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165章 棠棣

    四夫人近来很头痛,她膝下的庶长女,便是与人私相授受,然后出嫁的。
    当时别人只说庶女不好,可是若是再来一次,少不了就会有人拿着她说事,说她这个母亲管教不严,也不去理会那是什么样的女儿。
    本以为将舜英禁足之后,事情就会断了,谁曾想,对方竟然那么蠢,还留着别人所赠的东西,留着也就罢了,竟然还丢了,丢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误认为自家姐姐偷了东西。
    明知道这东西,不能声张,竟然还跟着人查。
    查来查去把自己查了进去,脑子真是半点都没有。
    四夫人揉了揉头,便是旁边的小几上摆着的香炉中点燃安神香,香儿缭绕,都不足以安慰自己心中的烦躁。
    明明只有十三岁,距离及笄还有两年,到底在招什么急,弄得好像是她,教子无方。
    她心里不悦到了极点,那双眉头一直在拧着,从未展开。
    “给四爷请安。”
    门口传来了请安声,紧接着帘子被掀开,林四爷走了进来。对于正屋来说,这位可是一个稀客,基本上一个月也不踏足进来一次,而四爷内宠颇多,四夫人看不下眼,两个人便两两相厌。
    不过为了孩子,纵使再不愿相见的两人,面上也保持着和平,四夫人站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眼着人坐下,又吩咐人下去泡茶。
    林四爷一甩手上的串珠佛珠,说了句不用了,他不准备在这里长待。因为长久的没有过来,微微有些尴尬,不过一想要处理的事情,咳嗽了一声,径直说道:“舜英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死咬着下唇,什么都不说,我也去问了好几遍,她每一次都是羞愤要死的表情,然而一直都是撑着,我也没什么办法。”四夫人一想到舜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一笑道:“若是跟大丫头一样,我成全了她又如何,只怕送她串手串的人,她是不敢往出说。”
    四夫人是知道其中事情的,只是不好往出说罢了,所以舜英拖着,她干脆也拖着。
    林四爷拧着眉头,听出她言语里的嘲讽,微微有些不开心,沉声说道:“这丫头的确是过于没规矩了,一个两个的都闹出这样的事情,没得让人说我治家不严。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现在看来,是我的过错,我四房让人笑话了。”
    四夫人如何听不出来?对方言语里,看似是自己内疚,实际上是在说自己治家不严,毕竟男子在前朝,而后宅的事情,一直都是由女子管理,又是房内的事情,如何迁就的到其她人。
    平日里竟然能管这些事情,那么一旦出了这些事情,四夫人首当其冲,是人人指责的对象,她心中极为的不悦,一双凌厉的眸子直接看了过去:“其实这件事情拖久了也没好处,我也一直想快点解决,今日爷在这,不妨咱们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了。”说完,对着下人说道:“去把小姐带上了,既然我问不出来,无能为力,那么父亲在这,我倒要看看,她还敢不敢闭口不言?玩儿那个倔强。”
    奴婢得了指示,立马就退下。
    林四爷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珠子,到底什么都没说,因为他隐隐发觉,四夫人有些隐忍着的怒火在迸发出来,他低垂着眼帘,什么都没说,心里却生出了厌烦。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若不是围绕着舜英,便没有丝毫的话语可讲。
    空气中陷入了一股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掺杂了粘胶,连呼吸都要变得缓慢,艰难。
    下人们个个低垂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惹怒了主子,回头一顿板子下去,小命都没了半条。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舜英现在就成了那个小鬼,也成了那个出气筒。
    人一上了,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也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咬着下唇,后背抖的不行,只要落泪的架势。
    四夫人没有丝毫的怜悯,漠然的看着,甚至言语之中透着一丝威胁:“作为你的嫡母,我自问从来都不少,你吃穿,平日里上下学,从不苛待,仁至义尽。但什么样的种子,种出来什么样的树,你那底子不好,就算再怎么去管理都没用。”
    这一连串的话,与其说是在说舜英,不如说是在说林四爷。
    因为你眼光不好,宠错了女人,方才有这么不争气的子嗣。
