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瑶知道,凤伊舞是诚心想让凤青瑶知道,自己的生活到底有多优越,说些都是她不能匹及的。既然平日在行动上没能伤及她,那么心里的凌·辱也是一种羞辱。
看着凤青瑶低眉顺眼的样子,凤伊舞就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凤伊舞当真是喜欢君庭轩的,喜欢皇城中一切与他相关的传说,喜欢他的男儿气魄。能文能武,风姿绰约,更重要的还是可以受到皇帝的爱重。
君凌烨固然优秀,心思深沉,武功也高深莫测,为人周全,京城中有关他的传说并不逊色。可是君庭轩能够满足她对权利的渴望,能给她极致的地位,而且又是一个性情中人,凤伊舞当然会选他。
凤伊舞说完之后就离前街很近了,凤伊舞在凤青瑶下马车之前还问了一句话。
“你不会真的打算去中秋合宫宴吧。”凤伊舞特有的声音再加着嘲讽的笑声,似乎在描述着凤青瑶的痴心妄想。
凤青瑶没有说话,就连凤伊舞说话的时候她下马车的动作也没有停顿。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凤青瑶下车之后就和紫曦站在一旁,等凤伊舞的马车走后才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没事,怎么那凤伊舞是妖魔鬼怪,你还怕她吃了我啊!”凤青瑶带着紫曦来到了曾经去过的一家店面,只是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不曾来过这里了。
时间过得真快,那是她初初回来,面对很多事情还有些畏手畏脚的。可是现在虽算不上通透,却也有了自己的目标与计划。
“瑶小姐,你怎的过来了,可是看衣裳?”前面的小厮看见凤青瑶进来的时候连忙好生伺候着,不但将茶水点心备好,然后又去里间通知他的主子了。
“仇小姐,许久未见。”宫霖的这句话正中了凤青瑶的下怀。
“宫老板可知道,因着你说不收我银两,我来这里倒要思虑再三了,总是不想占您便宜才是。”凤青瑶回眸看见宫霖,这话说的时候拈花一笑,让周遭无限或华丽,或素雅的衣裙皆黯然失色。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看见仇姑娘,我便觉得这长恨歌所描述的竟然是真的。”宫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说得。
“宫老板可是说笑了,仇瑶真是愧不敢当,此时这仇家的女儿还未养成,但的确是养在深闺人为识的。不过宫老板,我不喜欢用长恨歌形容我。”凤青瑶这句话一说出来的时候宫霖觉得此番三两句也聊不尽兴,便将凤青瑶请进内室。
这房间之中与她上次来并无二致,宫霖的屋子就当的上一个奇字。识货的人只觉得这间屋子是贝阙珠宫,不识货的人却觉得这里是蜗舍荆扉。
“不知姑娘何处此言,长恨歌乃是脍炙人口的著名篇章,杨贵妃又是四大美女之意,用来形容姑娘不好么?”这褒扬美人的句子,宫霖认为任何女子听见这样的句子形容自己都应当会面泛桃花,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说不喜欢。
“长恨歌的确是名篇,我自己读过不下数十遍,我喜欢这首诗歌,可我却觉得它虽褒扬美人,但是若早知道有那样的下场,还不如丑若无盐的好。”宫霖只是觉得这姑娘说话果然让人觉得新奇。
“但闻姑娘所言。”这话说到现在正是让人提起兴趣的时候,有果便有因,而这原因往往会更佳精彩。
“即便那杨贵妃天生丽质难自弃,可最后还不是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四处。更何况她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最后也不过是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这样一来,宫老板觉得她是否可怜?与其说恨,不如说怜。”凤青瑶说的平淡至极,但此番言论却让宫霖心中波涛汹涌。
“顾念妙思,人人都看的见的奢靡,宠爱,美丽和爱情,但姑娘好巧的心思。若人人都巴望着人生的开始入糖蜜饯儿,可结局却是苦涩难捱,到真不如一声都是平淡无奇。”宫霖这句话便同凤青瑶所想的一样了。
“与仇姑娘同时性情中人,不知可愿共饮薄酒一杯。”宫霖这屋里果然奇特,这青瓷救壶凤青瑶只是以为是一件摆饰,却不想这里面竟然真的有白酒,还是上好的梨花醉。
“酒逢知己千杯少,宫老板今日可是要酩酊大醉?”凤青瑶自然是玩笑话了,可是宫霖十分坦率的说:“那又如何!”
