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220章 怕死

    “其实真的没想到,我会给你动力,毕竟,我也会怕。”郝连奕微微有些意外,但还是满脸笑容。
    那一瞬间,阳光透光窗帘,满室都是阳光,她逆光坐着,就像是天使一般,眨着浓密的睫毛,侧脸显得极为美丽,然后轻轻说道:“蘅芜姐姐,我不想死。”
    常年游走于生死之间,已经让她的神经变得脆弱,这一次的事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想死,那是心底最真实的愿望,可又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郝连淳在用开朗的笑容,安慰了别人之后,捂着胸口,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恐惧,她很怕,不想死。
    可是身体一天天的恶化,让清她楚的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像是风中的烛火,哪一天一阵冷风刮过来,估计也就灭。
    她这并非是病,而是命。
    林蘅芜脑海中一下子蹦出了凤南瑾所说过的话,这句话用在此时是这么的恰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心中酸涩无比,伸手握住对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结果自己的手都这么的凉。
    “一定会没事了,肯定会没事的,老天爷长了眼,好人肯定会长命的。”
    郝连淳的眼睛干涩,她抽出手来,用力的揉了揉,然后站起身,走了过来,趴到了林蘅芜的怀里,忽然放声大哭:“我不想躺在棺材里,姐!”
    不想就那么死了,死的那般突然,然后看着母亲和兄长那么伤心。不想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糕点,不想不能兄长带自己出去玩儿,不想让平安一个人孤孤单单。
    还有,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正是对尘世有所留恋的时候,如果能再多呆一会儿,那该多好。
    祖母走得那样突然,明明早上还好,半夜却突然难受,然后都没到天亮,人就去了。
    虽然走的时候并不痛苦,面带安详,还嘱咐了两句话,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郝连淳好担心有一天她会不会在睡梦当中,再也无法醒来,以至于彻夜失眠。
    再勇敢的人面对一些自己所经常恐惧的事情,也无法勇敢的起来,灵堂里的阴冷,似乎还存在在身边,纵然能够去安慰别人,也无法来安慰自己。
    害怕还在持续,难过还在持续,悲伤还在持续。
    林衡芜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因为此刻无论说什么,恐怕都不能让对方放下心结。死亡是人都恐惧的事情,除非有一种情绪能够战胜人对死亡的恐惧。
    比如烈士的英勇就义,将军的战死沙场,保家卫国。
    郝连淳只是一个小女儿,只想陪在父母身边,仅此而已,她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只想快乐的笑。
    拥有的少,就更害怕失去,性命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活下去,同样也是母亲会高兴,哥哥会高兴,姐姐妹妹会高兴。
    毕竟自己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人,在陪着自己,在期待着,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可是,奇迹真的会发生吗?
    林衡芜的胸口跳动得很厉害,很难过,也不由得想起了那句,是命。
    若命中如此,那又该如何?
    她伸手抚摸着郝连淳的脸颊,用一种异常冷静的语调说:“如果死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活着的时间就要值得珍惜。如果每一天都生活在恐惧当中,那么活着的时间就已经被浪费掉。你会死,我也会死,只是活的时间长短不一样,如果这个时间很短暂的话,那么就更应该去珍惜,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珍惜这段时光而已。”
    这种话跟兄长,母亲以往的安慰截然不同,郝连淳微微一怔,眼里含着的泪珠顺势滑落了下来,晶莹剔透的眼睛充满了不解,又转瞬变为沉思。
    道理谁都说的出口,谁都明白,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所以才会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句话。
    “姐姐说的对,怕也没用,可是我还是怕。我总觉得祖母一个人睡在棺材里,又冷又凉,她肯定很难过。”郝连淳哽咽的说道,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让声音平和一些,但是情绪这东西如果能控制,那就不叫情绪了。
    林衡芜的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放柔了声音,柔声细语地说:“每个人都会死,所以我和你一样害怕。并不只是你一个人害怕,这样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安慰?”
