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和小鹿在这里吃了点东西,凌峰只是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抽了一根烟,眼睛幽幽的看着这片早已荒废的滑雪场,仿佛在追忆往昔。抽完之后,他把烟蒂在雪地里踩灭,背起自己的背包重新上路,塔和小鹿也慌忙收自己的东西跟在后面。
“前面就比较危险了,你们跟紧我。”凌峰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塔没有太在意,小鹿更是没有在意,不时还回头冲他做着鬼脸。
绕过一个山坡之后,塔看见了一大片紧靠着山坡的平地,刚要说没想到在这里还有这么平坦的地方。凌峰在前面站住,指了指一边的山坡说:“一定紧贴着这个山坡走,这边是一个大雪坑,一旦掉进去了,十有八九就出不来了。”塔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皑皑白雪下埋葬了多少白骨,才给后人留下了这血的教训啊。
他们都不敢大意,紧跟着凌峰靠着山坡根往前走。刚绕过这片雪坑,身边忽然出现了一段陡峭的悬崖。虽然不是垂直的,依然让人觉得有些目眩。“不要看下面,靠着山坡走。”凌峰大声喊着。塔看到小鹿的脸色有些发白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把脸转向山坡这边,横着身子慢慢走。
走过悬崖又是一连串陡坡,塔终于明白了常郁铭的意思,大明山和昆邙山确实没在同一难度上。他不放弃每一个瞬间的往四周张望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除了偶尔露出雪面的黑色岩石之外,再没其他东西。他不断默念着“雪风渡”,希望真有神灵可以帮得到他。
神灵还没帮到他,倒霉事却先来了。山坡上忽然掉下来的一大块雪正好砸在了凌峰身上,他整个人被砸的滚了下来,塔急忙伸手把他拉住。凌峰从雪窝里钻出来,两个人帮着他把身上的雪拍打了一下,他喘了口粗气说:“要小心,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去前面走吧!”塔看了看前面的山坡说。
“你?”凌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知道哪是路哪是沟吗?”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最前面带路。
几个人的脚印扭曲着在山坡上蜿蜒而上,雪已经快没到膝盖了,他们走的速度愈发缓慢。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来到了一个小山坳。山上少有平坦的避风坡可以扎帐篷的,三个人只能在这个小山坳里扎一个帐篷挤在里面了。吃完了东西,凌峰到帐篷的外面去抽烟了,塔和小鹿坐在帐篷里面,透过小窗户看着远处的天空。
天上的星星很少,有些许的流云飞过。“明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小鹿脑袋靠在塔的肩膀上小声说。塔看着外面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这里的山势比大明山要复杂的多,温度也更低,体力消耗很大,想着想着不由得烦躁起来。
凌峰走回帐篷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小鹿靠在帐篷的一侧睡着了,塔躺在她的身边也闭着眼睛。凌峰以为两个人都睡着了,就轻轻的裹上自己的睡袋,在塔的身边躺了下来。塔感觉到了他那边袭来的寒气,不由得蜷缩了一下身子。时间不大,塔就听到了他的微酣。一丝微弱的亮光从窗户照进来,塔想起了当初在坦布拉森林扎营的情形,才刚刚过了一年多,他就来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境地。
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醒的时候凌峰已经去了帐篷外面,他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熟睡的小鹿,退下自己的睡袋,拉开帐篷的小门要去外面,忽然发现帐篷外的雪比昨天厚了很多。他沿着凌峰留下的脚印来到外面,看见他正在不远处站着抽烟。
“昨晚下雪了吗?”塔走到他身边问。
“没有,风吹来的雪,没把帐篷埋住就算不错了。”
“还好现在风停了。”
“去把你女朋友叫醒,我们得出发了。”凌峰说完把抽完的烟蒂在雪地里熄灭,往前面走了过去,似乎在探路。
塔拉开帐篷的门,小鹿依然在熟睡,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蛋,他真不忍心叫醒她。他把自己的睡袋卷起来和其他东西一起放进自己的背包里面,小鹿似乎是被他收的声音给吵醒了:“你睡醒了?”
“嗯!你也收一下吧,我们该出发了。”
“哦!”她说着从睡袋里钻出来,稍微洗漱了一下,就把自己的东西打包起来。
帐篷收起来的时候,凌峰已经沿着山路走上去了,塔和小鹿背着背包追赶着他。山坡上偶尔还是会刮起白毛风,风刺骨的凉,但最大的障碍还是那些他们两个无法翻越的陡坡,两个人不得不等凌峰爬上去之后,抓着他伸下来的绳子往上爬,脚下打滑的时候,身体就随着绳子摇摆,整个人都活在一根绳子上面。
天色再黑下来的时候,塔已经有些绝望了,在这样鸟无人烟的地方,他越来越不认为自己可以找到青羊所说的雪风渡。黑夜来临之前,他们找到了一块难得的可以扎起三个帐篷的避风地。帐篷扎好之后,小鹿跑到了塔的帐篷里来:“今天晚上我跟你一块睡。”
“昨天晚上还没挤够啊!”
“两个人在一起温暖。”
小鹿把自己的睡袋和塔的靠的很近,伸出胳膊来抱着他。塔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明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小鹿幽幽的说。
“明天的事情今天怎么会知道?”
“也许有人知道明天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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