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欣披头散发地踩着拖鞋走出了卧室,寻着香气来到了厨房,她看到林雨泽单手抬起平底锅将锅中的美食倒入镶着花边的磁盘子里,胳膊上的肌肉紧实而有力量,这一幕再一次激起了脑海中的回忆。
她想起了为数不多的一次,就是那日慕北宸破天荒为她煎了鸡蛋,霸道的慕北宸一点都不会煎鸡蛋,虽然很咸,可顾念欣还是说好吃。曾今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顾念欣眼前了。
她出神地盯着林雨泽的背影,似乎看到了慕北宸一般,场景重现,仿佛之后所有的不幸都没有发生,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顾念欣在心中哭诉着,眼睛却出卖了自己的心,湿漉漉地流下两行潺潺的泪,又慌张地抬起手将眼泪擦掉。
林雨泽似乎感到背后有什么,转过身来,他没想到顾念欣站在自己身后哭,便放下手中的菜盘子跑过去抱住顾念欣为她擦眼泪,“妆都花了!哭什么,难道是我做的饭太香?”
顾念欣一丝一丝吸收着林雨泽怀抱的温度,眼泪自然地向内收回了,听了林雨泽的调侃,顾念欣终于破涕为笑,“就你嘴贫!香!太香了!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
顾念欣并没有从回忆中走出,她多么希望现在站在眼前的林雨泽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慕北宸。但是,顾念欣或许已经不是单纯地思念慕北宸那么简单了,或许更多是因为孤独感深入骨髓,时刻都能让她慌张。
“来,过来坐下,等一等啊,还有我的拿手番茄汤。”林雨泽将顾念欣拉到餐桌前,为她取出凳子让她坐下来。林雨泽虽然不知道顾念欣为什么而哭,但他知道不论为什么,顾念欣内心的伤痛是历久弥新的,不必多言。
林雨泽将一盘一盘诱人的烹饪端到顾念欣面前,又为顾念欣倒上了橙汁。灯光下,每一个盘子中都冒着一团一团的白雾,每一团都有着自己别致的香味,林雨泽和顾念欣两个人就隔着这团团雾气,彼此看不太清,可至少是非常美丽的。
林雨泽做的都是中餐,很合顾念欣胃口,顾念欣虽然饿得肚子直叫,可还是没有迫不及待地动筷子,她举起装满橙汁的金色琉璃杯,“林雨泽,感谢你,感谢你给我这么多帮助,让我感到……很温暖。”
林雨泽对顾念欣突如其来郑重其事的感谢有点措手不及,忙地也举起被子,一声干脆而明亮的玻璃的碰撞声就这样回荡出来,林雨泽毫不犹豫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这对于我来说,再幸福不过。”
顾念欣突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话,就拿起筷子说:“我饿了,快吃吧!”
顾念欣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嘴中,红扑扑,亮晶晶,颤巍巍,第一口抿到肉皮,用牙齿轻轻往下纵切,下面一层是肥肉,绝对肥而不腻,再下面一层是瘦肉,入口即化,下面又是一层肥肉,紧跟着又是一层瘦肉,层次分明,又不见锋棱。顾念欣的瞳孔由微微收起到尽情绽放。
顾念欣惊讶地看看林雨泽说:“没想到你的厨艺这样好。”顾念欣又捡起一块肉放入嘴中。
“慢点吃!你做的也不赖呀,以后经常来,自己给自己做饭很难吃出香味的!”林雨泽看到顾念欣吃的如此投入,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知道吗,慕北宸从来都没对我这样好过,你这样对我……我过意不去。”顾念欣低下头暗自看着碗中的一粒粒米饭,不敢触碰林雨泽或许会失落的眼神。
几秒钟就在沉默中被空耗走,林雨泽猛地起身用手抬起顾念欣的下巴,可是顾念欣的眼神仍然在游离,就是在躲避林雨泽的追逐。
“顾念欣你看着我!”林雨泽第一次向顾念欣发出如此尖锐的声音,顾念欣跟着林雨泽的巨吼的落幕也随之一颤。
林雨泽感觉到了顾念欣的惊恐,可依然没有放开顾念欣的下巴,他们对视了许久,分别从对方的眼神中层层剥出真心,只是相见恨晚,顾念欣心中已经深深刻上了慕北宸的印记。
片刻,林雨泽意识到自己太过粗鲁,松开顾念欣坐回椅子上,放低声音温柔地说:“顾念欣,说白了我以为慕北宸不值得你去爱,并且爱得如此死心塌地,可是我愿意尊重你,你爱慕北宸可以,但是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可以吗?我一直在努力和你保持距离,面对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爱,这……着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难道连一顿晚餐都让你觉得别有深意吗?”
顾念欣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戳痛了林雨泽的软肋。
即使顾念欣已经来了中海,已经和慕北宸离婚,她却仍然无意识中告诉林雨泽她在思念慕北宸,这无疑让林雨泽体会到深深的挫败感。
“雨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恨我们相遇太晚,你不是说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吗,咱们赶紧吃,好不容易平常到你做的菜,趁热吃了我们谈要事。”顾念欣本想多解释几句,可看到林雨泽愈加阴沉的脸色,便话锋一转往林雨泽碗里夹菜。
“嗯,吃饭吧,的确还有好多事要向你叮嘱的。”林雨泽脸上紧绷的肌肉些许有了放松,才动了筷子开始吃饭。
饭后,林雨泽不让顾念欣洗碗筷,先让顾念欣坐在沙发上休息。
这样的生活,于顾念欣而言,的确是美的不太真实,她将腿随意地抬起到沙发,手中抱着林雨泽给自己准备的饭后消食果茶,不需要花什么力气就可以随意看到中海灯火闪烁的夜景,或许,这样的生活只适合存在于片刻。
顾念欣一直希望能和慕北宸过这样的生活,,总是事与愿违,到头来,平淡生活才是最大的奢望。
“想什么呢!先把这份文件看一看,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林雨泽从背后拍一拍顾念欣的肩膀,顺势递给她一份文件,“这可是我托人秘密整理的,你们顾氏问题很大,大多不是做事为公,而是你那叔叔的走狗,一门心思想把顾氏挖空,自己另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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