    郝连淳恍然的点了点头,将头伏在林衡芜的膝盖上,喃喃地说:“也许有吧。”
    没有,没有一丁点儿的安慰,只有悲伤,因为每个人面对死亡的时间线是不一样的,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线是最短的,就像一个蜡烛,最先知道自己要燃烧完了,那么的恐惧是旁人的几倍。
    她稍微有些困了,就趴在膝盖上面,一动不动,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林衡芜就靠在那儿,任由她依偎在自己身上,云雀在一边小声问:“奴婢让人将小姐抱走?”
    林衡芜点了点头,手轻轻摸着她有些枯黄的发髻,然后一根两根,无数根青丝落了下来,粘在自己的手上。
    已经开始脱落头发了吗?
    郝连淳哭累了,所以睡得还挺熟,婆子将她抱走的时候,并未惊起她。
    林衡芜用手捏着眉心,阵阵的疼痛让她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就连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小花,都有一种想将其摧毁的冲动。
    人在自己不好的时候,看见什么都会觉得不好。
    如果觉得这个世界无可救药的话,那么可能是自己已经没有药能救了。
    她现在大约就处于这种境地,就像是一个没有点燃却即将被点燃的炸药包,谁都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让她整个人爆发起来。
    毕竟如此的痛苦,总会想拉着身边的人一起痛苦,这是一种极为不好的情绪,让人充满了负面。
    昨天在林家的时候,大约也是因为如此,实在难以忍受,方才爆发,但是在爆发的时候,智商在线,至少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有日后应对的方法。
    所以相比起这件事情,更令她所在意的,是自己袖口上的花,那上面绣着一两朵梅花,让她不经意的想起了昨天晚上所做的梦。
    为什么两次会梦见相同的梦?这个梦究竟代表什么?
    为什么?那人是凤南瑾?
    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很多的事情,就像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抓不着,令人厌烦。
    “小姐,你也休息一下吧,毕竟病还没好呢。”云雀在一边劝慰道,昨儿个的样子,着实是吓到自己了,就那么直接倒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一片纸,连呼吸之间都没有起伏感。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任何一场病都容易剥夺生命,让人不得不警惕,去担忧,去害怕。
    林衡芜摇了摇头,示意云雀将自己扶起来,然后说道:“昨晚来到在床上,以至于还没拜见过舅母,今日怎么的都得去看一看,再加上我住在表哥那里,终究不合规矩,总得过去一趟,让她给我安排一个院子。”
    眼睛扫过四周,这个小偏房当中,东西什么的有些陈旧,毕竟正房是郝连老夫人住的,所以这偏方就是给奴婢住的。因为老夫人的去世,正房改成了停灵的地方,这偏房自然也没人住了。
    她掩嘴咳嗽了一声,低声道:“这个地方就行,我在这里住下吧。”
    这人都忌讳白事,除非是守灵,否则一般停灵的院子是断断没有人住的。云雀立即劝道:“府里的事情的确是忙,但总不至于让小姐住在这里,而没空安排。”
    林衡芜摇头,微微有些黯然之色:“我不是怕麻烦,而是想要陪着祖母,顺便送一送。”
    这停灵一般需要七日,然后等着人来吊唁,之后再行下葬。
    未能见到最后一面是遗憾,所以想用这几天的时间作为弥补。同样的,也想用这七天,好好静心捋下接下来的思路。
    未来的事情不好说,变数太多,但总得有一个计划,哪怕计划不敢变化快。
    自家小姐既然说的这么坚决,云雀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只得点头,然后去搀扶。
    林衡芜站起身来,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把喉咙里的痒意压了下去,然后起身便走。
    府内微微有些萧条,那些鲜艳的红色都已经被剪了下去,处处都开始系上了白绫,院门口的小厮开始乘着梯子,去挂起高高的白灯笼。
    一种肃杀的气氛,顿时上了。
    这一路上人都很匆忙,匆匆的行了一礼,又各自去忙手上的事情。
    也有不少人被引着见了,得到消息的人,多半都是关系不错的。郝连老夫人既然说了不想看鳄鱼的眼泪,小辈们自然是服从。
    屋里面招待的是柳夫人,而引着人进来的,则是平安县主,她身份比较高,又是这府里的女儿,自然也比较恰当,何况对方接待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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