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笙月茹》第217章 -2湖边惊事

    待到将两个人都救了上来，她自气喘吁吁的躺在岸边，岸上的众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围着那孙小姐问长问短：“怎么样？怎么样？孙小姐，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孙小姐的丫头早已跑了上来，依着叶玉笙的指点，对她又是敲又是打的，她吐出两口水来后，竟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肖岳凡彼时亦是浑身湿渌渌的坐在一旁喘着粗气，孙小姐见了她，一把便扑了上来，扑在她街上痛哭起来：“肖公子，肖公子，我以为我今天就要死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孙小姐到底是被众人劝着，被丫头扶着上了她们停在远处的马车，回家去了，肖家这边的人便也都起了身，叶玉笙与肖岳凡因落了水，被风一吹，浑身上下不禁哆嗦不止，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继续踏青，便也都急急忙忙的往肖家赶回去。
    待回到家，两人分别沐浴完毕，又一人喝了一碗极浓的姜汤，免不了便要惹来众人不住的徇问：“那都是些什么人？”
    “其他人不知道，”肖岳凡道，“那个孙小姐么，听说她爹是个员外，家中颇有些钱财，应该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以前在街上卖字画时多有照过面的，好像说是外婆是这边的，来省亲，不知道怎的还没有走……”
    “玉笙，”大少奶奶见叶玉笙面色似有不郁，问道，“你感觉如何？还好罢？”
    “腿有些疼，”叶玉笙拧着眉道。
    “呀，”众人此时方想起她原是有风湿之疾，今日又入了水，只怕是凉水又浸得疼了，纷纷道：“这可怎么办，那风湿都没好，为了救人，这又……”
    “都是人我，”大太太忍不住便在肖岳凡头上拍了一掌，“一个大男人，连游水都不会，你当真是连你大哥的半分也没学得上。”
    肖岳凡原本见叶玉笙的模样似乎极是痛苦，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听了大太太的话，心中无端端的却有了一股气，恼怒道：“是是，都怪我，你眼里便只有大哥好，会功夫，会游水，他什么都好。你别忘了现下陪在你身边的是我，是我这个不会功夫，不会游水的人，我才卖掉一把伞，那伞是我做出来的，是我卖掉的，不是大哥！”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股气，话音刚落，腾一声便站了起来，行至门口，将门一摔，大步走出去了。
    大太太愣愣的，看着众人道：“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我？他生这样大的气？我有说错了么？本来便是么，他又不会游水，他跑到水里去做什么？连累玉笙还要去救她，她本来身子就不好……”边也起了身，“你奶奶的药酒应该还有些，我去拿，给你抹一些，擦点药酒会舒服些。”
    待到吃了午饭，叶玉笙的一双腿不禁仍是酸软难耐，便搬了凳子坐在院中晒太阳，倒也要舒服一些。
    听到后头山上的一阵阵砍伐之声传来，知道又是肖岳凡在砍竹子了，她微闭着眼，听着这声音，那在水中的刺骨感觉却又一阵阵浸上身来，她不禁在阳光下打了个寒颤，却听得院门外轻轻的叩门声，她起了身，去开门，竟是吴喜香与吴清远二人立在门外，见到她，两人似乎都长出了一口气，“听说你今天又下水了？”
    “你怎么知道？”叶玉笙问道。
    “听人说的，有宋家和瞿家的小姐去店里挑衣裳，说是上午她们去踏青，有个什么孙小姐落了水，你们下水去救人。”
    “宋家的小姐怎么认识我们？”
    “认识岳凡罢。”吴喜香，边已经进了院子，“我二哥一听说你又下了水，急得要命，非要拉着我来……”
    她付在她耳边轻声道，看着吴清远，眼里不禁露了一股戏谑，吴清远哪里听不到她说什么，推了推她道：“胡说什么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瓶来，递到叶玉笙手中，“我又新研制了一种药，对风湿有药，你且试试，早晚各抹一次，抹完好要好好按按……”
    还说着话呢，却又听得外头传来的敲门声，吴喜香已经调头便跑了过去，开了门，却见门外头立着一对中年男女，穿着极是精致富贵，她愣了一愣，问道，“你们是？”
    “姑娘好，”那中年妇问道，“请问这里可是肖府？”
