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路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明亮的招牌。
“萧潇,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好了。”
接过对方手中的纸袋子,潇潇喜笑颜开,大大地鞠了一躬,“谢谢主管!”
走回收银台,潇潇将笔记本拿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每个月的开支与结余。妈妈的医药费、检查费用、生活费、书本学习费用、以后要出国的机票钱、浩千学长的借款……
提起笔在妈妈医药费这一条打了个勾,萧潇揉揉酸涩的眼睛,原本清澈的眼睛已经悄然浮上了缕缕红丝,过度熬夜的脑袋有些隐隐的疼痛,快速收拾好了包包准备回家。
街上只有路灯照亮漆黑的道路,远远的就看到家里的窗户透着微微的亮光,甩甩昏沉的脑袋,潇潇有些迷蒙的小脸上闪现出笑意,连带着一天的疲劳也被驱逐了不少,不由加快了脚步。
昏黄的小灯还亮着,桌子旁边还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似乎是等累了,正闭着眼睛趴在桌上沉沉睡着。
又在等她啦……
潇潇叹了口气,心中既温暖又不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妈妈,醒醒,去床上睡吧。”
咦,怎么……?
趴在桌上的人纹丝未动,深埋在臂弯间的脸被散落的发丝盖住,竟然对愈发大声的呼喊毫无所觉。
心中顿时弥漫起极致的慌乱与恐惧,萧潇嗓音发颤,“妈妈,妈妈,妈妈……?!”
因为她摇晃的动作,妈妈搁在桌上的手重重地垂了下来,分明是早已经陷入了昏迷!
“妈妈!”惊慌至极的哭泣声划破夜空。
……
第二日中午,忙碌的餐厅内。
趁着收盘子的功夫,敏敏担忧地问道,“潇潇,听说阿姨昨晚昏迷送医院了,现在怎么样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潇潇手下的动作没有停,“现在在县城的医院了,医生说还要进一步观察才可以,我下午再坐公交车去照顾她。”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啊,你看你脸色都这么差了,还要照顾你妈妈,要不请假吧?”
眼前正卖力擦着桌子的少女身形单薄,水润的眸子泛着血丝变得通红,脸色苍白,粉嫩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看着十分憔悴。
潇潇端着一摞重重的碗碟,扯开一抹虚弱的笑,“我没问题,你放心吧。”
“哎……”看着对方远去的柔弱背影,敏敏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直忙到一点钟左右,才到员工用餐时间。
潇潇换下身上的制服,沉吟片刻,在包包里拿出那张宣传纸,仔细地阅读上面的内容。
年龄17-26岁,体形相貌姣好,有出众才艺加分。最终获得环湖最美女孩称号将得到奖金一万五千元,并赠送华尔兹五星级酒店高级套房一周免费住宿券。
报名截止日期就到今天,三天后将在华尔兹酒店举办比赛。
一万五千元,好几个月的工资呢!
纤细的手指捏紧了手中的纸张,水眸隐隐波动,心中浮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坐在餐桌边,萧潇抿抿唇,对着面前的女孩有些犹豫地说道,“敏敏……我想要,参加那个比赛。我得赶快多赚钱,你们可不可以帮我。”
闻言,敏敏立刻放下了汤勺,神采奕奕地道,“你真的决定了!没问题,化妆还有服装,我们帮你想办法,阿姨的医药费我们也要帮忙!”
闻言萧潇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热心的好友绽开一抹笑,几口将碗里的饭扒完便站起身来,仓促地说道,“好,那我要先去赶车了,下午还有个孩子的家教要做。”
猛地站起身,潇潇只觉一阵晕眩,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住。
立刻伸手按住桌子,萧潇暗地咬咬牙,没有让身旁的同事觉察出自己的异样,背上包匆匆走了出去。
从学生家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潇潇在漫天霞光中匆匆赶路,终于坐上最后一班赶往县城的医院。
直到将身子稳稳坐在位置上,潇潇才松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家里带来的小面包当晚饭,张嘴咬了一大口,松软香甜的味道让她劳累了一天的疲惫身体得到了抚慰,鼻尖却渐渐泛起一阵酸涩。
妈妈她,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在夜色中赶到了医院,潇潇先特意洗了把脸,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才进了病房。
“妈妈,感觉好点了吗?”将水果放在小柜子上,潇潇低头仔细地整理着被褥。
“好多了。你晚饭吃了没有?”萧母还有些虚弱,想起身帮忙又被女儿按着躺了下去。
“晚饭在朋友家吃的,吃得可好了,最近还刚好发工资了,妈妈你只管放心在医院休息,家里有我呢!”甜甜地笑着,潇潇白嫩的手指轻动,将一个苹果削皮切块,仔细地喂到妈妈的口中。
看着为自己拼命操劳的女儿,萧母眼中全是不忍与心疼,心底迫切地希望自己赶快康复,不要再拖累这可怜的孩子。
在椅子上蜷缩睡了一晚,天还蒙蒙亮,潇潇便坐上第一班车赶回镇上的邮局收发报纸,两年以来她基本没有缺席过,几乎镇上的人都认识这位甜美可爱的“早安”女孩。
收发报纸,餐厅打工,做家教,坐上最后一班车赶回县城的医院……
如此周而复始,三天时间就在日夜来回奔波中度过,转眼便是“环湖女孩”选拔的日子。
“萧老师再见~”
“再见!”回头朝着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学生挥手告别,潇潇低头看了下手表。糟糕!太迟了!
气喘吁吁赶到街道口,远远就看到三个女孩正站在二层小木屋门口四处张望着。显然已经等了她很久。
“潇潇,这儿~你怎么才来,都要来不及啦!”敏敏催促着潇潇赶快开门,原地踱着脚焦急得不得了。
“抱歉抱歉,刚在上课来不及看手机。”潇潇打开门,赶紧噔噔噔跑进屋里将背包放下,回头招呼着伙伴们进来。
敏敏一边打开袋子,一边怪道,“就你不把这当回事情,哪有比赛了还跑去打工的,其他女孩子早就去订做了美美的衣服画好妆练习台步和才艺啦!”
“赶紧的,讲重点,衣服呢!”另一个女孩等不及地催促道。
“这呢这呢!”敏敏展开了手中的裙子,咧开了嘴,“当当当~不错吧!这可是我去年生日特意去省城买的大牌子,我都没舍得穿,吊牌都还在呢!”
长袖,中领,长裙摆……
女孩们的表情从闪闪发亮的期待,到不知所云的呆愣,最后到满头黑线的无语……
“这是选美比赛,不是歌唱大赛好吗!人家穿的都是blinblin的小亮片,小抹胸,潇潇穿着这样保守古板的淑女裙会被当作是工作人员的!”女孩捶胸顿足地道,深深感觉遇上了猪一样的队友。
“时间来不及了,根本没办法重新再准备一件了!”
潇潇捏着下巴沉吟片刻,清亮的眼珠子不时转动,缓缓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来试试吧。”
接过敏敏手中的裙子,潇潇却并不急着试穿,而是走到了窗边的一台老式缝纫机旁,穿针引线,纤细的手指灵动地飞舞着。
众人呆呆地看着,当成品渐渐出来的时候嘴巴默契地张成了“O”型。
甩甩手中改造好的裙子,潇潇直接装进了口袋,“先走吧,来不及试了。”
“嗯!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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