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233章 有求

    远远便能看见正厅有如来,有老子,有孔子,三尊法相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前面有桌子,放着一些贡品,以及燃烧的香炉。
    同样的也能看见坐在那,正在不知道做什么的黑衣人。
    之所以叫他为黑人,是因为全身上下都裹着黑色的衣袍,甚至连头上都戴着帽子,将脸上垂下一片阴影,根本看不清容貌,但是对方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捏着书本,从手上可以判断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林衡芜让云雀停步在外边,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因为她认出来了,那个人很让人熟悉,就是当初要给自己算命的那人。
    难道那个时候之所以要纠缠自己,给自己算命是有什么原因的吗?
    自己拒绝了之后又有什么后果?
    为什么国师两世对于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是否知道自己是重生之人?
    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都冒了出来,似乎要一瞬间洇灭情绪,但很快,就将这些问题都压制在了脑海之中,她仍旧一脸平淡,既然思考不能解决问题,无法得知结果,那么就不要去想。
    这是让人快速冷静下来的最好办法。
    他就坐在那,一手捻着佛珠,一手看着书,就像是同时站在儒家,和佛家当中。
    但是他开口说话了,明明没有回头却清楚是谁,然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们又见面了,小姑娘,这是你这一次怎么去气运这么薄,难道是红颜薄命?”
    红颜多指美女,林衡芜不是美女,但却是女子,此时生着病,对方说这种话无疑像是一种诅咒。
    知道来的是林蘅芜,
    她神色淡淡,并不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回复道:“之所以自古红颜多薄命,是因为没人在意,丑人活了多久。”
    黑袍人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随手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屋内的光线,并不暗淡,但也说不上浓郁,他就戴着帽子,垂下来的阴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雌雄莫辨:“好久不见小姑娘,是来找我算命的吗?”
    林衡芜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所谓天命,便是无从更改。若我知道了命,却无法更改,那岂不更加的难受。知道和无能为力,和根本不知道,还是前者更让人舒心一些。”
    黑袍人连连摇了摇头,说不上是不是惋惜,总而言之,是砸了砸舌。
    她没有理会对方的感叹,只是看向了那三尊圣人,把佛儒道,摆放在一起,倒还是第一次看见,也不怕教徒打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好像就黑袍人一人。就连他的小道童,都是在宫中休息,混了一个不错的官职,偏他就愿意躲在这个地方,难道那些都已经成了神的人,就喜欢躲在荒野之中,以表达自己看穿万物?
    她忽然升起了几分好奇,看向黑袍人:“尊者,那日为何在林府门口?”
    黑袍人低低一笑:“我也要混口饭吃嘛。”
    也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妖怪,在宫里受着供奉,偏偏到红尘当中,混口饭吃,说出来谁会去信?
    不过黑袍人说话,也无需谁来相信,谁来不信,他说的话,就仿佛代表着天意。
    当一个人强大到无视任何规则的时候,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让人相信,因为道理这种东西,能否被人信服,是看从谁嘴中说出来的,由此可见,谁说了什么话?最为重要。
    那黑袍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指着那三尊圣人像道:“你这人气运太薄,还是拜一拜圣人吧!”
    “拜哪一个圣人?”
