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与妖怪杏里赤隐》第158章 哥哥-兄

    ——「自身より、今生きているのは兄だとずっと望んでいる。」
    尽管片刻之前目莲是已然身受重伤，但在他堕落成污秽之后——
    一切复原了。
    实力强劲的他直接堕落成了S级污秽，没有给任何人丝毫的准备、或是打断的时间。
    此时，纵然失去了意识、失去了身为妖怪时的记忆，但是……他却拥有了货真价实的S级污秽的实力。
    杏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因此，没有直接冲上去拼命的打算，她希望先带着仍未恢复完全的赤隐躲避一段时间，等到支援到来之后，再做打算。
    但是——
    目莲中止了她的想法。
    无比凶猛迅疾的攻击袭来！
    仅仅是一刹那，无法数清的银白藤蔓‘刷——’的一声从地底冲出！
    杏里眉头深锁、别无他法。
    “结——！”
    她手指松开，待四张咒符飞向空中四角后，她食指中指牢牢并拢。下一秒，浅蓝色的隔离防御结界恰恰将她、赤隐、时弥护于其下。
    只是下一瞬，‘砰砰砰砰——’的撞击声顿时不绝于耳。如同天上落下的雨点一般，藤蔓的攻击密集地落在了结界之上，带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杏里艰难地坚守着。
    “我坚持不了太久……”
    赤隐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他站了起身。
    看着不远处神情接近癫狂的目莲，他有了决断。
    “结界崩溃之后，我帮你开道，你先走。”
    杏里自是马上拒绝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赤隐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话，他的目标是我。”
    结界本就不是杏里擅长的阴阳术。而它再如何密不漏风，也始终会有出现空隙的一刻。
    所以，正当他们争执之时——
    结界的一角突然被击溃了，一根银白色缠绕着黑气的藤蔓钻了进来。它没有绕过更近的杏里，而是直直向她击去！
    杏里察觉到了，但是……如果她出手抵挡，整个防御结界便会在瞬间摧毁。
    见状，赤隐微微抬起了手，想挡下这一下的攻击。
    然而，有一道身影却是比他更快一步。
    如同瞬移一般，他——
    瞬间挡在了杏里的身前。
    而在这一霎，杏里看清了那道身影。
    她瞪大了双眼。
    是土御门雅纪。
    是……哥哥！
    但是，想要拦下他已经来不及了。哪怕她的速度、反应再快上多少倍也好……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不……
    ……有时弥在。
    带着一线希望，她的余光找到了时弥的身影。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
    时弥没有任何举措。
    于是，她只能看着土御门雅纪接近透明的身影被带着黑气的藤蔓穿刺而过。
    “哥哥——！”
    她一声大喊、放弃了结界，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而土御门雅纪被刺穿之后，他没有就此停下。
    他的双手抓住了胸口的藤蔓，口中开始不停默念道——
    “归元……破恶，急急……如律令。”
    虽然仅仅是祛除咒中的短咒，但在他话音落下后，只听接连‘轰隆’的声响过后，所有存在于空中的树藤全部化作黑点消散开来。
    土御门雅纪跌落在了地上。
    没有理会不远处的S级污秽，也来不及质问时弥为何毫无举措，杏里直接扑上去跪在了他的身边。
    本来才收住不久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哗啦’往下落。
    “哥……”
    “杏里……不要哭。”
    土御门雅纪微微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而杏里紧紧抓了他伸来的手，认真的承诺道：“哥……我会救你的，你坚持一下……我会救你的！”
    说完，她立刻转首看向一旁的时弥。
    “阿时……拜托，救救哥哥，好不好？”
    听到她的请求，时弥一声叹息。
    他摇了摇头。
    “杏里，这不可以。”
    闻言，杏里顿时厉声大喊道——
    “为什么不可以！”
    明明如果是时弥的话，就可以救哥哥的……
    不管是在当时那一瞬间，亦或是在现在……
    杏里深深低下了头。她痛苦的抿着嘴，肩膀不停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落在了土御门雅纪的身上。
    而这时，时弥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他的选择，而且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为你去做到些什么」，是他最后的心愿。”
    杏里用双手捂住了脸。
    “可是……我从来都不想哥哥为我去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她真的一点都不贪心。
    她不需要钱财、不需要权力、不需要名声，她甚至可以忍受侮辱和嘲讽，她唯一希望的……
    只是身边的人可以活下来而已。
    “这样小小的愿望……难道，也不可以实现吗？”
    杏里的声音悲痛而又颤抖。
    听到她的话语，土御门雅纪轻轻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一直遮着眼睛的手拿了下来。
    “杏里，不要悲伤。”
    “我早就已经死了。杏里，不要再欺骗自己，你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
    在他的声音中，杏里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但眼神中仍然是被恐惧充斥。
    而见她听话，土御门雅纪笑了笑，接着，他颤抖着把她的手放在了他胸前的伤口上。
    “杏里，看清楚了吗？”
    在被藤蔓刺穿的胸前。
    没有血液。
    也看不见任何内脏、骨头、肌肉。
    有的……
    只是点点浅蓝色的光芒。
    这是灵力。
    是……
    她的灵力。
    杏里看清楚了一切，但她还是再次闭上了眼睛，疯狂的摇头、否认着全部的事实。
    “不！”
    “哥哥才没有死！眼睛看到的东西不能相信！都是假的！”
    尽管嘴上如此说着，但其实……她心里早已明白了全部的事实。
    是的。
    她早就……察觉到了。
    从那一天开始，雅纪哥哥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忘记了曾经的喜好。
    他只留下了片刻的记忆。
    他遗忘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突然变的跟她很相像。
    他可以不用进食、不用睡眠。
    ……
    ……
    现在的他，只是她强行留下少许灵魂的虚影。
    而在那一天……
    雅纪哥哥死了。
    明明……
    她一直都这么努力。
    努力的保护人类。
    努力的保护妖怪。
    可是当危机来临的那天，她却没能保护哥哥。
    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代替她保护他。
    哥哥没有能从天舞的手下侥幸存活，而是彻彻底底的死去了。就连尸身，也被污秽带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而她……
    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哥哥……我真的，真的……”
    “希望你能活着……”
    甚至比起她自己。
    她更希望现在活着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