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在场的所有人,第一次听到洛炎弋说了这么多话,他们是真的能从洛炎弋的话语间,听出他对凤弥天的满意程度。聊到凤弥天,洛炎弋的心情一好起来,就随手把凤天香的穴道全给解了,他想看看,这一父一女,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波来。
这家人想集体作死的话,他就成全他们,省得天天动手。
果然,凤天香被解开束缚后,立刻道:“因为父亲那样做,别无选择!!当时堂姐姐已经入住我们家,她有多厉害,在场的人不会不知道!她那时以我做要挟,说父亲如果不保住她的话,她就要和我同归于尽!父亲为了我,才迫不得已那么做的!而且父亲只是顺着先帝的心意去提议罢了,那并不是父亲的本意!”
反正凤弥天那小贱人不在场,她怎么说都可以!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凤天香如此的一段话,不仅响应了刚刚洛炎弋为难凤济民所问的一段话,立刻为凤济民找到了借口开脱了,还同时起到了抹黑凤弥天的作用,可谓是一石二鸟!凤济民对这个女儿满意极了,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瞎说呢?
洛炎弋听了这话,也很是不以为是,继续向凤济民问道:“如果有这层原因的话,凤大人刚刚怎么不说呢?要等到凤女大学士来帮你说?这样的话,本王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风女大学士临时想到的诬陷的说辞。”
凤济民是万万没有想到,向来沉默寡言,少言冷语的御亲王,嘴皮子一说起来,也不是盖的!肯定是凤弥天把他给带坏了!!
见凤济民又答不上来话,凤天香都对他失望了,连她都不禁怀疑她父亲这御史大夫的位置是怎么坐上来的了。好吧……当初确实不是通过正当途径得来的……
凤天香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凤济民一眼,然后对洛炎弋道:“御亲王骁勇善战,一身肃杀冷清之气,一般人连对视都不敢,更别说对话了,家父被王爷的气场一震慑,一时给吓忘了也正常。”
洛炎弋终于把目光正眼看向凤天香了,看来有威胁的,就这一个,“那凤女大学士的意思是,你不是一般人?而凤大人就是最普通的一般人了?”
凤天香嫣然一笑,“承蒙王爷过奖。”
“但是御史大夫这一要职,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风女大学士身为凤大人的女儿,都亲口承认凤大人是一般人了,让本王不禁怀疑凤大人是如何当上这一官职的?既然不能胜任,那便即刻革除凤济民御史大夫的官职,降为……”洛炎弋说着,看向了洛煜,“连风女大学士不是一般人才得的是学士的官职,皇上你说把凤济民降为什么的好?”
洛炎弋这般的伶牙俐齿,洛煜也是第一次看到。天天,真的改变了他许多。若是放在从前,他的皇叔是绝对不会和这二人说这么多废话的,看着不爽直接废!可能是事关天天的事情,他比较感兴趣。也有可能他的本性就是这样,只是从前隐藏了,现在被天天激发了出来罢了。
洛煜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回到当下的这个问题来。
“下卿吧。”他随口回到洛炎弋的话。
先帝遗留下来的不少老臣,他还来不及清呢,就比如说这个凤济民。皇叔看起来不喜这人的样子,估计是对天天不好,这种人还敢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只好如了他的愿了。
凤济民一听,冷汗直流,御亲王和皇上三言两语间就断送了他的后生,下卿啊!!这可是古时遗留下来的官职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当卿了!这一职位就是形同虚设!还给他个下卿,摆明了不就是皇上和御亲王在合伙羞辱他吗?!
他就说现在先帝已经驾崩,他只要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守住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可天香非要……虽然他自己也是想这么做来着。
事已至此,皇上和御亲王皆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再不谢主隆恩,怕是性命不保。
凤天香斜视了她父亲一眼,她就知道他不行,还好……她考中了探花!现在话已经说到了这里,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必须要放大招了!
“皇上英明!慧眼识贤!但是针对臣先前提出的太皇太后驾崩一事,还请皇上同样能够英明以待!”
这凤天香还不识趣,再继续提起这事,洛煜都有些不耐烦了,“你口口声声声称皇太奶奶驾崩,你可亲眼所见了?没有的话,朕现在就给你一个心怀不轨,诅咒太皇太后的罪名!”
