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离顾惜城》第23章 挑选丫鬟

    “四不像……王爷可真会说话。”
    这个词对江轻离来说也一点儿都不陌生，毕竟自己从前总被的当做妖怪，何止是被说成什么四不像，更难听的也都有。可是如今真真儿是心境都不同了，听到这话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她跟着君无羡的身后，又重新上了马车，“不过王爷，到您的府上也要坐许久的马车吗？”
    君无羡把江轻离的幕离和面纱都递还给了她，又轻轻的笑：“那倒不必。回我的府上要走另一条路，比去胭脂街那儿要近上许多。况且咱们从后门进，路就更近了。唔……怎么，姜小姐还是要休息么？”
    想起刚才睡着了的窘况，江轻离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说着也不客气，从抽屉里拿了点心果子出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王爷准备的点心不错，够我一路上打发了。就是不知道去王爷的府上拜访，可有什么规矩之类的，事先说一说，我也好警醒着。”
    到底是从前深入简出的大小姐，对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了解的。君无羡心中思绪复杂，趁着江轻离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又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恨不得要透过这层皮肉去观察里面的骨血魂灵。他想着，口中倒是回答的轻巧：“我府中清静，也没什么规矩。再者说了，你去了是客，自然不需要拘着什么。“
    虽说君无羡是大方慷慨，可是江轻离还是有顾虑许多。毕竟君无羡不是什么普通的富绅，而是这个风昭国的堂堂王爷。府上怎么也有些门客或者其他之类的旁人。自己这个身份，即便是后门出入，当真没有问题吗？她颇有些顾虑，迟疑了一番，还是把这个担心告诉了君无羡。君无羡倒是十分自然，摆了摆手，叫她耐心等到。
    果不其然，这次的路途显然近的多了。没一会儿就听到车夫停下的声音，君无羡起了身，轻声嘱咐她道：“姜小姐，你在此稍后，我去吩咐一会儿。好了再请你下来，好么？”
    “这是自然。”
    江轻离也不想惹麻烦，说话间就已经系了面纱带好了幕离，又披上了那件颜色灰暗的披风，又把自己整儿的裹了起来。君无羡看到，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挑开门帘便下去了。约莫过了一刻钟，江轻离才听到外面有个细细的女声邀道：“姜小姐，王爷请您过去。”
    她这才下了车，跟着一个绿衣裳的丫鬟进了后门。
    王爷府自然是气派，因为走得是后门，先到的是王府中的后花园。正直春日，里面的花柳亭榭都是正好的模样，姹紫嫣红都簇拥在一团争相开放，一路上简直要晃花人的眼。好在江轻离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略略打量了一番周围，也就目不斜视的跟着绿衣裳的丫鬟左右穿着走。
    这儿的建筑和青岚国的风格并不太相同，胜在精细巧妙，错落有致。不过寻常人来一次两次，是决计记不住这儿的构造和格局的。江轻离算是有心，一路上没有刻意的去赶，而是略略放慢了一些脚步慢慢记这儿的构造。这是她多年来养出来的习惯，从前与人打交道，总是要时时刻刻的小心周旋，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一路穿行，走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游廊，到了一处略显僻静的小院。那绿衣的丫鬟才停了下来，向江轻离行了一礼，低声说道：“王爷正在里面恭候，姜小姐请进吧。奴婢去准备茶水来。”
    江轻离依言进去，院中种着一颗参天的古树。树冠上的新芽抽条，延伸的几乎像是要触碰到天一样。树下是石桌和石凳，收拾的十分干净，连一点儿灰尘都看不见。她匆匆扫过四周，便往屋子中去了。
    房门是大敞着的，君无羡则是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坐在中央等待。见她来了，便说道：“我已经吩咐了一个手下去按照你的要求挑人，恐怕要再等上一会儿。这里是府上的客房，不过地方有些偏僻，时常都是空着。今日，倒是正巧合适招待你了。不知道姜小姐是否觉得简陋，若是不太满意，那可以换去靠北的那几处。”
    “不了不了，这儿僻静最好不过了。倘若是人多了，我还偏偏不习惯呢。”
    说着，摘了头上的幕离，取下脸上的面纱，自己卸了披风，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这才走了进来，坐到了君无羡的对面。打量了一番屋子，发觉里面的装饰也都清新淡雅，并不繁复浮夸，衬着外面的古树，别有一番风雅韵味。江轻离随口称赞了两句，便看到绿衣裳的丫鬟端着茶奉上来了。
