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般分为两种,上床之前粘人,上床之后拒人,另一种相反。
李师师就是床前拒人床后粘人这种,忆当年,在御香楼包了她一年有余,弹琴吟诗,舞剑弄墨,装了一年多翩翩公子才将其拿下。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留着一血,让我大为惊讶,不由地又多睡了几个月。此后发现事情不对劲,这妮子居然要给自己赎身,对天发誓要跟我一辈子,回老家相夫教子。
这哪行啊?天下那么多美女等着我去泡呢,当下找着借口说要回去跟家父商量下,至此后再未踏进御香楼半步。
据说她终日郁郁寡欢,避不见客,也不为自己赎身,整天把自己关在闺房内,对酒当歌思恋她的赵郎。
时而大笑,时而忧愁,时而哭泣,都快成为精神病了。
我内心过意不去,化身别人,找个机会开导她:红尘无非一死,早死的却总是深情者,真情不过是一粒无用的眼屎,弹去之后,依旧明眸善睐,盈盈如水。
此后她豁然开朗,重拾琴弦,打开闺房,名气越来越大,上到宋徽宗下到流浪汉燕青,都慕名而来。
我不知道她跟这些皇亲国戚,富商巨贾,江湖好汉有什么瓜葛,上没上过床,我只知道金兵南下之后,她带着那把琴投身钱塘江。
我曾告诉她自己家住杭州钱塘江一带……
安雪家是单身公寓,一厨一卫一室一厅,她悄悄打开房门,对我嘘声道:“你小声点,小宝睡着了,别吵着他。”
我不厌其烦,大摇大摆走进去,鞋都没换,大爷的,老子是来睡觉的,又不是来偷情。
屋内感觉整洁,简约不简单,整个主体风格偏向于粉色,像她这个年纪还装扮得跟小姑娘闺房一样,一看八成就缺爱。
我顺势坐在粉色的沙发上,安雪急忙叫道:“换鞋,换鞋。”
“按你的收入来说,不应该住这么小的房子啊?”我把皮鞋一蹬,整个身体顺势缩卷在沙发上。
安雪将我的鞋子摆放着门口鞋柜,又取了一双拖鞋放在沙发边:“你不愿意住酒店,那就睡沙发吧。”
“我好歹也是客人,你就这么待客之道啊?而且你这沙发这么小,脚都伸不直。”我无辜地瞪着她。
安雪盛气凌人的样子,说道:“我家你也看见了,就只有一个卧室,难不成让我和我儿子睡沙发?”意思很明确,你爱睡不睡,不睡滚蛋。
“你可以让你儿子一个人睡沙发啊,或者我们两个人挤沙发也行啊?”我坏笑道。
安雪板着个脸,横眉怒目道:“赵先生,我是对你心存敬意才让你借宿我家的,你要是再无理取闹,不管你跟夫人什么关系,请你马上出去。”
平时风流成性,一时间没改过来这毛病,我知趣地撇嘴,心中闷闷不乐地转变话题:“你干嘛不买个大点的房子啊?”
“以前是有的,前段时间卖了。”言语间有些精神恍惚。
我泰然自若的问:“干嘛卖了啊?”
安雪直截了当的回答:“缺钱呗。”
我突然想起了她与‘独饮杯中雪’的微信记录,从容不迫道:“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把钱借给别人了。”
安雪全神贯注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旋即恍然大悟道:“哦……你上次偷看了我微信。”
“你要缺钱跟我说,我钱花不完的。”我用脚轻轻蹭着她的大腿。
她怒目而视,哼哼道:“男人靠不住,缺钱老娘自己会挣,不需要你们这些臭男人施舍。”然后起身离去,神采奕奕的说:“不跟你扯了,洗澡睡觉去了。”
我急忙坐起来,为天下同类打抱不平:“你别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好吧?我就不一样,借我的钱都不用还的。”
卫生间传来不屑一顾的嘲讽:“哼!天下乌鸦一样黑。”
我说:“你一定是没见过白色的乌鸦。”卫生间除了哗啦啦的水声,不在回答。
这姑娘看来是被情伤得太深,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今世被男人骗了一次骗二次。看她这么机灵,怎么会相信爱情这么不实在的玩意儿。
可能上辈子辜负的人太多吧,这辈子来还债的。
如果我有下一世会是什么样子呢?
