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这样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时候。”秦泽天倒是沉得住气。
宋云溪笑着点头。秦泽天的表现让她满意,若非如此她却要改变主意了。
“你上次与我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
“嗯?”话题转的太快,秦泽天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宋云溪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这次在碧云轩却不是秦泽天亲手泡的茶,不过她也无所谓。“我答应做你的太子妃,不过……”
“真的吗?”秦泽天激动不已。本来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她突然就同意了,实在让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他受冲击不小。
反问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云溪,真是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宋云溪一脸平静。她很理解这种一朝达成心愿的感觉,也很想让他多开心一会儿,却不得不浇他冷水。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还有条件。”
秦泽天心中高兴的很,面上却很快收敛了。他平日其实也不是这么感情外露的,但在云溪面前,他总是习惯性的放松。因为,只有她不把他当太子,不时时刻刻把他放到那个高位上去。
“云溪,有什么条件你且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帮你达成。”
空口白话宋云溪自然不信,她见过很多在事前承诺的很好,但真正成功之后,其实大多数人根本不会达成。
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张纸,放到秦泽天面前,“先看看这个,如果确定没问题,那就签名盖章。”
秦泽天莫名其妙的看了宋云溪一眼,却也没多说,展开仔细看了起来。这张纸上写的是一个契约,确切的是说,是一份承诺书。
“云溪,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泽天看完,皱着眉,十分恼怒的问她。
“没什么,只不过怕你往后身处高位让我触不可及,所以想提前要一个承诺而已。”宋云溪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是一个习惯自由的人,不想因为一次合作就让你彻底掌控了我的人生。我希望不管合作也好,至始至终,我的人生、我的命都只属于自己。以后若有变化,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说到底,她这一行为也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而已。历史上那么多皇帝,成功之后就开始杀功臣,只因为他们功高震主。
她虽是以太子妃的身份与他合作,但他知道他那么多过去或者秘密,难免他到时候不会有杀人灭口的想法。
她面无表情,看似淡然,实际坚定不已。对此,秦泽天十分无奈,此时,再多的承诺都是白话,也只能等时间来证明这一切了。
“既然你一定要如此,那我便配合你。只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彻底信任我。”秦泽天叹息一声,拿出自己的私印盖上印章,“这是我的私印,我的暗卫、还有一些信任的人都知道。拿着这个,便可命令他们。”
他的最初目的根本不是找一个合作者,只是单纯的喜欢跟她在一起,喜欢她这个人而已。至于发现她的聪明才智,却是意外的收获了。只是她的防备心未免太强了,他很难接近她。为了让她更容易接受他,便想了这样一个合作方式,谁知,弄巧成拙了。
暗暗惋惜了一下,以后若想进一步接近她,乃至走进她的心里,恐怕更不容易了吧?
九月中旬,睿亲王在一品阁举办文渊之会,除了邀请文渊阁中的文人才士,还邀请了大雍国一众颇有才气的名门公子,以及前来帝都参加秋闱的考生。
睿亲王并非第一次举办这种文人聚会,但这次却是空前的盛大。一品阁对此次聚会更是重视,早两日便清空酒楼,清洁整理,务必让这次参加聚会的人都觉得干净舒适。
到得聚会的前一日,便有许多的世家千金小姐们在一品阁附近的茶楼、酒楼租了雅间,准备到时候一睹盛会。
大雍国男女大防并不那么严重,与唐朝风气相近,所以这些行为并不出格。甚至还有那些钱财丰厚、地位颇高的小姐夫人们特别约了同伴们一起观看。
就连宋云溪都接到了十公主秦雨柔派来的帖子,约她一起去看文渊之会。不过与众不同的是,她却是有秦泽远在一品阁内安排的雅间,提前进去,到时候从楼上居高临下的看。
不过,她另有安排,倒是无福享受了。
据说,为了让大家都看到这些聚会内容,还会特地打开大门让别人观看,只是平民百姓并未有此殊荣。
“这睿亲王还真是聪明,大开大门让人看,昭示自己坦坦荡荡,让别人也挑不出他的错。”
宋云溪算是理解这些年为何秦泽天一直被他压制着了。先是有皇上的偏爱,令他代为管理文渊阁,他有如此面面俱到,让人想从中找漏洞都找不到。且这么多年的经营,恐怕现在皇上先收回文渊阁的管理权,也很难做到。
秦泽天对他这点也颇为佩服。这些事情,恐怕就是他,也很难做的那么周全。
“也怪我比他晚出生那么多年,若是早生五年,这文渊阁是谁的,也为未可知。”秦泽天还是对这点颇有怨念。
他这话倒让宋云溪想起中国古代清朝时候的事情,清朝开国之初还称大金,努尔哈赤死后,他的儿子皇太极和多尔衮争皇位,两个人都是有才能的人。只不过皇太极比多尔衮早生,所以皇位最后落到皇太极身上,若是努尔哈赤晚死几年,鹿死谁手还为未可知!
