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泪灼痛了我的心慕容澈姬夜瞳》第102章 让出印信（2）

    最终，郭恒客气了一番还是带着印信和兵符，屁颠屁颠地走了。
    花厅之中，风间雪美目沉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好不容易打来的江山，嵋口关，这是以后作为打通雪域、漠北和翰林城的要塞，你却拱手让给了郭恒？手上的兵权，也潇洒地给了他？”姬夜瞳在桌边坐下，皱着眉，她不了解风间雪为何突然间会如此般“大方。”
    虽然觉得他应该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但姬夜瞳却想不出他的这个算盘到底是如何打的。
    谁知，风间雪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兵权本来就是他的，这几万大军，是他交给我的，借给我用一下而已，现在还给他，很正常啊！还有嵋口关的印信，就当做是我在他这里住了五年多的报酬了。”
    “但是郭恒狼子野心，不过是想要利用你这张王牌，名正言顺夺取风眠城甚至是尚稹城、翰林城，你不过是一颗棋子，这点，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如果真的如同风间雪所说的话，他这么做似乎也太傻了吧！
    风间雪眯起狭长的眼睛，眸中像是有星光点点在微妙地闪动：“他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我知道。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以后面对他的时候，别人不会在事后说我风间雪知恩不报。他日，必定会在战场上相逢，或者是兵刀相接、生死较量，到那时，我也不会在良心上觉得过不去，不会有任何手软。”
    姬夜瞳的声音冰冷：“那姬冉瞳呢？你利用她的感情，让她去尚稹城帮你做什么事去了？”
    “我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姬冉瞳为我做什么，至于她会如何去理解我所说的话，就看她自己的领悟能力了。”
    听了风间雪的话，姬夜瞳还是不由气愤，虽然她和姬冉瞳关系一度恶化，可毕竟还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妹妹，而她也是真心以对，现在见姬冉瞳被如此对待，心中多少还是不舒服的：
    “欺骗一个双目失明的少女的感情，你的良心就过得去？”
    风间雪的眼眸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一切。姬冉瞳并没有瞎，而且还身手矫捷。虽然没有亲口承认，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当年偷走风眠城和翰林城的联合兵力部署图的人，一定是她没错！她才是姬残城背后的那个暗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帮助姬残城，但是必定是有其利益所在的。
    她让翰林城和风眠城易主，让慕容澈和自己流离失所，更让慕容寻和风间明羽两位老人血洒故土！这些，他都无法跟姬夜瞳说明，难道告诉她，这些年让她背黑锅、苦苦寻找的幕后暗人，竟然就是一直疼爱着的妹妹姬冉瞳？
    如果自己现在就告诉她真相的话…还是算了…
    她的性格，他清楚。在计划还没有完成之前，他唯有隐忍，忍受她对自己的一切误会和不解，相信终有一天，他能够亲自告诉她所有的一切。
    眼前的少女，眉眼低垂，眼神间像是有什么在闪动一般，然后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道：“算了，这些问题，本来就与我无关，我没有必要再钻牛角尖了。你让我读不懂，必定是有自己的计划吧！五年的时间，虽然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但是对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呃……这话有点矛盾。”
    自嘲般地笑了笑之后，姬夜瞳明媚的眼眸展现出一个柔美的笑意：“其实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是所有计划之中损伤最少的，我都会答应你。至于你的感情上的问题，真真假假，我也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辨别了。因为，这些东西，本就是与我无关的。”
    她的声音清脆，宛若黄莺啼转，令人心旷神怡，但是话语之间的内容和语气，还有似乎永远置身事外的态度，让风间雪很受伤。
    与你无关？那么，那夜在你房间的缠绵呢？算什么？
    心在痛。
    少女呆呆地望着门外，雪已经停了，婢女们掌起了灯，红色的灯笼将雪地映照成为一片殷红，美不胜收。