    看的出来，府上的规矩很好，每个下人都透出一股不骄不躁的淡定气息，进退有度，言谈有礼。再结合君无羡本人来看，果真是个谦谦如玉的君子住所。其实若是按真正的年岁身份来说，江轻离应当是君无羡的长辈了，可是现在却成了比他小上不少岁的姑娘，所以许多赞许之类的话也不方面多说，多说了反而显得有些目中无人。
    “如何，府中的龙井茶，用无根之水小火煮沸，再冲泡出来。若是你喜欢，应当能尝出先苦后甘的滋味儿才是。”君无羡扬了扬手中的茶盏，这样说道。
    江轻离对茶略微有些造诣，但是并不深刻，可基础的品茶之道也都还算清楚。慢慢把杯放到唇边，轻轻呷一口，在口中感受茶香，再小口喝下。静下心来细品，果真有一股甘甜的气息从茶水中浮荡出来。她点点头：“好茶。”
    “唔，我也叫人去准备安神香和安神茶，你走的时候可以一并带走。不过这个东西不能多喝，只有不得已的时候才用一些助眠。若是常用，也要搀着别的香药同燃，不然对身体不好。”
    “多谢王爷提点，小女自然一一谨记。”
    “无妨，你我既然能相识就是缘分。何况往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许还多着，如你所说，现在我的示好，也就是未雨绸缪罢了。”君无羡的心情永远都好，这会儿笑吟吟的，学着江轻离刚才的语气，模样十分可爱。
    江轻离被他这揶揄的样子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羞红了脸，说道：“王爷这是在嘲讽我呢。”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有什么让姜小姐觉得不对的地方，那，我倒是要先道歉了。”君无羡说着，仍是拱了拱手，一副真的要道歉的样子。
    江轻离哪里受得起当朝王爷的道歉，连忙伸手虚扶了一把，说道：“王爷千万不要折煞了我，不过是两句玩笑话，不要当真。”
    正说着，外面又来了一个紫衣的丫鬟，站在门口说道：“王爷，奴婢按照您的吩咐都一一准备好。外面挑了七、八个麻利家养的丫鬟都可以供姜小姐挑选。“说着略略侧了侧身子，拔高了声音道，”你们都进来吧。“
    “这……这要怎么挑？”江轻离没想到是这个阵仗，不由自主的往君无羡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挑助手，又不是挑小妾，叫我看品貌又有什么用。”
    这叫做什么话？哪里是个千金小姐应该说出来的。君无羡被这话说的啼笑皆非，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了，叫来的这些都收养的七八岁的孤儿，从小就在府中长大，会读书识字，也各有所长。一会儿来了，你一个一个的听她们如何说便是了。观品貌的的话都说出来了，真当我那么傻呀？”
    君无羡说话的声音总是朗朗悦耳的，这会儿尾音带着一点儿飘，愈发显得好听起来。江轻离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间只觉得脸蛋微微发烫。她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两步，又重新坐了回去，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这样没骨气的自己，让她十分自我鄙夷。
    唉，江轻离啊江轻离。从前你帮慕容修攥位争权，多少次刀尖舔血，眼都没有眨过一次。怎么这种时候，却一点儿定力耐力都没有，一下子就溃乱成这个样子。果真是吃了长得丑的亏，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吃不消啊……吃不消啊……
    这样想着，江轻离在心中摸摸念了两边清心咒，就转过脸不去看君无羡。
    倒是外面几个穿着一色式样衣裳的丫鬟都走了进来，每进来一个，就都行一行礼，自我介绍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瞧得出来，王府的规矩的确严苛，养出来这些丫鬟各个都循规蹈矩，一举一动都十分有大户人家的风范。即便只是小小丫鬟，也能感觉的出一丝迥异于旁人的气质。
    前后思衬了一番，由于江轻离自己懂得些药理医理，就不需要这类有特长的丫鬟了。其他手脚麻利的闻莺也就足矣，倒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瘦高个儿的丫鬟会些不俗的武功，这才叫她动了心思。现在的局势不从前，需要纵横捭阖的动脑力。要保全自己的安危、清白才是最重要。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实在算不上，若是有个其他的练家子，应当是会安全不少。
    “王爷，就这个吧。”
    江轻离不假思索，指向了最后那个丫鬟。她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到了她的脸上，展开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你叫夏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