    从古至今,儒佛道,分家,把三圣人放在一起,本来就是一种不敬。
    林衡芜挑了挑眉,她虽无信仰,但也尊重,这种不尊重的事情自然不愿意去做。
    国师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就那样盘腿坐着,指尖不断的敲打着腿内侧,有一搭没一搭,就像是在敲着小曲儿一样。
    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脾气秉性,更像是将红尘万千人纠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人,很矛盾,又很融合,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造就了声音都难辨男女的他。
    “道法自然,佛法亦自然,即佛本是道。”
    这讲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亦或者国师根本就没有在讲道理,他只是纯粹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正落在别人的耳中,就成了道理。
    林衡芜若有所思地听着他这番话,想要从中辨解出更多的缘由,虽然并无信仰,那身边之人皆是有信仰之人,归根究底,忏悔一天做一天圣人,这句话放在哪里都合适,所以她挑了挑眉,随意的说:“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
    礼佛之际,俯身拜,拜的是自心而出,所以并非一定是佛像,摆在那。
    求而不得,想而不成,盼而不来。
    道法自然,不求,不想,不盼。
    国师点着头,手还在不断的敲着自己的大腿,非常有节奏感:“这是个不断在轮回的世界,有生有死,有笑有哭,有快乐有悲伤,有幸福,那么就一定会有不幸发生。当寄予的希望越大的时候,收获的失望便越多。太阳自升起,便再落下,人自生,便在死。世间万物,自成就开来的第一天起,就预示着败坏的结局。生生死死,起起落落,此消彼长,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否极泰来。”
    “按着您这么说,越是去牵挂,所牵挂的人就容易出事。越是喜爱的人,伤自己便越深。越是感到厌恶的东西,便离自己越近。越是渴求的人,便离你越远。”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衡芜突然话锋一转:“我却觉得这话有些没道理,之所以会这般,那是因为,有预感,所以担忧会越深。”
    打个比方来说,一个妇女穿着漂亮的衣服,走在夜深人静的小路里,肯定会担心遇到匪类。
    可若是白天为什么没有这么担心呢?
    因为黑暗当中坏人本来就比较多,这才是会担心的,源头也是越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就会越发生什么事情。
    国师微微一怔,原本想要说服对方,没想到对方反而有一套言论,而且听起来还很有道理。
    这世上有道理的话非常多,百家还争鸣呢,所以句话听上去有道理,一点用途都没有。
    “佛法源于世间,不离世间,所以佛说,佛法能了却人生疾苦解决生死的大问题,却无法可说。”国师仍就自顾自地说着话,那指尖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膝盖。
    林衡芜的脑袋很疼,一直都在隐隐作痛,现在就像是要破土而出,跳出脑海,然后碾个粉碎,才不会再痛。
    她有些受不了了,弯下腰,蹲在地上,这个姿势有些不雅观,甚至在过去的时间段里很少用这个姿势出现别人面前,但她的确疼得站不起来,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来,她的语速缓慢,但铿锵有力:“国师出身道家,然而却只说佛法,这是为何?”
    国师微微一笑,衣袍下的面容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那荡漾开来的笑容就像是对世间众生的怜悯:“佛本是道。”
    世间大道三千,道理说一辈子也说不完,只能心领神会,不可言传。
    他伸出敲着大腿的手,在空中敲了三下,蘅芜微微不解:“您在做什么?”
    “我在敲木鱼。”
    林衡芜眉头一皱,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腿和指尖并非木鱼,如何能敲?”
    他的声音逐渐有些沉重,戴荣就显得慈祥,然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仍旧分不清是男是女。
    “木鱼在我心中,何须凝身?”
    两个人一来一回,对话之间并无停顿,可以说是你问我答,我答你问。
    这么快的答复,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过脑就脱口而出,然而这两人所说出来的话,都是深思熟虑。
    国师有心救她,自然要说的慎重?
    林衡芜有心试探,自然屡屡提问!
    这对答之间自然更加的了解彼此,便是因为了解,所以才忍不住叹息,当然这是国师。
    他从对方近来一开始,亦或者更久之前,就有心想要救对方,然而国师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世间更加强大的力量,在督促着此事,让人无计可施,只能借着这打言语机锋的时候,提醒一两句。
    世间万物,切记不可执着,一旦执着,那么就永坠地狱。
    纵然是再美好的事情,沾染了执着这两个字,都会变得丑陋不堪,最初的美好,已经沾上了鲜血。
    就如同那美丽的梅花花瓣,再一点点的枯萎,变得发黑。
    想到这里,国师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可执着。”
    林蘅芜的腿有些麻了,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因为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低沉的声音沙哑的说道:“国师可有执着的事情?”
    人因为执着,所以在人世间不断轮回,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可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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