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与妖怪杏里赤隐》第9章 西度川-西度川

    ——「怖くても、前に進む。」
    虽是入夜，她却并没有回公寓。反倒是买了根冰棍后，留在了无人玩耍的小公园里。她坐在秋千上面，‘咯吱咯吱’的摇来摇去。
    “好了。”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
    杏里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女人灵体。
    既然未完全被怨恨吞噬、还保留着人类时候的心智，那就不能随意祛除。不过，就这样丢在一边的话，也可能出现像今天力量失控的问题。所以，只能试着帮帮它了。
    毕竟，她是阴阳师嘛。
    即使它已经死了，但它曾经也是一个普通人类。而他们，正是她一直以来竭力所保护的对象之一。
    这时，女人灵体开口了。
    “我想请大人寻找一个孩子……”
    杏里咬了一口冰棍。
    “你的？”
    “叫什么名字？”
    “找到以后呢？”
    而对于她的所有问题，它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灵体的青灰的脸上尽是茫然。
    “我不记得生前的任何事情了。当我以这个状态存在的时候，虽然我毫无记忆，但是我记得……我要找到他。我觉得……他大概是我还停留在世间的理由。”
    “长相呢，也不记得了吗？”杏里皱眉。
    “不记得了。”
    这个可有一点棘手啊。要找这样一个连样貌、连姓名都不清楚的孩子。
    总之，先试着寻找一些线索吧。
    杏里望向女人灵体。
    “可以把你成为灵体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我吗？”
    它点点头。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河边。”
    “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意识还处于一种很浅薄的状态。但因为要寻找孩子的执念，我开始四处行走。”
    “走着走着，我开始对世间的一切熟悉起来，尽管还是记不起生前的任何事情，但我也发现自己……已经死了。一般人类看不到我、听不见我说话，我也碰不到他们。后来，我开始辗转各个学校、育儿所，但始终没有任何收获。直到今天，我想要……一个人类的身体，可以让我与其他人类沟通、交流，帮我找到那个孩子。”
    “所以，你就以笔仙的身份开始接触我们吗？”
    女人灵体再次点点头。
    杏里有些头疼。她一边啃着冰棍，一边思考着。
    “你醒来的时候，旁边那个条河是哪里？”
    女人灵体想了想，“好像就在这附近。”
    附近吗……
    那可能是西度川。
    “走吧，我们去西度川看看。”
    西度川是一条比较长的河流，自东向西，流经好几个城镇。
    一人一幽灵很快踩着夜色来到了河流的沿岸。
    “你是在这里醒来的？”杏里问道。
    女人灵体摇了摇头，她努力的回忆着，“可能还要再往那边一点。”她说的是更往下流的方向。
    “恩。”
    杏里开始往接近西方的位置走去。
    而到底已经入夜，又是平日，西度川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来了。
    这一路走去，只听得见哗哗的流水声和她一人的脚步声。偶尔吹起的风带起呜呜的声响，如同婴儿的呜咽之音。城市的光亮也照不到此处，只余路灯的隐隐暗暗。
    “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女人灵体小声的问道。
    尽管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但她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只是一个身影单薄的人类女高中生而已。在其他同龄人已经在家里休息，或是与同学朋友聚会的时候，她却孤身陪着它一个幽灵来到这阴森森的河边。
    闻言，杏里笑笑，如同喃喃自语般，她轻声反问了一句。
    “怎么会不怕呢。”
    即使是阴阳师，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到的。世界上仍有她无法祛除的污秽、无法战胜的妖怪，甚至是人类。
    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就此停下。不管是此刻，亦或是将来。
    因为是阴阳师。她身后站着的，是无数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类和小妖怪们。所以她会害怕、会恐惧，但却不能退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正当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向下流前行的时候，女人灵体突然停了下来。
    “我……好像是在这里醒来的。”
    杏里也停了下来。她眯了眯眼，打量起四周来。
    “你在这里等我。”
    “恩……”
    接着，杏里向河边走去。
    既然是起始之地，她觉得应该可以在这里发现些什么才对。
    杏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强烈的白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那束白色的亮光在河面、河岸上来回滑动。
    很快，她便有了发现。
    接近河岸一侧的河流，有几个黑色的朔料袋，袋子鼓鼓的、被打上了死结，恰恰卡在了数块石头的缝隙之间，无法随着流水飘向更远的地方。
    杏里愣了一下。
    那是……什么？
    西度川、下流、停留的塑料袋、灵体清醒的地方。
    几个字词串在一起后，一个词语浮现了出来。
    想到塑料袋里面可能是什么，她忽然觉得心底一寒。
    “那是，我的尸身吗……”
    耳边突然吹来幽幽的声音。
    杏里的反应极快，她霎时向右横跨一步，食指和中指间一张咒符赫在其中。
    “我不是让你留在那边吗？”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它与我之间有联系……”
    女人灵体一这么说，杏里几乎就可以肯定了。
    那几个黑色塑料袋中，装着的肯定就是被肢解的尸体。未必一定是女人灵体的，也有可能是……她一直以来殷殷切切寻找着的孩子。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真的不太妙啊。
    而出乎杏里意料的是——
    “请您报警吧。”
    女人灵体说的认真。
    “如果里面真的是尸身的话，那模样一定很狰狞可怕。虽然大人答应了要帮我，但我也不好让您一个女孩子看见这么恐怖的东西。”
    看着女人灵体狰狞青黑脸上的和善笑容，杏里有些怔住。
    它生前，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好。”杏里应道，“那现在就报警。”
    打过警署电话之后，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
    在把卡在石缝间的几个塑料袋捞上了岸，马上就有了确认——
    “是尸体没错，请派法医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