凤天香不放弃,“臣是没有亲眼所见,但是臣请问皇上,太皇太后现在人在何处呢?凤弥天又人在何处呢??而且臣有人证物证!请皇上传凤弥天的贴身丫鬟诺晴姑娘觐见!!”
一听这诺晴,洛煜立刻皱起了眉。
凤天香的语气很坚定,就连洛炎弋也开始思考起来。如果说天天南下去寻他了,那么寻不到他人的话,也定会赶回来。而且……她去南下寻他,带上皇奶奶作甚?老人家跟着她一起长途奔波,岂不费神劳身?
他倒是想听听看,凤天香极力要求的证人会有何证词,又是何证物。
洛煜看到连洛炎弋都想见证人证物,便只好把一早就来到宫里的诺晴给宣了出来。有皇叔在,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有了洛煜的谕旨,一直跟在洛煜身边的大公公喊道:“传长公主的贴身丫鬟诺晴姑娘入殿——”
至于那个马镜,洛煜看在太康帝的遗言上,放了他一马,让他出宫,安享晚年去了。毕竟他也只是按照太康帝的命令行事罢了,如今太康帝已然去世,剩下的马镜,就由他去吧。免得狗急了也会跳墙,别到时候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诺晴进来后,先一一向该行礼之人行完礼后,才在洛煜和凤天香的授意下,讲先前与洛煜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奴婢诺晴,侍候长公主已快一月,不说十分了解,也是要比旁人知道得多些的。但是在前些日子的时候,奴婢便注意到,长公主的颈项上,终日佩戴着一样东西,后来有一次,长公主不慎将其露了出来,奴婢一瞧,竟是蜀锦皇室之人才有的物件!!
当时奴婢就吓坏了,但是奴婢不敢妄加揣测,又因奴婢与长公主那时是借住于御史府的,便将此事汇报给了凤夫人。这一报,便查出了更加不得了的事情来。
众所周知,当时凤大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凤女大学士,是与,逆贼洛璟有了婚约的,其母妃是蜀锦的和亲公主,自是对蜀锦皇室十分了解的。
凤夫人便把这一事,在那不久后与原柔贵妃闲聊时,说与了她听。同时,原柔贵妃也暴了一个猛料给凤夫人:长公主的生母,竟是蜀锦流落在外的水幻公主!所以长公主,本就是蜀锦皇室血脉!这是原柔贵妃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当时长公主的生母爱上了我天颐的平民,也就是世间闻名的神医凤济世,可是当时凤神医并不出名,所以蜀锦皇室一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并且蜀锦皇室为了断绝水幻公主的念想,还给她指了婚去往谷蒙去当和亲公主。
两位蜀锦的和亲公主姐妹情深,原柔贵妃便帮助水幻公主逃了婚,与凤神医一起私奔到了咱们的兰州城,当了我天颐最普通的平民。正因为两位和亲公主的姐妹情深,所以才有了长公主和逆贼洛璟的娃娃亲……”
洛炎弋越听,目光越冷。他的王妃,他都没有这么了解。而眼前的这个诺晴,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却对她的身世,说得了如指掌一样。虽然诺晴还没说到凤弥天和太皇太后的事情上来,但是洛炎弋就是听不下去,不开心了,所以他打断了她。
“你不过是一个丫鬟,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有什么证据?知道了为什么不及时禀报?而且你身为一个丫鬟,如论如何都应该和主子一条心,既然一开始没有揭露这些,为什么到现在又说了?像你这样一个善变之人,也不禁让人怀疑你的话的真实性。”
诺晴这样坦然地跪在金銮殿之中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洛炎弋认识的凤弥天的风骨,连声音语气,都有那么点像。
面对洛炎弋的连发质问,她淡然地回答道:“回王爷的话,不瞒王爷说,许多人觉得奴婢长得,和长公主有几分相像,就连奴婢自己也这么觉得。在奴婢将看见的那事禀告给凤夫人之后,凤夫人便向原柔贵妃提到了此事,后原柔贵妃便偷偷召见过奴婢。
故奴婢先前说的那些,均是原柔贵妃亲口告诉奴婢的,她还要求我不要说出去,辅佐长公主一同完成蜀锦的大业。奴婢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是内心是拒绝的,因为如果直接拒绝的话,奴婢一定会小命不保。故奴婢不是不报,而是将此事周旋至此,才敢入宫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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