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熊熊燃烧,小白珠望着大火,高喊:“爹亲。”
“别进去。”霜降阻拦不及,小白珠甩开他的手,想也不想冲了进去。
“爹亲——”小白珠大喊。
羽赤色浑身一颤,赤凰用力拔出刀,鲜血泼洒,羽赤色踉跄两步,他捂着胸口涌出的鲜血,望着赤凰凄惨一笑,扔掉了手中的羽刀。
“你不动手?”赤凰颤巍巍站起来,靠着羽刀勉强才没有倒下,他也伤势严重,只要羽赤色愿意,完全可以在死前杀了他,然而羽赤色却扔了刀。
“我、我和你……不同……”羽赤色无声一笑,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朝声音来源走去,“我、我只想……找回小……小白珠……只想……”
“赤色……”赤凰嘴角动了动,声音沙哑无力。
羽赤色一眼也没有看他,跌跌撞撞的走入火海深处,那里小白珠不顾大火烧身拼命的往里面跑,“咳咳……爹亲、咳咳咳……娘亲、爹亲……”
浓烟滚滚,她什么也看不见,又被熏得胸口一阵窒息,浓烟当中,突然一只手摸上她的头,温暖的让她焦急的心立刻安静了下来,“爹亲?”
小白珠欣喜若狂,一下子扑进了羽赤色的怀里,羽赤色狠狠退了几步,但还是稳稳站住,“咳咳咳……小……小白珠……”
两行清泪默默滑出眼眶,无声无息的滴在小白珠的脸颊上,小白珠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大哭,“爹亲,对不起,小白珠不该胡乱跑,对不起,爹亲,小白珠错了,小白珠再也不乱跑了,小白珠以后都听爹亲和娘亲的话,爹亲不要生气好不好,小白珠真的知道错了……爹亲……”
像是怕羽赤色生气,小白珠一边哭一边道歉,紧紧抱着羽赤色,羽赤色的怀中很温暖,温暖的让她忘了自己身处火海,羽赤色轻轻摸了摸小白珠的头发,温柔的笑出声,“小……小白珠……爹亲、爹亲不……生气……”
羽赤色的视线开始模糊,小白珠闻声破涕一笑,忽觉脸上有些奇怪的温热,除了呛人的浓烟,似乎还夹杂着血腥味,“爹亲……”小白珠抬头,羽赤色脸色苍白如纸,胸口一片触目嫣红。
“爹亲!”小白珠尖叫,“爹亲你受伤了?爹亲、爹亲……”
小白珠急的手足无措,羽赤色依旧抱着她,无力的拍了拍她的头,“没事……爹亲……没事……来、来见、你……娘……”
羽赤色强撑着一口气,沾血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小白珠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一样,浓烟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小白珠泪流满面,跟着羽赤色一步步走向另一头。
明明近在眼前,如今却似远在天边,这一步步,将小白珠的心一点点碾做粉碎,“爹亲……娘亲她……”
“小……小白珠……”羽赤色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他喘了口气,背上的九尾翎早已失去光华,“爹亲和娘亲……会……永远陪着你……只不过,不过你看不见我们……所以……”
“小白珠不要看不见你们。”小白珠呜咽痛哭,“小白珠知道错了,小白珠不会再乱跑了,小白珠错了……”
“不是……”羽赤色静静开口,“不是小白珠……的错……不是……”
“爹亲……”小白珠放声大哭。
握着她的手无力松开,羽赤色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他抬头看着咫尺之外的白歌,空洞的眸子还挂着不舍的泪水,然而却再也看不见了,“白歌……”
羽赤色挣扎着想要握住那只手,“白歌……”
沾血的指尖轻轻碰到了对方冰冷的手指,羽赤色嘴角一扬,停止了微弱的呼吸。
“爹亲——娘亲——”
大火滔天,没有一个人敢进入林中,等到霜老到来后,才得知霜降和小白珠都已经冲进了火海当中,火焰中,一道灵光冲上半空,嘭的在空中迸出万道白光。
凄厉尖叫响彻天地,白凰长唳,顷刻间电闪雷鸣,一场暴雨突然而至,噼里啪啦的雨水不消片刻便浇灭了火海。
“小白珠!”霜降找到小白珠时,小白珠抱着羽赤色和白歌的尸体,背上九尾翎银光闪烁,浑身妖力不受控制,“小白珠……”
霜降难以靠近,小白珠听到霜降的声音,微微回头,茫然的眸子流着斑斑血泪,“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霜降宛如触电般定在了原地,大雨瓢泼,青烟袅袅,雨后晴空,却如镜影破碎的一去不复还。
浓烟之后,一身狼狈的霜降抱着昏迷不醒的小白珠从废墟中走了出来,众妖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归来,同时出现的还有赤凰族首。
几个赤凰族人忙将他扶住,高贵的白凰霜老冷冰冰的扫了眼他,赤凰卑微屈膝,霜老挥手,道:“羽老伤的不轻,回去休息吧!”
“我那儿子和……和那名下妖……”赤凰不忘回头看了眼废墟,对身旁人道:“把他们好好埋了吧!就在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啊?”那人一愣。
赤凰不再多言,被人扶着慢慢离开。
“父亲。”霜降抱着小白珠,霜老看着他怀中的小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白凰族人,自当由我白凰抚养,马上开启阵法,洗去她的记忆,免得再生麻烦。”
“嗯。”霜降点头,众白凰立刻回转白凰谷。
等待白凰离去之后,赤凰望着天空飞过的洁白身影,无声泪流。
“小白珠……”霜降抱着小白珠跟在最后,低头轻声道:“小白珠,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的小竹刀和小封叶我先替你保管,等你长大了再还给你,记得,无论之后醒来你记得什么,都要全部忘了知道吗?”
怀中的小白珠安静沉睡,脸上还挂着泪珠,霜降喉咙一哽,继续道:“不管你有多恨我,我现在只想让你活下去,你也一定这么想对不对?只要你活下去,练好本领才能杀我替你爹娘报仇啊!”
小白珠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泪,霜降轻轻替她擦了擦,低声叮咛道:“以后……就算想哭也不能让人看见,等你再次醒来,无论心底有多难过多绝望,都要把快乐表现在脸上,这样……你才会有机会……小白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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