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浩柳依然》第106章 一个律师

    那边交待完毕，还要到警局去作笔录。来办案的警员倒对柳依然挺客气，可是维斯却是表现得极为冷淡，甚至连话也不和柳依然说一句。这让柳依然对西方国家的男人们在外表包裹下的所谓绅士风度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至少，为了面子你也装也要装一下吧。
    美国人哪，要么就是连装都不会，要么就是装大了。
    事情处理完毕，为了柳依然的安全，警局并没有让她回家，而是安排在了警局附近的一家宾馆住下。这家宾馆虽然不大，但是一来紧靠着警局，二来是华人开设的，这让柳依然有些心里很踏实。
    不过，维斯可就不踏实了。
    “维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在柳依然已经睡下了这后，维斯正在警长室里挨着臭训。
    “你杀了这个罪犯，好吧，我首先承认他是罪犯。可是你的证据呢？看看你拍的这些东西，这个女人完全被那个黑鬼挡住了。如果不是我知道那里确实有个女人，你又什么让我相信这个女人当时确实就在这黑东西身底下？”
    “还有，你再看看这些，嗯，看来你真是很称职的植物爱好者，这些花草树木的造型还不错，也许能得个什么摄影奖之类的。可是维斯先生，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听说纽约州的哪个警察局设了这么个东西。所以，你还能给我提供出其他的有价值你没有乱开枪的证据吗？”
    维斯这时的脸已经变成了茄皮子颜色，他简直就是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对不起，警长先生，我什么也提供不出来。但我知道那些黑人所犯的罪是事实……”
    “我他么的也知道是事实！”
    警长冷笑一声，“可是证据呢？我们这个该死的国家在对待每一宗案件上都需要证据，我亲爱的维斯先生，除非您能让州长先生颁布一项指令，可以用人类的主观意识来判断什么是犯罪。那样的话，我可以没事对着一块石头下判决书，然后把它关进纽约最结实的牢房里。”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好在，那些黑鬼不会控告你。”
    警长坐了下来，点起一颗并不太名贵的本地产雪茄烟，狠狠地吐了一口烟雾之后说道：“但是维斯先生，您毕竟触犯了法律，仅从这一点儿上，您已经不再适合从事这个职业了。希望您能看开点儿，并把这件事看成一件您通往另一条成功之路的开端。我会祝福你，我的孩子。”
    维斯像木雕一样站在那里，半天之后，这才动了动嘴唇。
    “好吧，也许我失去的仅仅是一次失败的机会。”
    警长抬了抬眉毛，“其实您非常出色，但是您要记住。我们是警察，不是审判者。种族歧视无法真正解决种族问题，这只能把事情搞乱。”
    维斯的所谓绅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已经不是一名警察了，不是吗？”说着将警服脱下，枪，警徽，警证全部放在警长的办公桌上。
    “再见，警长先生。我想以后我的生命需要您来保护了！”说完来到自己的物品柜前，拿出一套已经熨烫得非常得体的蓝色西装穿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警局。
    柳依然在小旅馆饱饱地睡了一晚，第二天已经大亮了还没有起来。看旅馆的是一对老夫妇，但今天正好是星期天，老夫妇的儿子刚好从外地回来帮忙。老夫妇的儿子叫陆约翰，其实这名字按照西方的叫法应该调过来叫，但陆约翰骨子里还有一种家乡情结，非要把姓放在前面不可，而约翰又不是西方的姓，搞得让人有些无法适应。
    但凡是不适应的事情，适应适应也就适应了。所以这倒并不能让人感觉到有多少奇怪，只是稍稍有点不太习惯而已。
    这小伙子今年二十三岁，长期在英国，老陆夫妇其实也不知道他倒底是在干嘛，但他明面上还有个挺穷体面的工作，律师。
    陆约翰在英国呆得时间长了，也挺想老父母的，本来一直想回来。可是老陆两口子还有些国内的老观念，儿子大了，没媳妇可不行，于是总是催，结果催得小陆烦得不行，但也不能总不回来。正好美国这么有点儿事，也就控抽空回来了。
    儿子回来了，老两口自然非常高兴，可是一说到找对象的事上，双方自然都是很不愉快的，结果老陆一生气就喝多了，小陆也喝多了。所以柳依然住进这家旅馆的时候，是老陆太太接待的。老太太想抱孙子都想疯了，今天来了这么一个美如天仙的华人小姑娘，那个热情劲儿自然不在话下，细一打听下，人家正好和夫婚夫闹掰了，基本上是属于独身，给老太太乐的，这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林妹妹吗？
