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238章 夺人

    七皇子觉着坐着有些累了,身子微微向后倾斜,坐姿开始不规范了。他喝了一口茶之后,将茶杯推远,然后双手支着下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那神情也执拗得像个孩子:“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其实在太子哥哥成亲的时候,我提前见过太子妃,她很喜欢太子哥哥,所以我很敬重嫂嫂,而你不一样。”
    林蘅芜明白了这句话,明白了他说话的用意。但是好像有些不明白,因为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用意,难道仅仅就是因为对方话里隐藏着的意思?
    那么是不是可以延伸为他希望太子幸福?
    这个念头一出,一股荒谬的感觉便蔓延开来,自己都不敢相信,又如何相信他说的话?
    七皇子其实也是那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不在乎别人相不相信的人,所以他显得十分淡然,伸了个懒腰,徐徐的说道:“这就是今日来,我所要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林衡芜不相信他,自然不会回答这荒谬的话,所以反问:“你说了什么?”
    对于那些自己不相信的话,从来都是当做听不见,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七皇子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然而还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沮丧地说:“看来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的意味,让人琢磨不透,就像是一个孩子在撒娇,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手中拿着刀,那道闪烁着寒光,就如同他眼底的那一抹锋芒。
    林蘅芜仍旧很镇定,镇定地就像像是只是在闲说话,从容而随意的扶了扶自己发髻上的簪子,淡淡的说:“这世上的人每一天都在说很多的话,我总得分辨出来有用的,还是没有用的。”
    显然是把七皇子的话,归列到了无用那一行里。
    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可就是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退让,退让一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
    他用一种寻常的目光看着对方,两个人的视线交错,擦出火光,但谁都没有避开,林衡芜那双漆黑的眸子当中,掩藏了太多的情绪,所以才是那么的黑,然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如同这世上能够包罗所有颜色的颜色,就只有黑色。
    能够掩藏所有情绪的情绪,就只有沉默。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七皇子揉着太阳穴,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十分清楚自己未来的人,所以你会拒绝我向你求婚的提议,同样,我猜至今为止,太子哥哥没有登门提亲,就是因为你同样也回绝了,他是一个很在乎别人想法的人。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回绝了太子,又何必因为,你本来就想好的事情,而得罪我呢?”
    这一连用了好几个得罪,显然情绪已经不太妙,七皇子的的确确,有些生气了。
    这生气的缘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说了那么多的话,似乎都成了废话,没有人喜欢自己的话是废话,所以他很生气,就如同寻常人在赌气。
    老天爷在赌气的时候会下雨,会打雷,下雨会致使河道决堤,淹死很多人,打雷同样也一样,会劈死人。当一个人的位置太高的时候,赌气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件小事。
    这件事情对于七皇子来说,其实也算不得是小事,至少他生起气来,脾气不小,后果不少。
    在前世的时候,林衡芜并没有多接触七皇子,甚至于太子,都不是很了解,但唯有一点,其实也算是朝野皆知的事情,就是这两兄弟都很讲道理。
    说来也有些荒谬,明明是能拿权势压别人的人,却喜欢跟人讲道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太子其实刷了很多人的好感,因为觉得这是一个明君。
    “人如果会换位思考的话,一定会轻松很多,也会明白很多事情,比如就如同你,我现在,假如你我身份调换,一个陌生人,跟你说了一些掏心窝的话,你会信吗?而且都是一些荒谬之言。”林衡芜虽然决定跟他讲道理,但不代表言语会客气,对方无缘无故地招呼自己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本身就已经让她恼羞了。
    出来这么久,坐了这么久,身体的不适全都蔓延了上来,心中的烦闷之感仿佛要抛开胸膛,喷涌而出,直到碾成粉末,方才不会难受。
    许是察觉到了对方言语里的不客气,七皇子难得的肃容,同样生冷的说:“我们不是陌生人,是朋友。”
    对于对方这种抓得住重点的说话方式,林蘅芜感到十分的无力,不由得冷笑道:“没想到殿下的朋友这么容易就能当,这么随意就能得到殿下的友谊,朋友这两个字什么时候这般轻便随意?”
