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文刻羽》第5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这么说江采薇倒不好说什么了。两人不再说话，一直沉默着到达目的地，在那里中介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中介看见他们打招呼：“您好，我姓刘，叫我小刘就行了，你们夫妻是来看房的吧？”
    两人没有解释，跟着中介进了电梯。中介介绍的这套公寓在这个城市的新区，公寓楼很新，不远处是飞机场，打开窗户可以听见飞机起飞的声音.
    中介不停向文刻羽说着这套房子的好处，江采薇注意到卧室的门上有一个鸡蛋大的凹坑，就盯着门看.
    文刻羽走过来看了一下门，问江采薇：“你猜一下这个门上的凹坑是怎么造成的。”
    他举起拳头放在门上的凹坑里，“这是被拳头砸出来的，你想象一下有人躲进这个卧室，把门给反锁上，外面有人让里面的人出来把门打开，里面的人不肯，外面的人很生气就挥拳打在这个门上，才留下这个印记。”
    江采薇走上前抚摸了一下那个凹坑，问他：“你觉得这个房子怎么样？”
    文刻羽笑了一下，反问：“你愿意住在这个房子里吗？”
    文刻羽和中介表达了他的不满意，说噪音太大，不适合居住.
    中介说：“还有一套房子，周围景色也很好，但是房租有点贵，在郊区，挺远的，要是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看。”
    文刻羽同意了，江采薇也只好陪同去郊区看房。
    这套公寓在一个大的天然湖旁边，房子内打扫得很干净，装修简单却不失雅致。拉开窗帘透过落地窗就可以看见青色的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鱼鳞般的点点微光。
    江采薇打开餐厅的窗户，望着湖面：“的确很美，在这个方位还可以看夕阳，房子也很大，就是离城中心太远了，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
    她转过身问文刻羽：“这个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文刻羽说：“我挺喜欢的，但是要考虑一下，你陪我去湖边转转好吗？”
    江采薇点头后，文刻羽回头对中介说：“这套房子不错，但是自己想再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答复，我就先和她出去转转，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先走了。”
    江采薇和文刻羽并肩走下楼，转到公寓楼后面不远就就看见那个天然湖，江采薇不想和文刻羽走在一起，就刻意走快几步，走在了文刻羽前面。
    文刻羽就慢慢地跟着江采薇绕着湖边走，两人都陷入沉默，这时天边却突然闪过一道闪电。
    文刻羽知道要打雷了，就赶紧走到江采薇旁边将她的耳朵捂住，带着她往回走.
    江采薇没有拒绝，跟着文刻羽的脚步两人紧紧依偎着走，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一声巨响，雷炸了下来，江采薇的身体开始颤抖，走不稳，文刻羽就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搂着她快速地跑回去。
    南方夏季的雷阵雨来势总是很凶猛的，这时大颗大颗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落在了两人身上，等两人走到住宅楼的屋檐下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江采薇一到住宅楼就和文刻羽分开了。
    因为江采薇的车停在远处，雨又下的大，两人只好在屋檐下等雨停，江采薇看着雨沿着屋檐一串串地掉下来，又看见文刻羽只穿着一件T恤已经被雨淋得湿透，贴在身上，显现出他身上的肌肉线条。
    想起他们在哥伦比亚发生的事情，江采薇的脸不禁变得绯红，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和文刻羽说：“我们赶快走吧，不然天黑了。”
    不等文刻羽回答，就冲进了大雨里，文刻羽在身后大喊回来，“快回来，我和你一起走。”
    江采薇并没有听，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跑了过去，文刻羽马上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停车场找到了车，坐了进去，文刻羽在车里大声问道：“刚才雨这么大，你跑过来不怕摔倒吗？摔倒了怎么办？”
    江采薇没有回答，掏出两条毛巾，扔给了文刻羽一条，“擦擦水吧。我还要赶回去给孩子做饭呢。”
    文刻羽没有做声。文刻羽问她，“这一幕和在麦德林的那次暴雨像不像？”
    江采看了看窗外，点点头，“的确很像”。
    “你知道吗？每次麦德林下雨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文刻羽半开玩笑地说。
    车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行驶着，两人在回程中都没有说话，到达文刻羽家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文刻羽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天还下着小雨，这时江采薇在车里叫住他，递给他一把伞，他接了过去，在车前将伞打开。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个蜉蝣化石，递给江采薇，“这是特意给你的，你说过说蜉蝣的生命只有一天很可怜，但是通过这个化石你却可以看见它经历了沧海桑田，给你做纪念吧。”
    江采薇伸手接过了这个化石，坐在车里看见文刻羽打着伞慢慢离去。
    江采薇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她进门时周深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看见她回家了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江采薇解释道：“路上下了雨就耽误了一会儿，你们吃饭了吗？”
    周深和她说：“我们已经吃饭了，给你留了饭菜在电饭煲里，等会记得吃。”
    周深说完就继续看电视，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妻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江采薇答应着就去了卧室。
    她将那枚蜉蝣化石从包里掏出来，就着昏暗的床头灯的灯光，她把化石放在手心里仔细看着化石的纹路，感受着蜉蝣短暂的生命却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到了她的手里，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纹路精致的木盒，把化石放进盒子里，摆放在衣柜的抽屉里，然后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晚上临睡之前江采薇抹完面霜，顺手给周深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晚上她躺在周深旁边，两人各盖了一条被子。
    周深还没有睡着，江采薇趁机提醒他，“家里浴室的下水道最近堵了，你明天记得通一下。”
    周深关了床灯，“是吗，不急的话我过几天再通。”江采薇：“我前天就和你说过了，你又忘了。”
    周深答应着：“好，知道了，有空了再说。”
    江采薇还准备讲些什么，周深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江采薇闭了嘴，听着他的呼噜声在她耳边响起，此时江采薇竟然觉得周深的呼噜声有些令人恶心。
    她想着：她与周深已经结婚十二年了，十二年的婚姻虽然在外面人眼中看上去幸福美满，夫妻两人也算相敬如宾，儿子聪明懂事，可是双方的激情早就在在平淡的婚姻生活里被磨灭掉了，只剩下两人努力地维持着婚姻的平衡和假象。
    她不可否认，周深的确对她挺好，但是也就仅仅是好，没有感情，只有出于责任感的好。
    她审视着这个在她旁边躺了十二年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他的内心，他也没有，甚至两人也没有为什么事情发生过大的争吵，导致江采薇现在看着他都觉得是陌生人，“熟悉的陌生人，”江采薇想。