辈子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无论是谁都帮不上忙。因为人这个字,本身就是孤单的,独自站立,独自完成一切,永远没有两颗心,能够完全的重叠,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一心一意。
    两颗有分歧的心,即便是想要努力的和在一起,也终究会有多余的棱角,而是棱角,足以将两个人区分开来。
    有时候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两颗心无法重叠。
    这出府肯定提早安排好了马车,两人上了马车,林衡芜在坐稳之后,看清楚对方的交集已经流入到了表面,伸出手来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温柔的说道:“我清楚自己的身体,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
    “小姐,您正难受着,究竟要去哪里?”云雀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很多事情,林衡芜只喜欢埋藏在心里,哪怕是身边的云雀,都不曾知道她有什么打算,有什么计划?准备接下来走哪一步?
    之所以不说是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很多事情只有自己思考到位,安排到位了才有用,跟别人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掩嘴用力的咳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出了城,城西有一家山庙,叫做无名庙,我要去那里看一看。”
    这个云雀是知道的,毕竟是她交代了马车前行,可是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这方才是要问的。
    这是很久以前就打的一个主意,这座无名庙,就如同名字一般,似乎鲜为人知,又因为地方比较远,以至于平日里面连百姓去上香都没有。
    最最重要的是,这座庙宇名义上叫做无名庙,但实际上是一座道观。我朝屹立不倒,全依赖国师,故而道家盛行,佛教在这道家盛行之下,显得犹如烛火,所以一般听是庙宇,基本上很少有人过去上香。
    林衡芜之所以要去,还是她在当皇后的时候所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无名庙,实际上是国师修行的地方,之所以叫做庙,原因是因为国师所说过的一句话,佛本是道。
    太多的事情,其实牵扯太深,即便是想说出来也说不清楚,要说清楚要费很大的精力,而现在的她没有什么精力,可以拿出来运用。
    马车也不知行走了多久,总之晃晃荡荡,让人昏昏欲睡。
    城门口的官差,查着人来人往,因为是郝连家的马车,也没有过于去查验放行了。毕竟这郝连家马革裹尸还,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一听说是郝连家的人,那官差都立马肃然起敬。
    这世上的人,每个人都敬重的英雄,玩儿英雄值得于没个人去敬重。不是谁都愿意付出生命的危险,去承担那些压力,但是既然有人去了,有人愿意做,那么就需要敬重。
    这大约是人心中最美好的品德,在没有被黑暗吞噬之前,没有被利益蒙蔽双眼,没有被权力冲昏头脑。
    越是底层的人,便越是善良,当然也有可能因为见识的短浅,而有些愚善。
    那些足以致人性命的流言蜚语,往往是从这些人当中开始流传的。
    好不容易上了官路,出了城,平缓了不少。
    又行走了两炷香的时间,那马车一停,马夫粗矿的声音说道:“小姐,到了。”
    云雀搀扶着林衡芜下了马车,马夫在一边,有些忧心忡忡:“小姐,是需要护卫陪同的,您不让声张,可若是有危险怎么办?”
    她掩嘴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马夫微微一怔,又见她说这话说的无比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整个人一个哆嗦,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衡芜也只是顺嘴回答而已,她已经向前行走了,在不远处的那个小破庙的方向。
    那只是一个矮小的庙,丝毫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地方。
    真的说起来,她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并且根本没有见过国师的长相,甚至从未见过国师。
    国师就好像伫立在这个国家的一座大山,虽然人人知道他的存在,但从未见过他动。
    就连当年一口咬定皇后娘娘是妖孽,也只是派了一个小童,传达自己的意思,而这就足以让人确定肯定是国师,因为没有人敢冒名顶替。
    林衡芜微微有些复杂,若真说起来,这个人的一句话,将自己置之于死地,那应该是恨的。
    可是现在要利用一个自己所恨的人的力量,当真是微妙。
    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甚至仇敌,对方就一口咬定,自己是一个妖孽,从何说来?
    而这辈子,国师又说,自己是太子的良人,又是从何说来?
    既然如此,不妨一见,否则对方永远是悬挂在自己头上的利刃,迟迟不落下来,反而让人心绪不宁。
    这般想着走得越来越近,周围甚至没有一面墙作为维护,就只是那一小间房子,在伫立着。一间正厅,旁边两间暗厅,似乎是给人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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