秦泽远、秦泽天的状况其实也和皇太极、多尔衮的情形差不多,都是有勇有谋的人,不过因为年龄的差距,才导致这种被压制的情况。
但是,秦泽天比多尔衮却要幸运的多,至少他的父皇现在还比较年轻,他还有奋斗的机会。且他是皇后所出,乃名正言顺的嫡子,又是太子,在名分上还占优势。
不过,这倒让宋云溪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父皇的身子怎么样,还健朗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尤其是在眼下就要前去参加文渊之会的时候,此时不是应该先讨论等下如何应对么?
“你且先回答我,这事很重要。”宋云溪没有多解释。
秦泽天见她一脸严肃,也不敢敷衍,认真的道:“我父皇的身子倒还健朗,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叫我去与他交手。他虽然年纪渐渐大了,但身手却没落下多少,我拿个七八成功力,还能战个平手。”说到这里,秦泽天脸上却带了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跟他父皇相处。
宋云溪见他如此,盯着他的脸疑惑了好一阵,才继续道:“我建议你还是找人时时看着你父皇的身子,尤其要注意饮食方面。如果有能力的话,安排信得过的人去伺候最好。”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想必他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现下皇帝的身体不能出半点问题,否则,一个不小心,秦泽天却是要万劫不复的。
“这个我早已有安排,放心便是。”见她如此紧张自己,秦泽天心中熨帖。
宋云溪点头。本是从宫中那个大熔炉出来的,想来这些宫斗事宜比她要精通的多。而且,他早就明白自己的处境,知道从哪里下手更容易。
“先不说这些了,今日的文渊之会,你可做好准备了?”这次去聚会,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名义上是以文会友,即便他是太子,也恐会有人借此为难,就怕他受不住别人的为难而坏了事,导致功亏一篑。
秦泽天目光坚定的点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
“嗯,文才方面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上你,但我会在你冲动的时候把你敲晕的。”看他如此认真,宋云溪也忍不住出言调侃。
“哈哈,那就交给你了。”
秦泽天领着女扮男装的宋云溪以及自己手下的一干文人,掐着聚会开始的时候到了一品阁。
还未到一品阁,就见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有认识秦泽天的,看到他领着一群人下了马车,都惊讶不已,很多人甚至还偷偷的在底下议论。
秦泽远的反应非常迅速,立刻领着一帮人迎了出来。“太子殿下驾到,恕我这个做哥哥的未曾远迎了。”
口称太子殿下,语气却亲昵无比,倒是在借着彰显兄弟情谊,逃避行礼了。不过,这样的行为也让人挑不出错来,尤其是眼下这种比较私下的文人聚会。
“哈哈,二哥,你也太多礼了。今日弟弟也是来参加这文渊之会的,只是以文会友,大家只当我普通的文人便可,不必如此多礼。”
兄弟二人你来我往,不过是打个招呼,却处处都是陷阱。一个不小心,在这么多文人面前中了招,丢脸事小,失了民心事大。定要时时警惕,处处小心,神经高度紧绷,也怪不得秦泽天说只有在宋云溪面前才能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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