    四夫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全是因为她有一个林子维那样的孩子,争足了脸面,就算是丈夫不喜欢她,又有什么关系,母为子强的同时,子为母强。
    潜台词这种东西,说出来全靠对方的领悟,而刚刚好,林四爷全都领悟了出来,对于四夫人的咄咄逼人,他脸色有些不好,不咸不淡的说:“正事儿要紧。”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问你一句,送你手链的究竟是谁。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我也把话落在这里,我林家丢不起这个人,若你执意不肯说,回头我便赶紧给你定下人家,然后一直禁足,直到出嫁为止,和林家再无干系。”四夫人说的言辞凿凿,虽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但话语十分的肯定,容不得别人来否决。
    随意的扶了扶自己发髻上的头上戴的一支纯金镶红纹石蓝月光的玉石簪子,金子在黑暗浓密的发上,显得越发灿烂。
    她上了年纪,纵然抹粉,脸色也不如少年时白皙透亮有光泽,所以极为巧妙地用金子点缀着紫,金子衬得人脸色发白,又有精气神。
    因素来畏寒,所以即便是在屋内,肩上也披着玫瑰紫妆花缎大氅,彩色提花丝织柔软温和,那玫瑰紫色交织成五枚三飞经面缎纹地,以捻金线、捻银线,以及各种彩虹颜色的线,妆织五彩缠枝变形花叶纹,交织成一副副美丽动人的图案。
    这样的年纪,还有如此的姿容,十分的难得,林四爷的后院之中,少有人有姿容比得上四夫人,她便是那种即便已经年纪偏大,年过四十,仍旧优雅的老去,并且让人惊叹于容貌。
    很让人惊讶,便是如此的女子,仍旧挽留不住丈夫的心意。
    两人的冷淡,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场间的气氛十分的冷漠,形成一种威压,压在舜英身上,让她喘不上来气,所有的底线似乎被一击而崩溃。
    她在等着林四爷说话,然而林四爷却并未反驳四夫人的话,甚至用沉默来默认。
    舜英彻底绝望了,她笔直的后背变得弯曲,叩首在地面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似乎让人清醒了不少,声音在耳畔划动,她听见自己清晰的说:“是三皇子。”
    上首陷入一阵沉默,良久,连四爷忽然捏起手边的茶杯,照着她便摔了过去,茶杯四溅,碎裂的茶碗,划过舜英的脸颊,流出一两滴鲜血,让她惊恐万分,捂着脸低着头,不敢抬起半分。
    林四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瞪着他,勃然大怒,怒火冲天:“你这贱人,竟然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事情。”
    简直是气死他了!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林幽若的未婚夫,若那是一个什么好人也行,却是三皇子。
    林四爷的脸面可是被这个女儿败光了。
    四夫人勾起一丝讽刺的微笑,她就是想要看见这个场面,方才要留下林四爷,让他好好看看,她他生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儿。见对方这样愤怒,淡淡的说道:“事已至此,爷就算是再恼怒也没办法,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处理,您准备怎么办?毕竟涉及了三皇子,是否要让五房知道一声?”
    其实这也算是火上浇油,毕竟爱面子如林四爷,怎么好意思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别人。
    旁人还不知道会怎样笑话他呢。
    可是意外发生了,林四爷沉默了半晌,缓缓的点了点头,显得有些疲惫,无言地坐在榻上,捏着眉心,阳光背离,将他的身影勾勒得越发孤寂。
    四夫人微微有些疑问,但仍旧不动声色:“这件事情,让五小叔知道了,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林四爷心中升起一股烦闷之感,几乎要将他全部的情绪湮灭。勉强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三皇子这样放肆,竟然耍弄我林家人?我若闷不吭声,难道要让林五吃这个亏。我们两个内斗的再厉害,都是林家人代表的,是林家的脸面,我还没有到将脸面置之于不理的地步。”
    做人有底线,家族便是一个人的底线。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虽然在家里争吵,但能一致抵御外人的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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