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行田谧》第9章 灾星与幸运儿

    唐大夫是绝世名医,绝世的意思就是自绝于世间,大隐隐于市。他住在湖州塔下街孙媳开的一家叫做爱丽丝的花店里,已经退休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就住在一街之隔的连家巷路,平常照顾他和长孙媳重孙的饮食。长孙不像他爹一样不学爷爷的医术,而是很早的就继承了家业,现在在南京某医院上班。二儿子在京师大学毕业后定居到了北京,二儿子家小子也不务正业不学医术,去当了个警察。但唐大夫的医术是总是有个传人,所以唐大夫对现在自己的生活是十分满意的,就等着下个月小孙子的婚礼了。
    唐大夫喜欢住在老大家儿媳开的花店里的二楼三楼,这个花店的二楼三楼只有后门的楼梯一个出入口,自从老伴在去年走后,唐大夫就有了一个种花的爱好,于是这个清净的二楼三楼成为了唐大夫诊治病患和种花种药的首选之地,他的会诊室和起居室在二楼,三楼和小半个露天阳台就是莳花弄草的好地方了。
    这天刚吃过早饭,唐大夫提着自己的药箱准备去附近的公园走走,他虽然已经将近90岁,但是身体还十分硬朗,这使他能坚持自己自中年之后就开始的爱好:听听湖州滩簧、胡琴书。
    但是刚到楼下,他就看到他孙媳妇陪着几个人向后院走来,他给孙媳妇交代过,只有满足特别有趣的病症还能找到他摸上门来这两个条件的人才带到后院里来,平常一个月也没几个,这连着两天都有人上门,看来今天是去不了公园咯,先看看是个什么有意思的病吧。
    没想到还是个洋人,当三个客人来到唐大夫的小诊病室脱下帽子摘了墨镜后,露出了三张西方的面孔,其中一位高挑的女子,银发碧眼,面容年轻姣好,但隐含郁郁之色,甚至有股子阴晦的气息。其他两个高大男子像是她的保镖,不丁不八地站在她身后左右,沉默的看向周围。唐大夫带着老花镜仔细观察眼前的银发外国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一些精致低调的小首饰显示她的家境与内涵,不像是个得了大病的人,但好像没什么年轻人应有的气势。
    “您好,大夫,我是希丽雅?爱莲,奥地利月亮湾女伯爵,这几年因为得了一种怪病被大家称为月亮湾灾星,我以及我的家族为了看好这种病辗转了整个欧洲与美国,现在得到中国好友的推荐才抱着最后的希望寻您诊治,请您看看小女子到底是什么病吧。”
    她说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自我介绍一番,虽然说的很慢,但是对于习惯于吴侬软语的唐大夫来说还是有些语意含糊。总之是个得了怪病的病人,对于什么女伯爵唐大夫才不在乎。于是望闻问切,一步步做下来,唐大夫大概了解了她的情况。
    希丽雅?爱莲今年24岁,是月亮湾老伯爵固特?爱莲的独生女,固特伯爵与妻子婚后一直没能生孩子,他们一直在寻找医生乃至最后寻求一些非科学的手段,直到妻子35岁的时候才终于怀孕,生下了希丽雅。希丽雅生命的前二十年是十分快乐的,她是现代社会的伯爵公主,完全享有普通民众所没有的种种生活。
    直到22岁那年,希丽雅在美国某高校读本科,正在准备挑选学校深造研究生,但是那一年有个奇怪的病症找上了她,就是一种颤抖病,浑身没来由的颤抖,但是外人却看不出来,只觉得希丽雅一切正常。
    希丽雅看了很多医生,西医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或者是一种神经系统的问题,作为罕见病例只能边观察边治疗。父母也飞来美国探望希丽雅,虽然这个病症一天颤抖两次,但是并不影响生活,所以就准备慢慢带着希丽雅诊治。
    可是从那时起,希丽雅的生活就滑入到了一个黑色的深渊中。
    首先是月亮湾旱灾,当希丽雅暂时回过后,整个地区包括月亮河都突然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旱情,以现代农业、畜牧业为主的月亮湾地区经济受到了很大打击,为此希丽雅的父亲固特伯爵经常跑去奥地利报告灾情,并且积极申请赈灾款项物资。
    紧接着,旱灾还未结束,固特伯爵就在视察一个农场灾情时被一头突然发狂的牛顶破肾脏和肝脏,第二天就不治身亡了。临死前,固特伯爵对陪伴在身边的希丽雅说,他感到上帝在提示他,所有的灾祸都与女儿这次的病情有关,而要治好这次病情,必须一路向东,寻找希望。
    在父亲死后,希丽雅的一头金发突然变为淡银色,而父亲的遗言也被多嘴的护士所传了出去,月亮湾的部分农民就开始称呼希丽雅为月亮湾灾星。而且似乎在响应着这个称呼,月亮湾的旱情仍在持续,并且出现了两次在此地区的坠机事件,甚至被当地警方破获了一起连环杀死20人的杀人狂的案子,当地民众渐渐被迷信影响,觉得这个“不该生出”的希丽雅真是个灾星了。
    于是,希丽雅和母亲两人准备开始一路向东诊治自己的病症。
    此时希丽雅已是女伯爵封号,就在和母亲离开维也纳的前一天,希丽雅的母亲突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只能雇了两个保镖向东寻觅。
    他们在几个东方古国:土耳其、伊朗、印度都做了很长时间的停留,遍寻当地的医生或者是神秘学者,在都没能治好的情况下,希丽雅联系到了在美国的大学同学中国留学生林润,希望得到他的帮助来到中国诊治。林润在美国学习生物学,对希丽雅的怪病也有些好奇,他的朋友文浩是中医世家。于是经过多方面的打探与求助。希丽雅来到了唐大夫面前。
    “这个病真是让人熟悉啊,不瞒你说,你这个病情我昨天刚见过。”唐大夫在了解一番后摘掉了眼镜,呷了口茶,想把脑海里的吃惊顺着茶吞到肚子里:“这种缘分,这种巧合,也太让人惊讶了。”
    说罢,他站起身叫孙媳进来:“给小陶打个电话,他病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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