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后：邪王太腹黑凤南瑾林衡芜》第109章 偷听

    且说另一边，舜英坐着马车离开，一路上晃晃荡荡，烦心的很。
    她是打着为姐姐寻药的名义出府的，所以，于情于理回府之后，都该去舜华那里。
    两人住的地方是一个院子，离的很近，里面还有一些其她的庶女，这是她最厌烦不过的。
    她想像梅亭一样，拥有一个独立的院子，自己居住，而不是跟那些庶女居住在一起。
    院内一共有四个房间，她和舜华的房间紧连着，从长廊就能走到。
    一进去就会发现几个人的摆设都是一样的，先摆设虽然看上去华贵，但都是公家的库房里的东西，上了名帖的，要是打碎了一样要赔。
    屋内的汤药味儿很浓，便是点燃的熏香都压不住，许是因为主人病了许久，屋内有一种沉沉的病气，便是伺候的婢女都没什么精神。
    她一进去便摆了摆手，让人都下去。
    两人是姐妹，又是常来常往，婢女自然听从，便都下去了，一时间，屋内很是寂静。
    将近傍晚的时候，屋内没有点灯，显得很昏暗。这种光线配上心情，格外的显得压抑。
    舜英拧着眉头，拿着唯一一个点燃的攀枝花烛台，将靠近床头的烛台都点亮了。
    缓缓亮起的光线，犹如她亮起的心。
    舜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了不少，见她来了坐起身子。显得有些艰难，但还是执意自己了，她不想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身上是一身鹅黄色的中衣，并未有什么花纹，但质地看上去很柔软。
    这样的颜色若是气色好，穿在身上，会显得气色更加的好。但若是病中人穿着，难免显得脸色更加的苍白。头发散着，有些枯黄，看得出，舜华这些日子受了不少心灵上的折磨。
    “我找到了药，已经交给了下人，回头你试试喝一下吧，姐姐。”舜英一见姐姐，脸便有些绷不住了，坐在床边，低声说道。
    她们两个的姨娘是一个番邦女子，甚至言语不通，因为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以至于虽然长得明艳，但性情却很怯懦，从小到大，哪怕是受到了欺负，也不敢反击。
    这两姐妹是看着姨娘受欺负，然后成长到自己去反击的。她们的人生路上没有任何的导师，没有任何的维护，只有姐妹两人。
    舜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有些绝望的说：“我请过很多的大夫，可是什么用都没有，他们甚至说不清楚我病在哪！”
    舜英咬了咬下唇，原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了一层朦雾，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落在舜华的眼中，立刻便分辨了出来：“你有什么心事？”
    舜英摇了摇头，姐姐已经够烦心的，她不能再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潜意识里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丢人，自尊心强如她，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舜华也不勉强，只是看着她：“你我是姐妹，是相互扶持的人，若是连你我之间的对话都不能坦然地说出来，那么还有什么事能说的？”
    舜英迟疑了一下，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既然决定要说了，那就不会有丝毫的隐瞒，将事情的始末，以及她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舜华一听，脸色一变：“你糊涂！”
    她脸色难看，却没有说话。
    舜华越想越气，斥责道：“我说这几日你怎么经常出府往外跑？原来是这个缘故，你也不想想，三皇子是什么人？！他是皇子，不受宠的皇子，也是皇子，说别的，便是皇室脸面就不准许他娶一个庶女为妻。可是你若冲着他的侧妃去的，那又何必？他都不如一个三品大员来得体面，咱们既是出身于林家，哪怕是庶女，其他皇子的侧妃也是可以争一争的！”
    “我上哪争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对咱们的婚事不上心。林家虽然不比郝连家，直说了，郝连家的女儿不做妾，皇帝皇子也不例外。但是林家的女儿也少有做妾，你叫我怎么整争？”舜英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在三皇子那吃了一个鳖，回头还要受姐姐的教训，当真是没谁了。