在我沉思之中,我再次偷偷打开了安雪的微信,翻了半天没有找到‘独饮杯中酒雪’,估计是彻底把安雪移除好友列表了。
其他都是些闲聊,没啥有趣的事情。接着翻了翻朋友圈,最新一条消息是:他居然也是这样的人,配的图片是寺庙的千手观音。
这是说我吗?还是‘独饮杯中雪’?
在我摇摆不定之时,卧室的门打开了,那个眉清目秀可爱的小男孩揉着迷糊的眼睛,像是在梦游一样,眨巴着眼睛看我:“叔叔,你是谁啊?”
我坏笑道:“我是爸爸啊。”接着向他招招手:“来,小宝,到爸爸这里来。”
小家伙嘟着嘴:“你不是我爸爸,妈妈说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
“你妈妈骗你呢。”我走过去想抱他,小家伙跄踉退会几步,我安抚他:“别怕,爸爸给你表演个魔术,你想要什么?”
小家伙顿时睡意全无,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你真的会变魔术啊?”
我自信满满的拍着胸口:“那是自然。”
小宝仰着头转着眼珠:“那我要个哆唻A梦。”
我从身后‘唰’的一下变出个机器猫递给他,个头跟他差不多,简直就是一比一的模型。
“哇耶……好厉害!”小宝欢呼雀跃抱着机器猫。
卫生间的门赫然被拉开,安雪裹着浴巾,带着浴帽,急切的问道:“小宝,你在干嘛?”香肩上还有水珠,看来是来不及擦干。
“妈妈,妈妈,这个叔叔会变魔术。”小宝举着机器猫,兴高采烈的在安雪跟前炫耀。
安雪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玩具。”
“妈妈,是真的变出来的哦,这个叔叔就这样,一下就变成来了哦,我亲眼看见的。”小宝眉飞色舞地做着我的动作。
安雪更加茫然:“你是个魔术师?”
我喜笑颜开道:“都是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值一提。”
“妈妈,我想尿尿。”小宝说。
安雪领着他去卫生间,小家伙舍不得丢下机器猫,安雪言教道:“小宝,把玩具放门口,带进去会弄脏的。”
小宝点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因为小孩子上厕所,安雪没关门,他们母女俩在里面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小宝:“妈妈,那个叔叔说是我爸爸,是真的吗?”
安雪:“不是,妈妈不是跟你说过,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吗?”
小宝:“可是……我觉得有个魔术师爸爸真的好酷耶!”
“妈妈会帮你找个爸爸的,你放心吧。”
“那我要个会变魔术的爸爸,不要之前那个林叔叔那样的爸爸,他就知道说赚钱。”
“好!找个会变魔术的爸爸。”
我从小无父无母,从未体会过单亲家庭的感觉,不知道这样得到爱,又得不到完整的爱,是什么感觉。
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一直都是为活着而活着,多年后我终于找到人生的目标,可如今我又失去了目标。
人生最可怕的是,莫过于人活着,梦却没了,特别是我这样一望无际,漫长的人生。
小宝踏着卡通拖鞋,蹦蹦跳跳地再次抱起机器猫问我:“叔叔,它的口袋能拿出来我想要的东西吗?”
我笑着点头:“当然。”
“那想着要个爸爸,可以从里面拿出来吗?”
“这个得你妈妈才能拿出来。”
“为什么啊?”小宝歪着脑袋问。
我摸着他的头:“你想啊,爸爸那么大的个儿,你怎么能拿动,所以只能妈妈才了拿出来。”
“哦……”小宝是非是懂地点点头,转身把机器猫递给安雪:“妈妈你来拿吧。”
安雪慈祥地笑着,柔声道:“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妈妈明天还要上班。”
小宝嘟着嘴说:“那好吧,可是我能抱着哆唻A梦睡吗?”
安雪看着孩子真诚天真的眼神,点头道:“嗯。”
“耶!真是酷毙了!”小家伙就兴奋得抱着机器猫飞奔卧室,爬上前不忘问候道:“叔叔晚安!”
安雪看着那欢快的背影,眼中有些湿润:“谢谢您,赵先生。”
我有些不知所措:“额……没什么的,举手之劳。”
“我平时忙着工作,真的很久没看见小宝这么开心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您。”她破涕为笑,眼中依然闪着泪花,样子惹人怜悯。
我会心一笑:“有时候,钱真的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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