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女仵作：忠犬小丈夫萧忆甄琬》第41章 当朝尚书令

    将士首领的声音铿锵有力，声声掷耳。全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话，偏偏又听不进他的话。
    尚，尚书令？
    那位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尚书令？
    那位年仅三十出头，就位及权臣的传奇人物——沈如晦？
    就站在这里？
    萧将军半晌也没转过这个味来，只直直的盯着那个人看。鼎鼎大名的沈如晦，怎么会，怎么会就默不吭声的，以侍从的身份在他府上住了这么多天呢……
    这位突然出现给他们解围的将军，萧将军虽不认识，但看装束也知道对方起码是从三品以上的高官了。现下沈如晦正和这将军低声说些什么，萧将军没胆子，也没这个立场凑上去听，只拼了命盯着他们的嘴，试图从口型读出他们说的话。
    萧忆就在此时欢天喜地的快步走过他眼前，朝他的小娘子甄琬过去。
    “臭小子，站住！”萧将军一声低喝，抓住萧忆的衣领，将他拎到了一边。
    他是说这小子今儿怎么出奇的反常，先是把环儿带来说谈妥了，要认罪，后来又“出尔反尔”，当堂指正张德玉所犯下的种种罪行，行为可以称得上是颠三倒四。
    现在看来，原因只有一个！
    “臭小子，你早就知道那位……是沈令君了？竟敢不告诉你老子！”萧将军忍不住骂起了粗话。
    “啊，哈哈，爹啊。”萧忆心虚的笑起来，“我也是昨天傍晚才无意中知晓的。这不是情况紧急嘛，还要引诱那张德玉当众承认罪行，所以没跟您说。不是担心您，是怕旁人漏了马脚不是。反正这会也没事了，我，我去看看我家琬娘有事没事。”
    他说的飞快，压根不等萧将军反应，一溜烟的就跑了。
    “琬娘。”萧忆兴奋的拉过甄琬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惊？有没有被伤到？我瞧你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
    “没！”甄琬忙拦住他的聒噪，“我没事。”
    倒是他……
    甄琬的视线落到他的手腕上，那是一边一道乌紫的痕迹，是被人制服时被硬生生捏出来的。
    “你的手……”她说到一半又自己止住话头，关心萧忆？太怪异了吧。
    “我没事啊！”萧忆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淤痕，丝毫不以为意。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亢奋状态了，任何身体的不适都感觉不到。
    那可是尚书令沈如晦啊！
    萧甄二人都忍不住想起前一天下午的情景，相视一笑。
    彼时甄琬正冲萧忆的犹豫徘徊发脾气，萧忆也立刻下了决心，绝不会做出让人顶罪，软弱退缩的事。然而实际要如何做，他还真是没什么头绪。
    正在此时，一旁的树影里传来阵阵轻笑和掌声，正是跟在监察使身边那位生的好看的侍从。
    这人从头到尾的行为举止都极为怪异，萧忆警惕，立刻将甄琬护在身后。
    然而接下来，这人竟说出了让萧甄二人怎么也不相信的话。
    他直说，他是当朝尚书令沈如晦。
    萧忆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的。当朝尚书令年仅三十有一，据说确实是美男子。眼前这人并不显老，却也褪去了少年人的稚气，年龄上应该对的上，也确实是美男子一位，只是……
    尚书令应在京城，站在皇帝身边协助皇帝处理天下大事，又怎么会住在他家的后院里！
    沈如晦为了让萧忆相信他的身份，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又是解释，又是出示令牌、印章等证物，才让二人勉强相信。当中萧忆自然是冒犯了不少，好在对方并不在意。
    其后，两人又一道商量了今日诱使张德玉自己承认罪行的计谋。虽说张德玉在整件事情上都疑点重重，但正常调查，取得铁证还需要一定时间，为防生变，才要诱他主动承认，再迅速拿下。
    甄琬不方便参与讨论，但从始至终都在旁听，两人也没有赶她走的意思。
    一位是郡尉家的白身公子，一位是权势滔天的高官，两人就以这样极不和谐的状态，共同拿下了张德玉。
    ……
    “萧二公子。”沈如晦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在！”萧忆忙应下。
    “还需你带吴将军去检查李元纬的尸身。”沈如晦道。
    “是！”萧忆得令，冲甄琬使了个她根本不懂的眼色，就带那位今日破门而入的将士首领吴将军前往停尸的仓房。
    吴将军离开，沈如晦又对众人道：“今日诸位都辛苦了，各自回去歇息，明日本官会宣判结果。嫌犯全部带走，关押起来。”
    全场最崩溃最混乱的自然就是郡守张德玉了。
    此刻他几乎是瘫软在地上，双腿完全无法直立行走，被两名将士架住，边拖边走。
    本来，一切都胜券在握的……怎么那银铃一摇，天就变了呢？
    他将眼珠挪到沈如晦身上。
    这跟在监察使李元纬身边的貌美侍从，他第一眼就相中了，怎么就成了当朝尚书令呢？
    他还试图将尚书令纳入房中？……
    张德玉昏了过去，但并没有人在意。
    沈如晦正要带人走，又转身对萧将军缓缓一笑：“萧将军，怕是还要在贵府叨扰几日。”
    萧将军这才想起自己从头到尾在一旁傻站着，连个礼也没行，忙行了个恭敬的大礼：“末将不敢。”
    有那位吴将军在，他还叫将军就太不敬了。
    沈如晦微微点头，抬步离去。
    这下萧将军才觉得适才少说了几句话，什么“荣幸”啊“蓬荜生辉”啊，他居然一个词都没想起。可面对沈如晦这样的人，萧将军常挂在嘴边的那些个谄媚的话还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好像说出来就是侮辱了对方一般。
    这就是京城脚下，天子面前的人与他们这些地方小吏的区别吗？
    “七娘子！”环儿早已被松绑，但一直不敢放纵，见那位官位好似最大的人走了，才高高兴兴的蹦到甄琬面前。
    “七娘子，您真是料事如神！”她说道，“您说他们会先把我绑起来，再松开，真是如此哎！”
    “哈哈。”事情解决了，甄琬也轻松，笑道，“那是自然，你七娘子我掐指一算都知道。”
    环儿拥着她向外走：“那您没跟我说今日将军大人会赏我这多好吃的点心呢，好惊喜！”
    甄琬面上笑容一僵，轻声道：“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