“可不行,宫老板孑然一身,即便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只怕也无人质疑,可仇瑶今日若是多喝两盏,回去只怕还有家法伺候呢。”凤青瑶只同宫霖饮了一杯酒,便算是遇到知己了。
“这长恨歌若说是形容杨玉环的也不妥,多是形容这份爱情吧。不过不知仇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爱情,可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话本上的男女情爱多是这样的,最希望的便是这样的爱情了。
“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芦苇,芦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凤青瑶最爱这一句了,这男女之间的忠贞莫过于此。
“这句虽忠贞,可拿结果丝毫不比杨玉环好,未曾尝过歌舞升平的快乐,却双双死去。”长恨歌,其中的一个还活着,而这个两人都化为了泥土。
“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凤青瑶将这句说出来的时候宫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凤青瑶是想说,只要精神契合,死后便长眠在一起了。
凤青瑶与宫霖当真是相谈甚欢,只是两人最契合的还是精神。两人都认为杨贵妃的惨是因为她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凤青瑶也是,她也曾是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只是她身后之事,旁人便无从知晓了。
两人一起在屋里闲叙了约有一个多时辰,紫曦在外面茶都喝完两壶了,才见到凤青瑶和宫老板二人出来。
外面的小厮看着紫曦的脸色也不敢过多言语,生怕那句话说错了,把贵人身边的人得罪了,主子指不定用什么法子惩罚她呢。
“对了,仇姑娘,这次挑选衣服又是为何?莫不是中秋的合宫宴。”能被宫霖一语猜中凤青瑶并不觉得多离奇。
“那边选个艳丽无方的吧,这样在和宫宴上定能艳压群芳。”宫霖此话一出,凤青瑶仿若听了一个笑话一般,她又不是后宫的嫔妃,想着如何争宠,还艳压群芳呢。
“宫老板笑话不是,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想要个精致的,但是要素净一些。”凤青瑶可不想在宫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树大招风,她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既然如此我定是要把这宝贝拿出来给姑娘看才是。”宫霖说此话的时候高兴,便让小厮去将衣服取来。
“主子,那衣服...”小厮略显为难,可是宫霖坚持,那小厮也没有办法。
“宫老板,不用为难,这里的礼服件件出众,不必那珍品。”看那小厮为难,凤青瑶自然是一个识趣之人,定然不能夺人所爱才是。
“不,那件衣服只怕除了姑娘之外也无人能穿得起。”宫霖还未将衣服拿出来的时候便有此言,但这话凤青瑶当之有愧。
“这...太贵重了。”凤青瑶看着拿出来的衣服,自己都觉得受之有愧。这样的衣服本身就贵重,可是花费在这上面的心血便更贵重了。
“可喜欢?”宫霖这里哪有什么贵重还是不贵重,能博知己一笑,便是贵重了。
“这我穿着恐怕也要大上一些,委实浪费了,宫老板抬爱,仇瑶真配不起这件衣裳。”不过凤青瑶的话都被视如无物,仇瑶还是吩咐小厮将那贵重的衣裳装好,然后放在柜台上。
“这是今日送予姑娘的,现在不合适无妨,等你需要它的时候她一定就会合适了。这是宫某所制的心爱之物,还望姑娘有机会穿在心爱之人面前。”
宫霖不管不顾凤青瑶的推辞再三,仍然执意要让凤青瑶拿去,凤青瑶回去的路上看着手中的包裹。
“这样美的衣裳,恐怕今生是无缘穿上了。”
宫霖选了一件梨花落散襦裙,还有一件百花披风,既素净又娇艳。凤青瑶看着也是赞不绝口的,这样的衣裳宫宴上穿正合适。
凤青瑶本是想给银两的,可是宫霖将那贵重的裙子相赠之后,凤青瑶觉得再拿出银两便是贬低人家,也是贬低自己了。
“宫老板,看来我也不能做作了,拿了您那样珍贵的衣裳,我真不好意思开口说要付银两了。”凤青瑶这样说话的时候宫霖赞许的笑笑,若是凤青瑶这要跟他计较一下,他兴许真的会生气呢。
“姑娘可拿到中秋合宫宴的请帖了?”宫霖将包好的衣服放在桌子上面,但是现在万事俱备,不知道她还欠不欠东风。
“我身份低微,暂时还没能拿到。不过为了这身衣裳,也一定要争取的。”凤青瑶其实心中已有了一大半的把握,凤青瑶可不打算用人言可畏来威胁温氏,弄不好容易狗急跳墙,温氏再反过来咬她说她在外面不检点可就惨了。
“若是姑娘不嫌弃,宫某这里倒是有一份宫里送来的请帖,宫某素来不参加任何宴会,若是姑娘能代替宫某参加,定当感激不,姑娘意下如何?”宫霖本打算着请帖就这么扔了,可是此时看见面前的人需要这张请帖,倒也想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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