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芷灵不明所以,跟了进去,只觉得大概有好戏可以看了。
初桃脸色凝重,她恨不得把这府里的每个人都揍一顿!进去一看,以前热闹的府邸,如今冷清萧条得很,心中窃喜。
沐清浅径直往客厅走去,这才开始见到忙忙碌碌的下人,屋子里倒还挺热闹的,老远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
是少女的哭声,不是撕心裂肺的那种嚎啕大哭,哭声婉转委屈,宣泄着少女心中的不满和反抗。
能有这样的哭声,断不会是府中侍女的哭声,沐婉云又不知所踪了,那么只有可能是沐挽歌了。
沐挽歌向来情商高,擅于独善其身,把可能会惹上的麻烦摘得干干净净的,也不会是爱哭鼻子的千金小姐,什么事会让她大清早的就哭哭啼啼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沐清浅快步走进了屋内。
屋子里跪着两个人,正是沐挽歌母女俩,客厅两侧站着三三两两的家丁侍女,沐老夫人在最中央的上位坐着,沐长胜就站在沐挽歌的面前。
多日未见,沐老夫人和沐长胜看起来都老了许多,沐老夫人的头发甚至都开始发白,而沐长胜的神情也沧桑了许多,胡子拉碴的,两人眼神倒是柔和了许多。
沐清浅到的时候,老夫人正劝沐长胜喝口茶消消气,见沐清浅等人来了,老夫人竟眼神一亮,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拉着沐长胜过来迎接沐清浅。
老夫人此刻的表情,是沐清浅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嘴脸。记忆中老夫人一直嫌弃沐清浅的生母云氏克夫又不旺子,要不是沐清浅出生时的异象,又从小生得机灵可人,颇得外人赞美更是喜得皇家争抢,就凭沐清浅这个女儿身,老夫人断不会多看几眼的。即便是如此,老夫人也未曾给过云氏好脸色看。
而此刻的她,看着沐清浅的眼神,堆砌着希冀,慈祥?宠爱?这是沐清浅陌生的眼神,她前世今生,都未能有幸得到亲人长辈的庇护和关爱。仔细看了去,那神情倒和当初利用她的刘新德有几分神似。
对比老夫人,沐长胜的眼神倒是真实真诚了许多。他看着沐清浅的眼神有几分躲闪,言行举止都有了几分拘谨,说话更是客气得很。
“微臣失礼,不知明王妃和芷灵公主驾到,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府上的其他人,也纷纷向沐清浅和上官芷灵行礼。
沐挽歌和陶氏也转过身来看向沐清浅,沐挽歌眼泪巴巴的,看到沐清浅的那一刻,瞬间喜出望外,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悲伤的表情,垂下头去行礼。
沐清浅两步上前,先扶起了沐挽歌母女俩,才对剩下的众人道:“都免礼吧。”
这沐府怎么人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而且怎么忽然对她恭敬了这么多?
上官芷灵也挺意外的,这沐府的人对待沐清浅的态度,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还以为沐府的人见沐清浅如今得势了,会上赶着来巴结呢,没想到只有一个这样的人,这沐长胜的眼神里,竟有两分真感情。
“不知明王妃驾到,所为何事?”沐长胜恭敬地问道。
沐长胜从前冷漠偏心无情,后来见沐清浅得势了便势力地刻意讨好了,沐清浅对付起来都游刃有余。现在这样的态度,沐清浅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沐清浅干脆不理他,问到沐挽歌:“发生什么事了?”
沐挽歌还在抹眼泪,陶氏想帮她说,沐挽歌看了陶氏一眼,最终自己说道:“姐姐已嫁出去明王府,挽歌的事情当数沐府事情,不该劳烦姐姐才是。”
她是一个不爱惹麻烦的人,也是一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人,她不想给沐清浅带去麻烦。上次无奈被沐婉云要挟陷害沐清浅的事情,她就已经愧疚了好久了的。
“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妹妹的事,姐姐岂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沐清浅一直以来都很珍视亲人,渴望亲情,只可惜活了两世,都未曾如愿。沐挽歌,已经是她最接近亲人的人了。
儿时她偷偷接济原主和初桃还刻意不留名的事情,其实机灵的原主一直都知道,只是原主一直配合和她,一直假装不知道罢了。
这样的情意,其实很令现在的沐清浅动容。
上次被陷害的事情,沐清浅知道沐挽歌是迫于无奈,况且沐挽歌心眼本就不坏,事后还特意去求景漫湘来救她。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还给她添了点倒忙……但这份心意是好的,沐清浅一直都很珍惜。
所以沐挽歌这个妹妹的事情,她不可能撒手不管的。
沐挽歌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转。
老夫人一见这样,本来沐清浅不理他们她就已经很慌了,现在更慌了,连忙开口抢先说道:“浅浅你别误会!我们绝对没有对她怎么样!我们只是为她好!”
又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实行的道德绑架,做的心安理得伤害别人的事情。
沐清浅垂下眼睑,冷漠地转过头看向老夫人,毫不留情地质问道:“我说吃屎有利于祖母的身体健康,您会去吃吗?我也是为你好。”
上官芷灵一听,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沐挽歌一听,也是破涕为笑,轻掩着嘴,她的大姐姐怼人功夫还是这么厉害!
初桃就笑得比较放肆了,哼!叫这些人以前欺负她们小姐!怼死你们!
老夫人的脸色就比较好看了,当真像吃了屎一样的难受。沐清浅从小对她逆来顺受,近几月突然性情大变,怼起人来毫不留情面,实在是令她难以接受!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人家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明王妃!还是全系灵力的天才!身份在灵霄大陆可谓是尊贵至极!
她只能弱弱地反驳道:“吃屎这一听就不可能是为人好的,我们替挽歌选了个好夫家,这种事一听就是为她好的嘛……”
沐清浅面不改色,冷言道:“对方怎么样,挽歌都不了解,您怎就知道是为挽歌好?屎您也没吃过,怎就知道不好?五灵脂(鼯鼠屎)、夜明砂(蝙蝠屎)、望月砂(兔子屎)、白丁香(麻雀屎)、蚕沙(蚕屎)、鸡矢白(鸡屎)、左盘龙(鸽子屎)、白马通(马屎)、龙涎香(鲸鱼屎)、金汁(人屎)等,这些都是在《本草纲目》上有记载的良药,孙女见您面痈肿、腹中血气,叫您吃屎,是真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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