    “以后的路，我会跟你一起走下去，直到找到那个当年陷害我的人为止，直到你重新以王者的姿态，站在风眠城逸景宫的城楼上为止。”姬夜瞳笑容灿烂若花，对一脸沉凝的风间雪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这是我欠你的…只是短短六个字却让风间雪愣住了。
    接下来，姬夜瞳又自嘲一般地笑了笑，略带无奈地说道：“有时候，明明知道你做的不太对，但是却还是拿你没有办法呢！”
    说完，姬夜瞳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是啊，不管风间雪做的是对还是错，毕竟这是自己欠他的，便是要还的，也就无关于对和错了不是？
    一只手拉住了她，然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别走。”
    是风间雪。姬夜瞳偏过头，居高临下般地望着风间雪白皙的脸庞，五官精致，如同妖孽一般，实在是一个很难令人抗拒的男子。
    风间雪仰着头，望着少女美艳绝伦的脸庞，问道：“若是天下大定，你会如何？”
    姬夜瞳呆住了，很久很久以前，风眠城外，大雪纷飞的天气，有个笑容跟名字一样清澈的少年，也问过她相同的话语。
    只是，当年的那个少年，语气间是怕不能拥有，此刻的风间雪，更多的却是害怕失去。
    时隔五年，面对不同的人问的同一个问题，她的回答，依旧跟往常一样：“那就等到天下大定的那一刻，再说吧！”
    风间雪一把将她拉住，搂着她的腰，将脸靠在她缎质的裘袍上，说道：“现在告诉我答案，好么？”
    顿了顿，风间雪像是沉吟了许久一般，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若是那时候，要你在翰林城和风眠城中间选择你下辈子的居住地，你会如何选择？”
    姬夜瞳懂，他是在问，会不会选择慕容澈，而放开他的手。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到了那天再说吧！我很累了，去休息了。”
    说完，便将风间雪的手扳开，像是没有丝毫留恋一般地，走出去了。身后，曳地生姿的长袍卷起地上飘落进来的雪花，悄无声息地划过光洁的地板，流淌出去了。
    她终究是没有给风间雪一个答案，就如同当年对慕容澈一般。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没有拒绝，也没有应承，浅浅的一句话，却让两个男子考量一生。有人说过，女人是一本书，若是提前让男人知道了结局，便没有翻读下去的兴趣了。
    只是，这些，都并非是她原本的目的。只是，这个答案，原本就是很纠结，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都无法知道将来会是如何一般结局。慕容澈，风间雪，这两个男子，是不是注定要为了自己而倾覆江山？她不敢想太多，穿越过来，原本就是个意外，只希望这江山，希望这世间难得的两个男子，不要因为自己而变得混浊。
    从未想过要去改变什么，但是命运之手，却总是让自己经常有急转弯。很多事情，不经意间就发生了，那么猝不及防，让人措手不及。
    左手手心，是一道隐隐泛着白的疤痕；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是一枚雕刻着白莲图案的白玉戒指。左手慕容，右手风间……这两个姓氏，是不是注定要跟随自己一生？
    从风间雪此番对郭恒的表现来看，他必定是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计划了。主动让出嵋口关，交出兵权，让自己重新成为一个手中没有任何实权的所谓名义上的太子，这是很危险的，如同是脱下了铠甲的士兵一般，没有了防御能力，手中没有任何底牌。
    但是风间雪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五年间的沉淀下来的隐忍，已经让他成为一个沉稳的王者。她知道，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了。
    计划没有告诉她，是怕她不同意？这个计划具体如何，她不清楚，但是却知道，一定跟姬冉瞳有关，不然姬冉瞳也不会以要回去陪姬残城共度新年而急匆匆赶回去。
    她双目失明，能够帮到风间雪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望着外面又开始纷纷扬扬的雪花，姬夜瞳伸出手，接住几朵飘忽的雪花，让它们落在自己手心，感受着彻骨的冰凉感。
    雪花一落在手心，便渐渐融化掉了，消失不见了，沦为了一滩水，融合在了一块，谁也分不清楚，谁是当初的谁了。
    雪花如此，人亦一样。姬夜瞳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脚步在长长的回廊之上，缓缓前行。身后，雪花飘进来了，洒落了一地的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