    “是。”吴喜香忙扬声朝屋内道：“婶婶，来客人了。”待肖家人出来一看，却是哪里识得这二人，怔问道：“二位是？”
    这对中年男女见确是肖家，走上前来，对着众人便行了一礼，道，“老夫孙仲奇，今日前来贵府，多有叨扰，”他朝身后招一招手，便有人从他们身后的马车之上搬了一堆礼品下来，说道，“承蒙贵府的肖公子大恩，救了溺水的小女，这点点小心意，还望笑纳。”
    “哦。”肖家从人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是孙家来谢恩来了，二姨娘已经笑着将人迎了进来：“二位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屋里请屋里请。”
    “快，去，喊三少爷回来。”大太太亦急对青草道。
    待众人将孙老爷夫妇二人迎进去，又上了茶，他二人的道谢恭敬之语仍是不绝，大太太笑道：“其实今日之事，原也是凑巧，若说救二位的千金上岸的，原本是我这三媳妇才是，我那儿子啊，是个不成器的，根本不会游水，偏还跑到水里去，差点没把他自个给淹死了。”
    众人听了，俱都哈哈大笑起来，孙老爷抚须笑道：“正是如此，老夫才觉着令朗最是让人敬佩，此等见义勇为之举，实为难得。我们这般冒然上门，原本也是多有打扰，也没备什么贺礼，只是我那小女，从小娇生惯养，没有受过这样的惊吓，逼着我们来，说是一定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待到肖岳凡下了后山，行了进来，这二人不免又是一阵的感激奉承之语，叶玉笙听了不禁便觉有些乏味，便与吴喜香行至院中下棋，吴清远、大少奶奶亦跟了出来，在一旁观战。
    两人下了几盘棋，又喝了些茶，日头便又渐渐的斜了，叶玉笙不禁又觉得身上有些微凉，想要进到屋子里，坐到床上去。吴喜香与吴清远见状，便也说要告辞，尚未走院门，却听得堂屋里肖岳凡猛然大起来的声音：“你们说什么？绝无可能，我碰也不曾碰过她！”几人便都有些怔愣，对视一眼，又听得那孙老爷低声说了几句，肖岳凡声音愈加大了：“休想！你们这分明便是羞辱于我，我肖家虽说是落魄了，但是我肖岳凡傲骨还在，今且莫说我肖岳凡已是有了妻房，便是不曾娶妻，也断断不会娶您的女儿！”
    院中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心道这孙老爷不是来道谢的么？莫不成竟还是来逼婚的？几人的脸上俱都出现了一股好奇之色，纷纷往堂屋慑手慑脚的行了过来，行至墙跟之下，却听那孙老爷道：“贤侄莫要激动。”
    “谁是你贤侄。”只听肖岳凡怒道。
    “你！”孙老爷似乎也有了些不快了，“你当真这般不知好歹？”
    “老爷。”却是孙老爷一旁的孙夫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好好说话。”
    此时堂屋里已是只剩了大太太、二姨娘、肖岳凡与孙老爷夫妇二人，大太太此时见事情有异，忙笑道，“孙老爷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家岳凡早已娶了妻室，再说了，虽说岳凡是救了您的女儿，但最终救上您女儿的，却是岳凡的妻子，你们今日这般客气送上礼来道谢，我们受了便是，若说要您的女儿以身相许，这谢礼就太大了，文艳，你说是吧？”
    大太太言罢，已是笑了起来，一旁的二姨娘亦是附和着她，笑了两声，不住点头：“正是，正是，孙小姐金枝玉叶，为她的名声着想，孙老爷以后可莫要现说这样的话了。”
    “老夫正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孙老爷怒道，“你们自己问问他，在水中，他对我女儿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肖岳凡道，“我一跳进水中，已经自顾不暇，我还能对她做些什么？”
    “你，你，”却是孙夫人都有生气了，脸上显出一股簿怒，“你在水中，摸了她呀，你，你竟还不承认。”
    “你说什么？”
    大太太与二姨娘这下可是吃惊不小，瞪大眼睛望着他二人，他夫妻两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岳凡，是不是啊？”二姨娘道。
    “没有的事！”肖岳凡道，“你们莫要冤枉于我。”
    “我冤枉你？”孙老爷道，“眼下我女儿在家中哭得死去活来，硬是要老夫来讨个公正！这件事，你应允便罢了，若是不允，我孙家便是拼个钱财散尽，也定为她讨个公道来。”
    “你！”肖岳凡此时已然是怒不可遏，指着孙老爷喝道，“你这老匹夫，这样欺辱于我，叫你女儿来，我与对她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