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墨笛》苏曼文

    院子里挂了一盏灯,橘黄柔和但并不是很明亮,正对着院子的那件屋子里的灯亮着,看来那是她的房间。她用手指了指右手边的房子说:“那是我女儿的房间,她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你住这边这间吧!”说完把他领到左手边的一间屋子里面。灯打开了,塔才发现屋子里面放了几个大木箱子,都上了锁,房间有很大的空地,但没有床。
    “你过来拿一条毯子过来,铺在地上睡吧。”她说完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塔跟在后面进了她的房间,客厅里面摆放着简单的沙发和茶几,墙上挂着几张照片,有海灵小时候的,还有她和津渡年轻时候的合影。塔正看的入神的时候,她已经从里面卧室拿了两条毯子出来。
    “你用这两条毯子吧!都是干净的。”
    “嗯!谢谢您!”塔接过毯子问:“您女儿最近来看您了吗?”
    “没有,上次回来那一次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她抬头看了看墙上海灵的照片,笑着说:“她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
    塔笑了笑,拿着毯子刚要出门,她在后面小声问了一句:“你上次找的那个地方找到了吗?”
    “没有!”塔说的很坚决,没有任何迟疑。
    “哦!”她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说:“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饭吃。”
    “好吧!”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对了,那边有浴室,你可以冲个暖风澡,然后吃饭。”
    “嗯!谢谢您!”
    这两天在山缝里四处钻,身上都已经有些馊了,他把暖风开到很大,清理着自己。洗完之后又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清洗了一下,一切都焕然一新了才走出浴室。到了院子里,他看到海灵的妈妈已经在小桌子上摆了几盘菜和一碗米饭,有蔬菜也有鱼。他没有多想,大口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竟然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他确实变了,已经不再是那个素食简单的塔,他的脑袋里面多了一个人的记忆。
    海灵的妈妈看着他吃完了,就把那些碗筷都拿回去收了。他还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海灵和津渡都是他无法谈及的话题,而除了这些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静静的看着她一个人收完了,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些旧册子发呆。应该是他勾起了她对曾经的爱人,自己的女儿和当年的年轻时光的怀念吧,毕竟他的到来让她想到了跟青海湾,跟鱼人有关的那些事情。
    他也回到那间小屋子里,把毯子铺好之后就躺下了。虽然地板上铺一层薄薄的毯子还是硬了一些,但比起山洞里那些冷潮湿的地面,已经舒服太多了。躺下时间不大,他就睡着了,然后那些零散的记忆又像调皮的捣蛋鬼一样跑了出来,在他的梦境里四处乱窜。他在梦境里的角色也在不停变换着,时而是自己,时而是青鱼,时而是别人,乱七八糟的悲欢离合让他的梦境变的一场忙碌。以至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然有一种疲倦感。
    塔走出房间的时候,海灵的妈妈已经在小桌上摆好了早餐。他到浴室洗漱了一下,来到小桌前和她一起吃早餐。吃饭的功夫,他偷偷看了她几眼,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了,但面容依然精致,再加上那样恬淡的气质,让人感觉非常舒服。他的脑海中也瞬间映现出了“苏曼文”这三个字,真是人如其名,温婉契合,跟海灵一点也不一样。也许海灵是从津渡那里继承到了那些不服输的劲头吧,但是跟她的爸爸一样,她终究要屈服在那强大的规则之下。
    吃过早饭,塔跟她告别,她微笑着送他离开,没有再问只字片语。塔骑上深蓝想要继续往北而去,到了空中的时候,他无意间回头一瞥,看到海灵的妈妈仍然站在门口往他飞走的方向张望着。他的到来一定如蜻蜓点过,在她宁静的心里点起了几丝波澜,她也许依然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惆怅,即使她已经安于当下。塔没有停留,他终要离开,幸运的是海灵将会回到这里陪她度日。
    飞艇继续往北,昼夜未停一直来到了玻璃房子。昔日灯光明亮的玻璃房子如今已经黯淡无光了,它安静的矗立在这偏僻的山崖之上,无人问津。塔把深蓝挺好,走进房子里面,也许这将是他在这里度过的最后一夜了。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熟悉的往前走着,一直来到客厅的中央,回头看窗外零星洒落的月光,昔日的场景又映入眼帘,忍不住低头轻声叹息。
    就在这不经意之间,房子里的等忽然大亮了。塔吃了一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沙发上的秦风,他回头一看,另一个鱼人一惊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果然是要来到这里。”秦风幽幽的说。
    “你想把我怎么样?”塔冷静了下来,慢条斯理的问。
    “你难道想不到我会在这里等你吗?”秦风没有答他的话,抬头反问。
    “即使你在,我也要来。”塔说着扭头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他似乎是在温习往事的时光一般,眼睛里充满了不舍。他想起了那晚和秦风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吃饭,然后一起弹琴唱歌的事情。
    “塔!我真的帮不了你。”秦风说完站了起来。
    塔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他迈开腿冲上了二楼。秦风和另一个鱼人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一直把塔逼到了那个露台之上。塔看了一眼露台之下的大海,他没有丝毫的恐惧感,但大海对他来说只是死路一条,既是他得到了青鱼的鱼珠,在海里他丝毫不是这些鱼人的对手。他靠在栏杆之上,想起了当时他们一起靠在栏杆之上跳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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