    七皇子这回是真的有些恼羞了,不断的揉搓着自己的眉心,那眉宇之间还有一些少年的味道,本来的年纪就不大,虽然故作成熟,但在成熟之余,难免露出特有的本质。
    和林衡芜不同,并非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着的成熟,他更像是一个少年,看到了世间的景色,从而封闭内心,从而不屑。
    虽然总是拽拽的样子,但的确是一个少年,一瞬间,从他的身上,似乎看见了梅亭的影子,都是两个别扭的人。
    这般想着,她心里微微有些柔和,放缓了语气:“在我看来,殿下的友谊要更加的珍贵。”
    “自然是这样的,没错,所以你要更加的珍惜。”他倒是会借着杆子往上爬,而且爬的还挺快,挺溜,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已经岔开了话题:“你说的很对,如果是一个陌生人的话,的确不值得相信,但是,我是七皇子。”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骄傲的意味,只是很平常的说,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仅此而已。
    一个普通人说的话的确不足以让人相信,但是七皇子天生尊贵。
    她笑得微微有些讽刺,身子忽然往前倾了倾,一字一句地说:“我每一天都过得很辛苦,拼命的往上爬,为了就是立于不败之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是我想在规矩的带领下,获得最大的自由,你懂吗?”
    每个人都想自由,郝连奕想,林衡芜也想,两个人追寻的方法确实不一样,无论如何总是充满了向往。
    那么拼命的往上爬就为了自由,又怎么会被身份所束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那些并非自己争取来的东西,都不值得尊重。”七皇子听她说的时候十分的冷静,丝毫没有为这大逆不道的言语而感到什么愤怒,因为这是一句实话,他很讲道理,所以感到很平静:“可是运气,本来就是人生的一部分,天道的安排,容不得人质疑。这是国师的话,难道国师的话你也要质疑?”
    林衡芜眉目一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一时发热,总而言之,这个时候的她显得有些轻佻:“连圣人的话我都不信,难道我还会信国师的话?这个世界上,连我自己都不足以让我相信,那么谁又值得我去相信?”
    脱口而出这些话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的热了,如果不是脑袋发热,又怎么会说出这样,没有伦理纲常的话?
    若是不信圣人,那么圣人所制定的规矩规范,伦理纲常是不是都不足以去相信?
    无所谓,不知道,林衡芜在那一瞬间的想法就是,我什么都不管。
    这还真是一种难得的任性。
    七皇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然后良久说:“你看上去病的不轻。”
    这句话并非在骂人,说得的确是实话,的确病的不轻。
    林衡芜甚至觉得自己眼前的人影似乎都在晃的,她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像是公式化的敷衍:“如果我死在这儿了,想必就没什么让你费心的地方。”
    “那么,你可一定不要死,因为我承担不起这责任。”七皇子说的很嫌弃,不是开玩笑,因为下一刻他真的站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出去,把门开开,见云雀一脸担忧地守在门口,指了指屋里:“快把你们家小姐拖走。”
    林蘅芜那一瞬间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麻烦。对于这个定位,其实有些好笑,所以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正好七皇子回眸看见了那一个笑容,忍不住眼眉一翻:“如果你仔细看看你现在的脸色,估计就笑不出来了,我真是没注意到,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不会留下你。”
    云雀搀扶着林衡芜站起来,忍不住用那双小眼睛剜了七皇子,这人把自家小姐叫过来,还说这样难听的话,当真是过分。
    这个举动,蘅芜察觉了,在她的手腕上拍了拍,示意对方不要有任何的表现,然后从容的走出去,淡淡一笑:“那么,七皇子真是失察,千万别再有下一次了。”
    说罢,强撑着身子,缓缓的走出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云端行走,有些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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