    舜华本就因为自己的婚事而满腹愁肠，又见自家妹妹竟然这么看不清，不免叹息，摇头说道：“总而言之，这三皇子里面不要去藕断丝连了，便是他主动来找你，你也不要再理会。”
    自从舜华找到四爷，开口陈情之后，四夫人对她们姐妹整个都冷了下来，便是预备婚事也不上心，私底下的对待更是不用说了，这才是舜英着急出嫁的目的。
    她这一着急难免头昏：“三皇子若是那般的不好，五叔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嫡女嫁过去？”
    舜华冷冷一笑：“没想到你还是看不明白，五叔年前还在边界，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被调回了。用一个嫡女嫁给三皇子，不过是想回京探探路，谁曾想人家回来了？现在只怕也后悔了，没看没把嫡女领回来，就是想要拖一拖。”
    她虽然猜的不十分正确，但也八九不离十。
    舜英看着自家姐姐，又看了看她的腿，有些自怨自艾的说道：“你比我强多了。”
    舜华自嘲一笑：“人都瘫在床上了，强在哪？我如今也不过是要赌一赌命罢了。早知道即便是咱们两个百般讨好，四夫人依旧不把咱们两个放在眼里，当初就不恶交林梅亭和林衡芜了。”
    舜英没吱声，她是真的讨厌那两人。
    除了出身比她好，论学识，论长相论，论乖顺，她们哪一样比得上她？
    凭什么在她们，挑花了眼的时候，自己还要委曲求全？
    这个世道，一点都不公平。她若不奋力争取，那就什么都得不到，最后只能像姨娘一样，如同货物一样被卖来卖去，送来送去，聊此残生，可凭什么？
    就在她低头哀怨的时候，舜华忽然伸手捏住，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和我不一样，你现在还很好，年纪也小，最重要的是长得漂亮。你再忍忍再等等，每隔三年，宫中都会有一场宴会，邀请适龄的女子入宫。有时是为皇子挑选，有时是方便公主挑选。总而言之，那就是咱们的机会。”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有腿疾，否则那就是她的机会。
    然而世事无常。
    不过在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也把她的心智磨练了出来。如果这是最糟糕的，那逾越过去还有什么事不能面对的？
    “我们要再等等。”舜英喃喃的说道。
    舜华苦笑：“是你。”
    她的下半生已经被定下了，随着另一个人捆绑。
    对方起她起，对方落她落。
    女人自出生起，是一次不可逾越的选择。嫁人是第二次选择，略有些选择。
    这是唯一能改变的途径，而她现在已经没有了。
    舜英许久都没有说话。
    而在房屋门口，将这些都偷听到的婢女，立刻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很快，绕进了一道佳木茏葱的小道，走了能有盏茶，便进了一个院子，里面奇花熌灼，布局分明，守门的婆子并为阻拦她的进来，因为她原本就是这院子里的婢女，只是因为舜华婚事将近，过去教导一番女儿家的私事而已。
    飞楼插空，雕甍绣槛，四夫人虽然是庶女，但是出身很好，也颇有情调，她布置的院落宁静袭人，院内乱石迭起，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婢女进去的时候，四夫人正在修剪花草。
    那一盆芍药生长的欣欣向荣，在一双巧手的修剪下，越发的身姿曼妙。
    四夫人头也不抬，却知道谁回来了：“你怎么来了？”
    婢女将自己听到的事情愤愤不平的说了出来，末了补充了一句：“这两位小姐可真是没良心，夫人若是不管她们，族里的学堂请来的女先生，怎么会对两个庶女刮目相看，屡次提点呢！”
    四夫人听了始末，面色不改，那削尖的下巴微微一抬：“这点儿小事，不值得动气。”
    她虽然不生气，但是婢女却是气急了：“夫人，您是不知道，那两人还说夫人您不管他们的婚事？可是夫人怎么就没管过？您精心挑选了两个寒门的士子，皆是母亲早亡，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最主要的是男子上进，可是舜华小姐听了就跟您要把她往火坑里推一样，整日做出那副样子，谁还愿意管？”
    “够了！”四夫人怒喝一声，一双凌厉的眼睛扫了过来，她本来就是那种丹凤吊角眼，平日看人都透着一股风情美艳，以及凌厉，何况是真的生气了。
    三十多岁的女人，生气竟然也能如此好看。让人不免不解，为何林四爷当初最喜欢的，是一个其貌不扬，年纪还大的通房，而并非这位他执意娶回来的貌美妇人。
    婢女一个哆嗦，立刻跪在了地上。
    四夫人这才缓缓的说道：“你是我身边的人，她们是我的庶女，背后议论主子，是想让别人说我身边的人没规矩吗？”
    婢女低着脑袋，连声说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