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222章 知己

    为了防止自己冷,在屋内点了好几个的火盆子,自己床里暖脚的汤婆子,每隔一会就要换上一个,林衡芜是真心不觉得,哪里差。
    可梅亭看着她瘦弱的脸颊,眼眉微微一垂,甚至隐隐有些垂泪欲泣的架势:“可是这地方也不是给人养病的地方,你本来就难受,这个房间四处弄的不好,我摸着床,似乎连地龙都没有,你虽然是自己要求的,但是郝连家的人怎么会同意?”
    到底是下人住的地方,能好到哪儿去?虽然屋内点着火炉,但是面的桥还是有些透风,下人们粗实惯了,小姐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么多委屈?
    “不是有汤婆子吗?”林蘅芜不以为然的说。
    “单单是汤婆子哪里够,一会儿一会儿,也是折腾你。况且这床上要是没有地龙,那就是自带寒气,这冬天还没过去,多凉呀。”梅亭有些着急,这不仅仅是住所的问题,还是怠慢的问题,本以为郝连家会好生照顾自己这位妹妹,没想到竟然住在这个地方。虽然林衡芜口口声声说是自己要求的,可即便是自己要求的,这屋里的摆设总该要换一下。
    反正换一下东西也是吩咐奴婢,又不用主子亲自动手,随口一交的不就可以了吗?明显就是没把人放在心上,才连交代都不交代。
    林衡芜多多少少还是明白,她是好意,是真的关心自己,所以握住她的手,轻描淡写地说:“边城的天比这里冷,有三分之一的天气都是大雪天,我所居住的地方,还不敢这里呢。”
    这里面至少还小,一个火盆子就能让人暖和起来。
    梅亭听对方说这句话,背后一僵,良久,方才幽幽一叹:“你还是怨家里人吗?其实大家都不知道,郝连老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否则一定会让你出来的。”
    林衡芜平静地看着她:“除去我外祖母这件事情,你觉得她们待我好吗?”
    若是待着好,怎么会在对方提出病重的时候,三番四次地将人叫去,叫去之后冷言冷语的讥讽。
    她回答不上来,因为真的算不上好。
    林衡芜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声音之中透着一丝不可琢磨:“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由着外人泼林家的脏水?”
    帘子一把锁被掀开,二夫人走了进来,浅蓝的裙子裙摆荡漾开来,像是一朵朵翻腾起来的浪花。
    举手投足之间,可以看见袖口上的兰花精细,外衫上面印着兰花,而里面的裙子上印着翠竹,这一身搭配的恰到好处,颇有君子风范。
    头饰以繁华的点翠工艺,皆是蓝色,没有太过于耀眼,华贵之中透着淡雅。
    林衡芜严嘴咳嗽了一声,梅亭连忙去伸手抚她的后背,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随意的说:“敢问一声,不知泼了什么样的脏水?”
    那些流言纷纷当中,有多少真的有多少假的二夫人心里心知肚明,虽然说有一部分是假的,但大部分还真是真的,但是事情往往不像表面所显示的那般,只是流言一传出来实在过于难听。她不好直接说,只是有些不高兴道:“什么样的脏水你心知肚明,说到底,你也是林家的女儿,姓林,林家的风评不好,难道你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这年头看人,并非只看一人,而是看整个家族,二夫人之所以这般不悦,便是因为林梅亭还未出嫁,沾染上什么不好的名声,那才是要命的事儿,她一直颇为宝贝自己的女儿,又怎么忍心让女儿受委屈?
    眼见自家女儿坐在床边,眼睛扫过梅亭,梅亭立即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显得神情不安,又有些惊讶:“母亲怎么来了?”
    比起二夫人的想法,梅亭不这么想,她更心疼林蘅芜身在病中还受着气,受着委屈,住在这样的地方,这些都是她才关注的事情。
    “你偷偷的跑了,虽然不知道吊唁已经结束,咱们该走了。”二夫人徐徐的走了进来,一直和蔼的脸颊上,微微出现了疲惫的神色,在看向林衡芜的时候,眉头一敛,转瞬开展:“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怎么却在不该犟的事情上勉强出头?”
