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禁地》第051章：白发阿公

    一听到这白发老头让阿牛给我准备后事，我立马就想到了阿牛白天给我说的那个阿公。想必眼前这白发老头就是阿牛口中的阿公，也称的算是这石洞寨的医生。
    我之前还对他抱有一丝期望，如今听到他这番话，我心里的希望立马落空。但并不是很失望，因为我早就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我中的是尸毒，一般人根本治不了。
    “阿公，你帮帮阳哥吧，他是个好人！您是咱们寨子医术最高明的人，一定可以救阳哥的。”阿牛还没有放弃，拽着阿公的手臂求道。
    “娃子，你不懂。”阿公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汉人要是被一般的毒虫蚁兽所伤，那我自然能够治好他！但他中的毒，我治不了。时间一长，他的身体会全身腐烂，直至化成一滩血水！”
    听到这凄惨的结局，我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惊，头皮发麻。要是这真是我最后的结局，那我宁愿现在就自杀，最起码也还能免受一番痛苦折磨。
    “不会的，阿公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了，您救救他吧。”阿牛还是不愿意放弃，一个劲儿的求着阿公，几乎要给他下跪了。
    我看着阿牛为我做的事情，心里无比感动，眼角也湿润了。好像除了孤儿院的院长，再也没有人像他这样关心我。
    我怕他们看出我的矫情，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阿牛，谢谢你！我这毒阿公解不了，可以的话，送我离开吧。”
    “不！阳哥，阿公一定有办法的。你现在不能走，你会死在路上的。”阿牛的固执远超我的想象，说完之后又去求阿公，“阿公，只要您愿意救阳哥，我给你采半年的药草，如何？”
    “当真？”我没想到的是，阿牛这么一说，那白发阿公立马就变了语气。
    这老头子坏的很呐！
    “当真！”阿牛没有丝毫犹豫，当场答应了下来。
    “好！”这白发阿公顿时喜笑颜开，但说话还是很保留，“我不敢保证能把你救活，但应该可以让你活着走出这十万大山。”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连忙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那就麻烦阿公了！”
    “先别着急客气！等我看看你的情况再说！”阿公摆了摆手，几步走到了我面前。虽说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了，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走路更像是年轻人一样，步步生风。
    阿公招呼我坐下之后，让我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才解开了我手臂上包着的白布。白布一解开，阿公的眉头立马皱成了一个川字，脸色看起来很是沉重。
    但一直没有说话，又重新观察了一番我的脸色，这才开口道：“你这小子，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实话，我救不了你。不过我刚才既然已经答应了阿牛，就一定会让你多活几天。”
    这白发阿公此时的语气不对劲，看着我的眼神竟然是一脸的鄙夷嫌弃，好像他已经看出我手臂上的伤口是被僵尸咬的。
    能和僵尸打交道的人，除了盗墓贼还能有谁？而我听这阿公的汉语，说的很流利标准，要是不看他的穿着打扮，很难认出他是苗人。
    以我的眼力见来看，这阿公应该没少和汉人打交道。不然的话，肯定不会知道盗墓贼这种职业。
    我虽然不是盗墓贼，可我也没办法辩解，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这阿公说完之后，便回头招呼阿牛，“阿牛，你去换袋糯米来，要新鲜的糯米，不要沉糯米。”
    “好呢。”阿牛点了点头，我看到他从柜子里取了一袋盐后，这才出了门。
    阿牛刚一走，这白发阿公就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小伙子，干点正事不好吗？干你们这一行的，迟早会把命丢掉的。”
    我知道这阿公话里有话，但还是顾及了我的面子，并没有直言我就是盗墓贼的身份。
    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我无奈的笑了笑，巧妙的转移了这个话题，“阿公，多谢出手相救！”
    这白发阿公是个知趣的人，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叹息了一声，也不再纠缠这件事情。也没有说话，而是卷了一根土烟，点燃后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后，阿牛就扛着一小袋糯米回来了。阿公又让他找了一个木盆，把一大半糯米放了进去，再装满水之后，就让我把手放进去。