    所以一大早，老太太就把儿子叫醒，让他好好地去服侍柳依然，一定要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小陆晚上喝得不少，根本没看见柳依然，老太太一大早就给他弄醒，心里自然一万个不乐意。而且他也知道老太太的心理，如今这功夫，只要是单身女子，老太太都非得去注意注意不可。
    而对于社会经验非常丰富的小陆来说，能单身来美的女人无外乎两种，一种是被玩儿完了丢掉的成功人士，一种是正在玩儿着但不能在国内的高官二三奶。这两种人根本就是不他所需要的，都是被人弄得一溜臭够，让自己给那帮王八蛋刷锅，我靠了，老子非处/女，非美貌处/女，非纯华裔美貌处/女……当然，这样的人也太难找了，总之而总之，某种原则是不能丢的。
    其实这小子也有点儿太专横了，他也压根不是处男嘛。
    不过，这是在他没遇到真正的美女之前的想法，或者是说，没遇到不是被人玩儿着的那种美丽女子的想法。
    但是被老太太强逼着上楼临时当服务生的小陆自然非常排斥这种行为，自己在英国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律师，回家没休息着，反而得去伺候人，这上哪儿说理去。心想一会儿趁老太太不注意，非把这小骚货气跑不可，就算是不给房费，多说我自个出钱给垫上，也不能让她在这里呆下去。老子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哪有闲心跟你在这里泡蘑菇。
    “咣咣咣”
    柳依然本来早上醒了一阵，但是还困，于是正在睡回笼觉。正香着呢，门被敲得一阵晃荡，接着就是一激灵。是维斯还是那帮黑人？睁开迷蒙的双眼，见外面天色大亮，太阳老高地挂着呢，黑人是不可能了。那只能是维斯。
    本来她对维斯就没什么感觉，再加上昨晚那么一闹，看来也是到了分手的时候了，这种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不然时间一长也挺耽误事的。
    但是今天这家伙这么粗鲁，柳依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这小子平时人模狗样的装绅士，可是事到临头还是露了真相，一点也不斯文，比中国男人差太远了。
    她有心气气这家伙，也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于是慢条斯理地下了床，准备去洗一下。可是一到卫生间，居然发现没水。
    “华人啊，什么时候能再大方一点儿？不然会永远被人看不起的。”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国外的华人总是那么生活得仔仔细细，现在国内的小县城里的小小旅馆，几乎都是一间一个卫生间加浴室，冷热水那是不用提了，随便。
    看来，祖国还是在发燕尾展啊，而且发展势头还真就不错。
    正想着，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声音更高。
    “咣咣咣！咣咣咣！”
    门都忽闪天然气忽闪的，恐怕再敲几下就要掉下来了。这这个门可比国内的差太多了，恐怕再回去二十年才能有的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对美国再鄙视了一回。当然，更鄙视外面那个敲门的。
    哼，不开，我就不开，我气死你。
    正独自发汇着，就听门外老太太喊道：“臭小子，你是敲门还是拆门哪，人家姑娘家都胆子小，你这么用力，把人家吓坏了我老太太赔得起吗？赶快给我小声点儿，再给人道个歉。臭小子，你别给我一付穷臭屁的模样，要给人家好印象，好印象你懂吗？不然人家那么美的姑娘给你个白眼，你小子就得后悔一辈子。”
    接着就是一个小伙子不耐烦的声音，“好啦，好啦，我的老娘啊，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这年头能让我后悔的女人还没出生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儿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要的是天仙，天仙您知道吗？比天使还高级的那种……”
    柳依然听着听着，不禁笑了。不仅仅是因为这母子俩的对话很有意思，最关健的是两个人居然说的都是正宗普通话，这让人想不亲切都不行了。
    “吱呀！”
    柳依然拉开了门，那小伙子正对着老妈的背景挥着手道：“行了，行了，下去吧老妈，我知道怎么招呼客人，不就是送水吗，这个我都干不好还当什么律师……哦，小姐，你的女，冷的，热的都……都……天仙姐姐，您的水……水来了，能够为您服务……我他么的太……太愉愉，快，太幸福了！哦，卖糕的，你是真人吗？保证不是个充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