    其实这件事情原本林衡芜低一个头,给祖母赔礼道歉,就完事儿了。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在吃了一肚子的委屈,一肚子的不舒服,一肚子的愤怒之后,反而要自己低头?
    因为孝道,还是因为顺势而为,更是因为,不得已。
    很显然,林衡芜对于老夫人并未有什么笑的,顺势而为也不存在,至于那不得已,就更没有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委曲求全,求一个安宁,可是现在她不想,因为凭什么?凭什么就要委屈,人的一辈子这么短暂,难道一辈子都要委曲求全?
    可是很多人不像她这么想,比如二夫人,觉得闹出这些事情,没有丝毫意义的,而且还破坏了自己的利益。就连梅亭也不赞成林蘅芜这么做,不是说她不心疼,而是到底还依附着林家,女子不像男子,能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了,没出嫁的姑娘,是要由着父母拿捏的。
    若林衡芜不是被太子看中的话,只怕老夫人现在已经给她随便定下一个人家,打发出嫁了。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林衡芜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有底气,她下颚微抬,哪怕尚在病中,也自有傲气,或者说那不是傲气,而是与生带来的高傲。
    “我这么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了吗?至少对于我自己来说,什么影响都没有。”她微微一笑:“从这点上来说,您不是知道的最清楚的吗?”
    只要太子对自己一日有意思,那么谁都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地位!
    二夫人蹙着眉,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将来有不一般的前程,可是前朝后宫相辅相成,便是入了后宫成妃嫔,所依靠的也一样是家族,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你们不明白。”
    明明是合作者,却想打压着自己,没有给自己一个更好的处境,换谁谁都不会高兴。
    有些人不高兴,需要忍着,然后等着一飞冲天的机会,但自己不缺这个机会,所以就不用忍着。
    真正不明白的,不是林衡芜,而是你们。
    二夫人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梅亭也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连忙扶住她,小声说道:“蘅芜妹妹正生着病,咱们还是走吧,不好打扰。”
    她看了一眼林蘅芜,淡淡的说道:“你自己可要想明白。”说罢,意味深长的扫过屋内的摆设,转身离开。
    梅亭一见自己母亲走了,匆匆忙忙的过去用力的握了一下林衡芜的手,像是要将自己的暖意传达过去一般。林蘅芜冲着她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两个人告别。
    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不用太多,一个两个就足够了,现在看来,超过了一两个,真好。
    很少有人能凑到一起了,因为能够说上话,能够一起说,能够说得痛快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交朋友基本上就分为两种,一种是说的上来的,一种是有利益瓜葛的。
    前者朋友很少,后者朋友很多。当人长大了之后,便不会刻意的去区分这两种朋友,因为后者用利益维持,而前者需要细心的经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关系,不去经营而能持续的。
    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是那种一见面就聊得来,如伯牙子期一般,而不是权衡取舍分析利弊后,觉得还能相处。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已经很难得了,已经很值得让人去欢喜雀跃了。
    所以说人不去求太多,得到任何一点的时候,都会觉得非常高兴。
    这其实也是一种自欺欺人,而人活着,就是需要自欺,这能让自己活得更好。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也一定清楚,没有人,有任何理由,来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无条件的对着好。
    这世上,任何一点由对方馈赠自己的好,都有需要还的一天。就如同老天爷送来的每一份礼物,都在暗中标记着价格。
    无论是感情还是爱情,轻一点,更好。
    迷迷糊糊想到这些的时候,其实人就有些困倦。
    云雀过去给林衡芜掩了掩被角,有些不平地说:“往日里瞧着二夫人,待小姐还算好,今日说话怎么这般不客气?”
    “像她们这样活了半辈子的人,早就成了人精,好与不好并非是因为喜好,而是跟利益挂了钩。”林衡芜说完这番话之后,只觉得嗓子痒,用力的咳嗽了好几声,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好不容易缓和的之后,方才断断续续地说:“之前待我好,也要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现在都闹掰了,肯定不高兴。”
    利合而动,不合而止。
    说来说去,无非这样,实在是不值得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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