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啊!储君啊!不在他的东宫里好好呆着,把身体养好了,跑来她小小的济世堂作甚?!
“天天,”洛煜往前走了几步,在凤弥天的面前站定,温婉地说道,“怎地这么惊讶?是不欢迎我吗?”
“那倒没有,只是很惊讶,你一个储君,这样……微服私访,就不怕有心之人在皇宫外起了变故吗?尤其还已经被这么多百姓认出来了。”凤弥天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淡定地说道。
洛煜却朝她一摊手,无奈地一笑,眼神向凤天芸看去。凤天芸接收到洛煜的视线,头低得更低了,甚至还有些胆怯,更往凤弥天身后退了一步。
凤弥天循着洛煜的视线,也看向凤天芸,“芸儿?她怎么了?”话却是对着洛煜说的。
事情回到半个时辰前,凤天芸正在来济世堂的路上。
“如烟,你说堂姐姐这会儿到了济世堂没有,在做什么呢?”凤天芸踩着轻快的步子,就像一只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鸟。
外面的空气真好,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起来。
难得从府里出来,她当然要去找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的堂姐姐。两人虽然时常能见着,但却没什么机会畅聊上几句,更不能像以前一样,还能偷偷一起做一些小游戏玩耍。
堂姐姐自那次回来之后,就像大变了一个人似的,也开始变得忙了起来,现在更是多种荣耀加身,日后堂姐姐成为大人物了,拥护着她的人怕是能排满一个都城,到时候她可能想和堂姐姐说上几句话都说不上了吧……
凤天芸想得入神,以至于她的贴身丫鬟如烟回答了她什么,她也没听见。毕竟她关注的,并不是问题本身所带来的答案。
直到如烟用胳膊推搡了她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快看!快看前边儿走来的人!”
凤天芸心想着,什么人能让如烟这么咋咋呼呼的?但是当她顺着如烟的目光,看向那人时,却比如烟更激动。
她十分紧张,只想假装没有看到,低下头径直地往前走去。翩翩那人却不如她的意,下一瞬间就看到了她,还主动与她攀谈道:“这不是天芸姑娘吗?这是出府闲逛?”
出于礼貌,凤天芸终不得不抬起头正视了那人。她道:“太,太子殿下?”没错,正是洛煜,正是昨日里一见,就如阳光一般,照进她心里,照亮了她心房。
她不知道昨晚月夕宴上,堂姐姐出事的时候,她担忧地关心着她的堂姐姐的时候,那个如阳光一般的太子,对她不经意间照出的目光,让她一时心悸的感觉,是不是世间所谓的一见钟情……她只知道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如果她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那她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沐浴在他这样的阳光下吧。
可惜她只是一个庶女,可他却是皇子,还是中宫嫡子,东宫太子,她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的吧。
庶女的命运,不是给别的庶子做正室,就是给嫡子做小。但是对方身份尊贵,她怕是连做小,都是没有资格的……
“哈哈,这么快就认出了本宫啊?看来给本宫准备这身私服的人,回去要领罚了。”洛煜话语间谈笑风生,如阳光一般爽朗,温暖。
不是给太子准备私服的人不过关,而是对于自己关注的人,无论对方如何变化,她都能立刻辨认出来……
当然,这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的。而且洛煜这一答话,令凤天芸心里更紧张了,她的心中小鹿乱撞,直把她撞到了城内河里。
因为她和洛煜相遇的地方正好是贯穿都城内的河岸边,她一紧张,下意识地就想与洛煜拉开距离,于是脚自发地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正好踩在了一棵圆圆的石子上,一个没站稳,就往后栽了去,翩翩如烟手快一扶,倒不小心把她推河里去了。
她是深闺女子,哪里懂什么游泳?挣扎了几下,就把气吐光了,然后河水便从她的口鼻灌了进来,她的身体开始下沉。
身体的难受,和死亡的恐惧,令她挣扎得不管不顾,也不管是谁下水来救的她,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抱住了。
好在救她的那个人水性很好,也很有耐力,而且沉着冷静,直接在水里把她打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她半起身,咳嗽了两下。
“呜呜!小姐!你可起来了!真是吓死奴婢了!都怪奴婢手笨!没有把你扶稳就算了,还帮了倒忙!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奴婢就同小姐一起跳下去!”如烟见自家小姐醒来,立刻上前将她扶起坐好,还一边哭诉念叨着。
“好啦,这不是没事嘛,是我没站稳,不怪你。”凤天芸安慰道。
“小姐……”如烟的话里还是有说不出的自责。
凤天芸打量着马车的构造,虽然是一般的车市里租得到的,但是却是很高档的感觉,这车内的东西,都是用着最好的料子做成的,定不是她一个庶女能租得起的。
“如烟,我们怎么在这马车上?是谁救的我?”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小期待。
就在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小姐请等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不一会儿,如烟便抱了一套衣裙回来,鹅黄色的上好绸缎制成的。凤天芸的心里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心跳开始加速。
如烟笑眯眯地在她身旁坐下,道:“太子殿下不仅是个大好人,而且还特别心细呢!”
“太子殿下?”凤天芸心跳得更快了。难道是……
“没错!小姐落水的时候,奴婢又不会水,急得不行,眼见着小姐渐渐沉下去,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肯下水搭救!这时候太子殿下突然解下外衣,‘噗通’一下就跳了下去!说起来岸上离水面那么高,小姐掉下去的时候溅起了水花无数,太子跳下去的时候却几乎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呢!”
凤天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小丫鬟眼里冒着崇拜的星星,现在不是崇拜的时候,说重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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