    说来也奇怪，我手臂上的伤口一碰到糯米水，伤口的地方立马沁出了不少的黑血。而几秒钟过后，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袭来，就好像有一把刀正在划开我手臂上的伤口。
    那种撕裂般的疼痛，疼的我猛的一下子缩回了手。可手刚从盆里缩回来，白发阿公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强行把我手放进了木盆中，“想活着离开，就给我忍着！”
    我疼的大汗淋漓，但还是咬牙强忍着。阿公继续让我把手泡在木盆里，接着又安排阿牛去煮熟另一半剩下的糯米。
    泡了大概有个五六分钟的样子，我手上的疼痛逐渐开始减轻。而整个木盆里的白色糯米水，也是被我伤口的黑血染黑了，还散发着一股像尸臭一样的腐臭味。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我手臂上的伤口，发现伤口的颜色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深了。伤口的地方，也不在疼痛，反而有一种清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说实话，这种桥段我在僵尸电影里面看到过。可我没想到的是，这种方法真的有效果。而且，让我更诧异的是，这个苗人阿公怎么会知道这种手段？
    我心中好奇，就给问了出来，“阿公，你怎么知道糯米能对付我手臂上的尸毒？”
    白发阿公笑了笑，得意的说道：“我在《食性本草》一书中看到过糯米的记载，说糯米“能行荣卫中血积，解芫菁毒。”而芫菁是一种甲虫，它的毒素具有很强的肾毒性，属剧毒物品，和尸体体内的尸毒有几分相似。所以我才断定糯米有这个排毒、解毒的功效。”
    “还有一种说法，这是你们汉人的说法，也是我早些年遇到的一位赶尸道人告诉我的。说糯米五行俱全，在其生长的过程中，吸收天地阴阳二气，经过人工脱壳，太阳暴晒等，让其更具阳气。所谓阴阳相生相克，至阳的东西一定能克制至阴的东西。”
    我心里更相信白发阿公的第二种说法，阴阳五行这些东西，说起来很玄乎也没有人能道破真假。但既然存在，那就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我的手臂一直沁泡在木盆里，因为沁泡的时间太长，手臂发麻，手臂上的皮肤也全都泡白了。一直等阿牛煮熟了糯米后，阿公才让我把手拿了出来。
    跟着，白发阿公又在我伤口的地方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说是他们苗人独有的解毒草。虽然不能彻底清除我身上的尸毒，但也能起到压制尸毒的作用。
    等那糯米冷却了以后，又找来了一块干净的白布，铺上糯米后，用来给我包扎伤口。那煮熟的糯米已经没有温度了，可敷在我伤口上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伤口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灼烧的疼痛。
    但这种疼痛消失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彻底消失了。而我的手臂也好像打了麻药一样，竟然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白发阿公又拿给了阿牛一包草药，叮嘱道：“阿牛，你每日用这种办法来给他清理伤口。三日之后，他就能下地行走，足够支撑他走出十万大山。我给你的这包药，你熬给他喝！他的身体太虚弱了，得进补。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等这个汉人走后，你就去山上给我采草药吧。”
    “阿公，您放心吧，我阿牛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阿牛保证着把白发阿公送出了门，一直到这阿公离开，他也没有和我说过其他的话。
    我看得出来，他很讨厌我！或者说，他讨厌盗墓贼！可能老一辈的人更忌讳这些东西，挖人坟墓那是要被后人戳脊梁的！
    白发阿公走后，阿牛就笑嘻嘻的看着我，“阳哥，我就知道阿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熬药。”
    本来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我想着阿牛为了我的事情忙前忙后，实在是不忍心要继续麻烦他。可阿牛是个固执的人，劝他也没用，我只能苍白的说一句谢谢。
    阿牛出去熬药后，我就躺在床上休息。也不知道太疲倦了还是怎么回事，刚躺下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而我刚睡着没多久，房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那门撞在木板上，发出了很刺耳的响声。我一听到这声音，当即就惊醒了过来。
    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看到阿牛端着一盏油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焦急的朝我喊道：“阳哥，快走，寨子外面有两个恶人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